第164章 董池魚死了?

故淵病情穩定後就搬回家,傷著脖子後,他更加不愛開口說話。

所以家裏隻有一個聲音。

“哎呦,差一點就沒命了,太危險了,你們到底在幹什麼?都別幹了,什麼比得上命重要!要是再深一點命就沒了,這兒再往上一點臉就毀了!”

羅氏成天絮絮叨叨,見故淵一回絮叨一回。

到了她這個年紀,也沒有太多的事情能做,閑的不得了,像是害怕再有壞人來傷害故淵一樣,天天往故淵的房間裏一坐,就跟門神一樣。

一般人被這麼絮叨肯定會嫌煩,但故淵不一樣,他就像魂魄不在身體裏,往那兒一坐,天天神遊天外,這也就造就了一個說一個沉默,居然還營造出幾份和諧。

反倒是董池魚偶爾回家,跟著聽了兩次,聽的有些不耐煩了,說:“娘,你絮絮叨叨,到底是在擔心他的命還是擔心他的臉?這一刀如果不是抹在他喉嚨上,而是抹在他臉上,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搭理故淵了?”

故淵難得的回了神,慢吞吞地看向羅氏。

羅氏老臉一紅,生氣道:“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呢!再胡亂說,小心我打你!”

董池魚笑說:“娘,你這是要惱羞成怒了。”

羅氏否認:“才沒有。”

董池魚在死亡線上來回跳舞:“故淵,娘可喜歡你這張臉,你可得保護好。”

故淵點了點頭,還挺鄭重。

羅氏道:“我這個年紀了,隻喜歡勤奮努力的孩子,醜俊莫其論,關鍵是人要好。”

董池魚不信:“那麼多人都很好,娘為什麼獨獨最喜歡故淵?”

羅氏被擠兌的不好意思了,這麼大歲數還看臉本身就是羞恥的事,她一甩袖子往出走,邊走邊說:“我要把你們兩個都餓死。”

董池魚揚高聲道:“這是殺人滅口,娘怕我們把事情說出去。”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故淵就像滾得很慢的車輪,看著笑了一會兒的董池魚,說:“我又沒招惹娘,娘為什麼要餓死我?”

董池魚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搭:“因為咱們兩個是兄弟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娘要是把我餓死,你好意思吃飯嗎?”

故淵果斷回答道:“好意思。”

董池魚眼睛一虛:“沒感情了?”

故淵小聲說:“你活該的。”

董池魚眼睛一瞪:“哎呀,我累死累活就你是不是也活該?”

故淵弱弱地問:“你幹嘛要惹娘生氣?”

董池魚聳了聳肩膀,“閑得慌,總要找點事幹。”

故淵沉默了半天才說:“難怪你總挨揍。”

董池魚問:“你沒挨過揍嗎?”

故淵:“我有書童。”

董池魚一時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故淵解釋:“我做錯了事情他會挨罰。”

董池魚嘖了一聲:“萬惡的封建製度,等我推翻他,首先把你推翻。”

她伸手一推,故淵就倒在了床上,頭上的樹冠歪歪斜斜散落,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看上去有幾分病弱可憐。

故淵無辜地看著她:“我是病患,你不能欺負我。”

董池魚得意揚揚道:“我就欺負你,你能把我怎麼樣!”

故淵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也不說話,實在柔弱可欺。

董池魚晃著拳頭:“讓你嚐嚐共產主義的鐵拳,省著你跟人說你沒挨過揍太拉仇恨了。”

她隻是說說,嚇唬嚇唬他,並不是真的要打他。

他卻突然翻身坐起,抄起一個枕頭猛地一砸,瞬間碎的四分五裂。

哢嚓一聲,嚇得董池魚脖子一縮:“我開玩笑的。”

故淵臉色冷得像冰霜,順手拔出了被子,底下藏著的長劍,刺啦一聲,寒光凜冽,帶著一陣疾風便砍了出去。

刀劍碰撞發出劇烈的響聲,一個粗布麻衣的男人用麻布蒙著臉,手持長刀,也不知怎麼進來的,一進來提刀就是往下砍,刀刀帶著一股狠勁。

故淵躺著,視線最先發現的他進來,立刻提劍迎戰。

兩個人的速度極快,隻見電光火石間,房間內便已經彌漫了一股血腥味。

用刀男手臂被刺傷,忍著痛向董池魚撲出去,把整個背後都暴露給故淵,這是憑著性命不要也要殺董池魚。

故淵一劍將他刺了個透心涼。

他手裏的長刀往出一擲,拚盡最後的力氣。

那把刀迅速的在半空打了個旋,刀尖衝著董池魚直直地插了下去。

董池魚眼瞳放大,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吾命休矣。

故淵卻沒有放棄她的命,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撇了出去,在董池魚的麵前三寸和長刀發生碰撞,砰的一聲,兩樣武器一南一北地分開墜落。

董池魚的心砰砰砰直跳,半天都回不來神。

故淵邁著步子撿起了地上的匕首,真情有些複雜:“我差點用它了結了自己的命,如今用它救了你的命。”

董池魚吐出一口濁氣,說:“它沒救我的命,是你救了我的命。”

故淵看著她,微微一笑:“那我們又扯平了。”

這場刺殺結束的很迅速,但動靜很大,屏風被踢倒了,摔的四分五裂。

羅氏一進來,就看見這屋裏一片狼藉,還躺著個死屍,鮮血灑的滿地都是,她腦袋一嗡差點摔倒,結結巴巴地說:“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董池魚安慰道:“娘,沒事衝我來的。”

羅氏嚎啕大哭:“衝你來的怎麼會沒事兒呢?你不就是看病救人嗎?為什麼會有人想殺你啊?”

董池魚斟酌了一下,用詞歎息道:“因為在這個時代,人不許人救人。”

可供分配的份額隻有那麼多,平民百姓和世家在天秤的兩段,一方上去了,另一方就下來了。

羅氏說:“我不管你在幹什麼,都別幹了,各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董池魚淺淺一笑:“娘,這不是別人的瓦上霜,就是我的瓦上霜。”

人不是獨立於社會的,就生活在這個社會裏,身邊得到提升,人就能夠獲利,她想要更加輕鬆、安全的活著,那就要走過充滿荊棘的歲月。

故淵說:“娘,我會保護好她的。”

話音剛落,窗戶被猛地踢開,窗口倒立下一個人,使用飛鏢,嗖嗖兩下,直中董池魚心口。

故淵眼睜睜看著董池魚摔倒在地上,鮮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身體本能地一躍而出,挑刺穿三招結束了那殺手的命,眼睜睜看殺手倒在地上,仍就一下一下地去戳屍體,卻沒勇氣去看董池魚一眼。

那一擊飛鏢中了心口,確定是心髒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