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激戰涪水關（二）
“混蛋，快，將損毀的投石機推入江中，其餘各組接著上！”
雖說守城弩的準頭不太行，可架不住關外的隘口狹窄，集火攻擊之下，命中率自然差不到哪去，隻這麼一輪齊射，便將兩架正在向前推進的投石機射得倒翻在地，不僅如此，兩組遠程部隊將士也付出了一死三傷的犧牲，這等戰果一出，城頭守軍頓時為之歡呼雀躍不已，可卻將幽州軍遠程部隊的指揮官給氣壞了。
“鳴金。”
守城弩威力雖是奇大，可裝填速度慢卻是個致命的缺陷，趁著城頭弩車兵忙著裝填的空檔，幽州軍遠程部隊總算是將兩架投石機部署到位了，可也就隻發射了兩輪，將幾枚燃燒彈砸上了城頭，給守軍將士造成了些傷亡與騷亂，便很快又被裝填完畢的守城弩所摧毀，眼瞅著這樣損耗下去根本無法占到絲毫的便宜，縱使有著再多的不甘，魏延也隻能是無奈地下達了收兵之將令，近萬大軍就這麼在城頭守軍將士們的歡呼聲中沮喪無語地撤回大營去了……
“文長，看來張任老賊是鐵了心要死守不出了的，今，彼兵多且握有關城之險，我軍雖兵精，恐也難強攻而入。”
大營中，留守的馬岱見得魏延所部居然不到午時便撤了回來，頓時大驚，趕忙去尋魏延問了個究竟，待得知曉了張任的老辣之後，馬岱的頭也自不免大了好幾圈。
“嗯……看來隻能等主公的大軍趕至了。”
魏延雖是自負勇武，奈何張任不戰，他也自沒得奈何，偏偏限於地形地勢，幽州軍強悍的火力投送能力又無法發揮出來，到了這般田地，魏延也已是束手無策了的。
“不然，賊軍小勝了一場，勢必驕橫，我軍若是連夜襲之，或可有破關而入之可能。”
馬岱向來膽大，這會兒見得魏延愁眉不展，這便從旁獻了一計。
“夜襲？唔……”
魏延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這一聽馬岱所言，眼珠子登時便是一亮，明顯已是動心了的。
“文長，賊軍雖眾，然關城卻並不大，賊軍主力皆屯於關城之後，城中頂多也就七、八千兵馬而已，但消能打開關門，以我軍之戰力，全取關城非難事，這樣好了，子時前後，某率三千精銳步卒潛去城前，看能否得手，文長可率主力在營中做好接應之準備，一旦城頭火起，文長再率騎軍趕來，也不致有貽誤戰機之虞也，如此可成？”
見得魏延已然意動，馬岱緊著便將具體之安排合盤道了出來。
“好，那就這麼定了，德山且自小心，若事有不諧，切莫戀戰，來日再尋它法也就是了！”
魏延立功心切，一心想要在主力進抵前拿下涪水關，此際聽得馬岱所獻之策頗為可行，也就沒再多遲疑，但見其一擊掌，便已下定了決心……
“諸公都靜一靜，賊軍那投擲器具之威力如何，諸公也都已是見識過了，今日我軍雖憑地利之優勢，小勝了賊軍一回，然，若是賊軍主力大至後，不惜一切代價，與我軍拚消耗，就城頭那六架守城弩怕是堅持不了幾日便會被賊軍所摧毀，一旦沒了守城弩之壓製，賊軍那些投擲器具便可直逼關城之下，怕是沒幾輪齊射，我軍便難在城上立足了，此威脅若不能解除，我軍縱使有五萬餘兵馬在此，也未見得能穩守關城，故，老夫決意發起夜襲，先破了賊軍的先鋒大軍，以喪敵膽，若是能繳獲了賊軍的器具，大量仿製，我軍方才有與敵相持而戰之可能。”
涪水關的城守府中，方才剛小勝了一回的張任不單沒甚喜色，反倒是憂心得很，但見其一壓手，在止住了手下諸將亂議的同時，便提出了夜襲以謀得幽州軍投石機之打算，此無他，自劉璋上位以來，昏招屢出，軍備鬆弛，守城弩這等利器都少有製造，至於似幽州軍那等強力的配重式投石機，別說裝備了，便是連相關研究都不曾有過，在幽州軍的燃燒彈威脅之下，張任又豈能不為之憂心忡忡的。
“大都督所言甚是，末將願率部連夜去賊營走上一趟！”
張任這麼分析一出，眾將們當即便全都從小勝的喜悅中猛醒了過來，個中又屬泠苞反應最快，緊著便站了起來，朗聲自請了一句道。
“好，子時前後，泠將軍可率五千步騎潛出關城，夜襲賊軍，老夫自率一萬大軍在關中準備接應，一旦敵營火起，老夫便會即刻發兵，務求一戰喪敵膽！”
見得泠苞自告奮勇，張任登時大喜過望，毫不猶豫地便定下了夜襲之謀算……
在兩軍共同的期盼下，夜漸漸地深了，更令兩軍將領們欣喜的是今夜恰是陰天，星月無光，無疑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機，於是乎，馬岱所部與泠苞所部幾乎同時開始了行動，有趣的是二將又幾乎同時派出了斥候部隊前出偵查，在如此狹窄的隘口通道上，抹黑行動的雙方斥候毫無意外地便迎頭撞上了。
“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雙方乃是死敵，這一迎麵遇上了，自然是各不相讓地便殺作了一團，幽州軍一方的戰鬥力雖略強，可要想在短時間裏解決掉蜀軍斥候，顯然也沒啥可能，喊殺聲大作中，泠苞與馬岱幾乎同時察覺到了前方的不對，所不同的是泠苞並未意識到幽州軍也在玩夜襲，誤以為是己方斥候撞上了幽州軍的巡邏隊，故而他並未第一時間作出正確的反應，隻派出了幾名士兵去前方查看動靜。
“跟我來，全軍出擊，衝啊！”
馬岱的年紀雖不大，可戰陣經驗卻是無比之豐富，就在泠苞猶豫不決之際，馬岱便已第一時間判斷出己方的斥候一準是遇到了來夜襲的敵軍，他根本不等前方的斥候回來報信，大吼了一聲，率部便發起了狂野的衝鋒。
“該死，是賊軍，快，跟我來，衝上去！”
馬岱所部這麼一衝將起來，速度自是快得驚人，聲響也自是浩大得很，這一下泠苞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哪敢勒兵在原地挨打，緊著也下達了衝鋒之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