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Î��在山上過冬對董池魚和故淵來說,太熟練了。
故淵身體恢複的最快,開始一係列的動作——挖陷阱捕獵剝皮做衣裳縫鞋子,洞穴裏的雜草要天天晾曬,拿石頭磨鋒利做斧子用來砍柴,天天回來都能帶兩個野鷄蛋。
曹君木然地說:“我感覺我就像個小鳥,天天等鳥媽媽回來給我拿吃的。”
董池魚說:“不要男媽媽。”
過一星期,她傷口愈合,肉有些癢,偶爾刺痛,因為裏邊的肉沒長死,但也可以幹些輕鬆的活。
她果斷拋棄曹君,用樹枝編了個框,去溫泉處附近找到殘留的土豆。大部分的土豆都被野豬拱了,原本應該在這種植的士兵全部撤退,不缺糧的時候,沒人稀罕這山上的土豆,除了野豬。
她回來後便抱怨,“我最討厭野豬了,他們把我土豆全吃了,我就撿回來半筐。”
故淵臉色不大好:“山裏野獸多,你走遠了應該告訴我一聲。”
他一回來看不見董池魚,一股氣兒直衝腦門,晃了兩下,差點摔下去。
曹君看他臉色不對,趕緊說董池魚下落。
故淵剛準備出去找,董池魚就回來了。
董池魚無奈道:“我又不是三歲女娃娃,遇到危險不知道躲。你不用天天看著我,咱們不知在山上要待多久,在最寒冷的冬天到達之前得盡快布置東西,分開做事才快。”
故淵不吭聲,很生氣。
董池魚也不哄他,隻是進洞穴烤土豆吃。
曹君聽見他們爭吵,歎了口氣:“最沒用的是我。”
董池魚反對:“誰說的,衣服和鞋子護膝都是你縫的,手真巧。”
曹君捏著繡花針,心情更加惆悵了。這可是文能提筆定江山,武能痛打小蓅氓的手,居然用來繡花。再看看故淵,他出去打到一頭巨大的鹿,這多有麵子。
董池魚剝皮,晾幹,抱回來拿給曹君縫製,當被子蓋,晚上就沒那麼冷了。
問題是這是一張大的鹿皮,三個人擠一擠都能進來,可董池魚是女人。
曹君遲疑道:“要不我們兩個男人挺一挺,等再打到鹿皮的時候做被子,眼下這個鹿皮你一個人裹著。”
故淵一言不發地鑽進獸皮,挨著董池魚睡。
董池魚說:“故淵是不當男人了,要不你也別當了,咱們往後姐妹相稱。”
曹君一看暗暗後悔,晚了一步,雖然擠了進去,故淵故意睡中間把他隔開了。
董池魚賤兮兮地說:“能不能讓我睡中間,這樣也算左擁右抱、齊人之福,讓我享受享受。”
故淵不吭聲。
曹君正不爽故淵睡中間,立刻說:“行呀,你往我這邊來。”
故淵攥住董池魚的胳膊,不讓她動。
董池魚:“故淵,你別拽著我。”
故淵說:“夜裏有熊瞎子,亂動會被抓走的。”
董池魚雖然明知道他在嚇唬人,但洞穴內光線昏暗,時不時的便砰的一聲動,在極其安靜的時候,還能聽到樹枝碎裂的響聲,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踩斷的。
她不由得縮了縮,沒在動。
曹君挨著故淵睡,一個硬男人都不能摟,煩死了。他翻了個身,瞅著故淵摟著董池魚的胳膊,一時間心煩意亂,說:“你怎麼又回來了?”
