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吵架

從故淵救了董池魚,董池魚撿到故淵,他們兩個的命運就注定要交織,就像是血肉交融,剔除會很疼的。

董池魚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故淵走向黃泉路,她想救他,可束手無策,伸手無力,思來想去,準備找曹君打聽打聽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轉機。

曹君的常駐地點便是春意樓,董池魚收拾收拾準備出門,故淵把她堵在門口。

故淵問:“你要去哪兒?”

董池魚:“我去春意樓找曹君,你幫我保密,別讓我娘知道了。”

故淵想了想,問:“你是要去抓奸嗎?”

董池魚被問的一愣:“什麼抓奸,哪學的詞,我是要找他和平的商討事情,說不定還會幫他把嫖資付了。”

故淵點頭:“還真是溫柔賢惠,能包容丈夫的瑕疵。”

董池魚古怪地看著他,“你今天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

故淵神色如水,不辨喜怒:“曹君,挺好的。”

董池魚呆呆地看著他:“故淵啊,你哪裏不舒服嗎?”

故淵嘴角微翹:“我是真心實意的,他樣貌出眾,家世顯赫,頗有文采,對你也是一心一意的。”

董池魚不敢置信地說:“可我剛說完,我要去付嫖資。”

故淵頷首:“所以你很賢惠。”

董池魚摸著他的額頭,貼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她說:“把嘴張開。”

故淵乖順地張嘴。

董池魚把他身上檢查了一遍,沒查出什麼毛病,最後憂心忡忡地看著他的腦袋,會不會是大腦的哪個神經被壓迫到了,導致人變態了。她問:“最近有沒有時不時的腦袋疼?”

故淵搖頭。

董池魚從他懷裏掏出藥瓶檢查了一下,剩餘藥量,他按時服用,藥剩的不多不少。

她更加凝重,那他的反常就是抑鬱症嚴重了。她能治外科治不了內心,畢竟術有專攻,一直以來都沒怎麼做過心理疏導,看故淵現在的病情,必須要進行一場深刻的談話了。

故淵:“董池魚,你怎麼了?”

董池魚把他拉回藥房,做出一個和藹可親地笑,“等我一下,我把門窗關上。”

她把門窗緊閉,打造一個寧靜的環境,讓人躺在床上,她搬了個小凳子放到床邊兒坐著。

故淵:“我不困。”

董池魚溫溫柔柔地說:“隻是讓你在舒服的環境躺著,沒讓你睡覺,咱們來聊聊天。故淵呀,你最近壓力大嗎?有什麼煩心事可以向我說一說。”

她知道王灼這個人,也知道故淵的憂慮,但故淵沒說出來,她也不好開口,倘若說開,兩個人商討一番,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再隨便拉了個人就夠了,肯定能想出個主意來。

故淵看著她,最近發生很多事情,堂兄不知何日抵達,他留下的一分一秒都倍受煎熬,董池魚的將來,如何保護她也是他煎熬的問題。他把想說的話精簡,道:“我在煩心你嫁給誰。”

“哈?”董池魚腦袋一歪,“那不是我娘煩心的事兒嗎?”

故淵:“娘不煩心,娘想把你嫁給我。”

董池魚嘶了一聲,故淵今天是哪根弦搭錯了?他剛才那個行為是在打直球嗎?他的奇奇怪怪難道是因為春天來了,貓兒發情了?

不會吧,不會吧?他可是故淵,斷情絕愛,一視同仁的討厭所有人。

她稍稍有點期盼,“那你煩心什麼?總不會是之前的莫名其妙的賭約吧,商觀致把賭場都給抄了,我富裕了一把,那種民間小道的傳聞是假的。”

故淵說:“你和商觀致的確沒什麼火花,他也說有夫人。”

董池魚半開玩笑:“是呀,如果想要內部消息,可以向我打聽,誰和我擦出了火花。”

故淵秀眉微蹙,“我知道是誰,曹君。”

董池魚疑惑問:“他嗎?”

故淵昧著良心說:“他其實還不錯,不管有沒有情,但一定有義,你和他也相處的來,住在一個屋簷下,說明有緣分,不如就此緣分成就好事。”

董池魚腦袋嗡嗡響,笑了:“你最近的煩心事就是愁我的婚姻大事?”

故淵請求:“嗯,能不能早點成親,我想喝你一杯喜酒。”

其實也不僅是喜酒,他還想被人群簇擁著去鬧洞房,看看新娘子長什麼模樣。

他這兩天都在做這種夢,一到掀蓋頭的時候就醒了。

可能是因為沒見過董池魚鳳冠霞帔的樣子,所以也夢不出來。

董池魚在控製著自己握緊的拳頭不要揮出去,笑容變得很危險:“你是我爹嗎?我爹早死了,再沒男人懆心我的婚姻大事,你是誰,算什麼,來管我嫁誰?”

故淵有點冷,拿被子蓋在身上,董池魚一把把他被子掀下去,他柔弱可憐無助,低聲說:“我們是朋友,你說的。”

董池魚氣死了:“是我說的,誰告訴你朋友之間可以插手婚姻大事。”

故淵:“那誰可以插手?”

董池魚:“我丈夫。”

故淵狼狽地抬頭看她:“我沒法娶你。”

董池魚手舉起來想揍他,見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放下了,恨恨地說:“誰用你娶?我就不能孤獨終老嗎?誰說非得要結婚生子,百年好合,再一同葬在棺材裏,這樣就是好的人生。我就是喜歡橫死街頭,最好沒人收屍,發爛發臭,就跟南湘的人生一樣。”

故淵眼瞳上有一層水光,低著頭:“可是……我不喜歡,你那麼拚命的活著,不是為了某一日慘死而拚命的,曹君護得住你,你是不喜歡曹君嗎?”

“喜歡啊,喜歡的不得了。”董池魚站起身冷笑道:“我現在就去找他商量成親的事情,保證讓你走之前喝上一杯喜酒。”

她氣衝衝地離開了,砰的一下關上門,動靜非常大,故淵覺得那狠狠一摔,是摔在自己臉上。

故淵躺在床上,董池魚睡不慣瓷枕,也睡不慣軟枕,她的枕頭是用蕎麥殼充起來的,躺上去的時候會有嘩嘩的動靜,並不吵鬧,伴隨著特有的蕎麥香氣,讓人的睡眠都好了幾分。

他蓋著董池魚的被,枕著董池魚的枕頭,腦子裏想的是,第二個是在這兒的男人是誰?

除了他以外還會有什麼樣的男人睡在這兒?

那個男人長得夠英俊嗎?才學夠出眾嗎?是否十分珍愛董池魚?

他腦袋浮現出曹君,曹君的確不錯,隻比自己稍微遜色,他不僅沒有放心,反而更加難受了。

他好想死。

但他不能現在死。

“我有一件比死去更重要的事。”

故淵眼神渙散,暈厥前最後一個念頭是,讓董池魚……幸福、長久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