故淵回來了,他沒說理由,就隻是從天而降,像從來沒離開一樣和他們生活到了一起。
董池魚一句都沒問過,他去了哪?為什麼回來?也不知是像以前那樣完全相信他,還是完全不關心了。
但“突然回來了”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個暗暗的刺,紮在兩人中間,誰都不碰,刺就一直都在。
這一天晚上,被曹君不耐煩地挑了出來。
故淵沉默了一會,久到大家以為他睡著了,他突然說:“我聽說新城被胡人進攻了。”
所以,他跋山涉水的回來了。
董池魚冷不丁開口:“那王灼怎麼辦?”
故淵:“你若死了,我便不用考慮那麼多了。”
董池魚嘴角無語地抽,“我沒有死,少咒我死。”
故淵“嗯”了一聲。
兩個人便長久地陷入到無聲中。
曹君看得出來,兩人心生隔閡,可這份隔閡是世道造就的,不是人心願意的。他們之間甚至不需要解釋,隻是在鴻溝兩側對望彼此一個眼神,就什麼都明白了。但鴻溝是踏不過去的。
他半開玩笑地說:“一個小姑娘跟我們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若是正常來說,得選一個嫁了。”
董池魚想了想,“那就選商觀致吧。”
曹君:“為什麼?”
故淵:“為什麼?”
為什麼一個都不在這的男人,會被她選中。
兩個男人都要心生陰影了。
董池魚困得睜不開眼睛:“嗯,為什麼呢?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睡覺睡覺。”
她睡得很香。
兩個男人一夜未眠。
尤其是故淵還要抵抗她的鹹豬手。
洞穴裏雖然避風,但還是陰冷,到了後半夜連火把都滅了,董池魚又很怕冷,自然就往溫暖源裏鑽。
眾所周知,董池魚解故淵的褲腰帶非常順手,涼涼的爪子就往人身上摸,摸上就不鬆手。
故淵強把她掰下來,動作大了一些。
曹君警惕地問:“你在幹什麼?不會是趁著小姑娘睡著,幹些不要臉的事兒吧。”
故淵生無可戀:“是小姑娘不要臉。”
曹君想起董池魚睡個覺東踢西拽,還把幔帳扯下來過的事,忽然覺得挨著她睡並非什麼好事,於是果斷裝睡。
董池魚砸吧砸吧嘴,睡得正香,腿往前一伸,膝蓋頂到了故淵腿間,好在不算用力。
故淵滿身是汗,隻能用兩腿緊緊夾住她,雙手摁住她的手,保持這個姿勢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醒來時,董池魚看著故淵沉睡的麵容,以及兩人詭異的睡姿,悄悄地抽出了腿,跑了出去。
故淵立刻就醒了,但是躺著沒動,昨天晚上打了一場硬戰,他要好好休息。
曹君睡得還行,出去幫忙做早飯,他的腿還有點瘸,但行走沒問題了。
董池魚說:“今天晚上睡覺你挨著我吧,故淵睡覺有點奇怪。”
曹君搖頭:“我不要。”
他昨天晚上清楚的看見了董池魚手臂一杵子往下懟,砸在故淵眼前一寸,虧得故淵反應及時,用手擋住了這起攻擊,否則故淵兩眼必定成熊貓。
董池魚驚訝,一撩頭發:“你不是喜歡我嗎?”
曹君心有餘悸,抵死不從,反問道:“你之前還喜歡故淵呢,現在喜歡嗎?”
董池魚搖頭:“不喜歡了。”
曹君說:“人都是會變的,恭喜你,我變心了。”
董池魚:“嘖,果然是渣男一炷香熱度。”
曹君撩眉一笑:“我在床上至少三炷香。”
董池魚衝他擠眉弄眼:“我有藥,你要不要?腎寶你好她也好。”
曹君無語了:“董池魚,我跟你說齷齪的話,不是讓你跟我說個更齷齪的,是讓你臉紅。”
董池魚思考一下:“有點難度,你段位太低了,再修煉修煉吧。”
曹君:“……”
故淵靠在拐角處,看著兩人打鬧,說悄悄話咬耳朵,不由握緊拳頭,心生妒忌:他們好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