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既來之,則安之。
想通這些以後,樓玉華倒是不再那麼緊張了。
話說回來,她原來是要嫁給永王的,賀貴妃既然是永王的生母,那豈不就是自己的婆婆?
不過就照著這場宴席來看,她也是一個刁婆婆!
還好當初永王死了,要不攤上這麼個婆婆,自己以後的日子還指不定多難熬呢。
心裏替自己慶幸了一把,跟在長孫殿卿的身後走進了這次宮宴的大殿——昭華殿。
還沒進門呢,就聽到昭華殿內傳出了一陣笑聲。
隨著領路公公的一聲唱喝,昭華殿內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長孫殿卿撩起袍角邁步走了進去,來到宮殿中央,對著坐在正位上的賀貴妃躬身行了個禮。
“悲王殿下不必多禮,快坐,大家可就等著你了。”
賀貴妃這話說的極有技巧,既回了長孫殿卿的話,又落了樓玉華的麵子。
再怎麼說,後邊也還跟著樓玉華,她這樣說,完全是沒將樓玉華放在眼裏。
正要屈膝行禮的樓玉華一聽這話,立刻將微彎的膝蓋直了起來。
這什麼意思?
請柬上不是說邀請長孫殿卿跟自己兩個人嗎?怎麼現在她隻看到了長孫殿卿沒看到自己呢?
樓玉華抬頭向著賀貴妃看去,正好對上她那雙怨毒的雙眼,這讓她心裏一個激靈,隨後一幅畫麵閃過腦海。
夜晚的荷花池旁,一隻有力的大手突然將自己扔進了池水裏,隨後冰冷的池水便淹沒了自己。
窒息的感覺兜頭罩下,冰冷的池水鑽入肺腑,最後慢慢沉入了荷花池裏。
感覺太過於真實,以至於樓玉華突然就覺的無法呼吸,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感覺身後人兒呼吸不大對,回頭就看到樓玉華搖搖欲墜的模樣。
長孫殿卿連忙伸手將她扶住。
“你沒事吧?”
他發現,自從樓玉華跟在自己身邊以後,自己跟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沒事吧”。
樓玉華輕皺著眉頭擺了擺手,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賀貴妃。
大家的注意力本來就都在剛進門的這二人身上,現在樓玉華身體突然不適,眾人自然都紛紛看來過來。
這一看不要緊,宴席上眾多世家子的眼裏紛紛閃過一抹驚豔。
都傳這烏丹國公主是個不祥之人,克夫,可沒想到,她竟然長的如此美貌,簡直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公主,你沒事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沒想到司馬青櫻竟然也在。
她來到樓玉華身邊,伸手從長孫殿卿的懷裏接過了樓玉華。
“殿下,還是由臣女來扶著公主吧,您先入席。”
說著,司馬青櫻對著長孫殿卿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
懷裏的人兒突然離開,這自然讓長孫殿卿心裏一陣不快,但是現在是在外邊,自己還是要避嫌的。
不得不說,司馬青櫻做的還是沒有錯處的。
所以長孫殿卿隻是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隨後看向了賀貴妃。
“公主這兩日身子不適,還希望賀貴妃不要怪罪。”
樓玉華這屬於殿前失儀,如果賀貴妃要是抓著這個不放,就算不會給樓玉華造成實質上的傷害,那明日一些流言蜚語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可是如今長孫殿卿這樣一說,意思就不一樣了。
他先說明了樓玉華是身子不好,她能來參加宴會也是對賀貴妃的尊重。
如果賀貴妃再抓著這點不放,就顯得她有些小肚雞腸,得理不饒人了。
賀貴妃又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她輕哼一聲,道:“既然身體不適,那就快坐吧。”
長孫殿卿轉頭看了一下樓玉華,隨後輕聲對司馬青櫻道:“麻煩幫本王照看一下公主。”
雖然現在樓玉華是在長孫殿卿的府上居住,但是卻也沒有跟他同桌喝酒的道理。
畢竟每個男子身邊坐著的,不是自己的好友,就是自己的妻兒。
樓玉華對於長孫殿卿來說,名義上還是弟妹,自然不能坐在一起。
長孫殿卿的話讓司馬青櫻心裏一陣難過,雖然他表麵沒有表現出什麼,可是司馬青櫻看得出來,長孫殿卿十分看中樓玉華。
她抿著嘴角點了點頭,“殿下放心。”
隨後低著頭,扶著樓玉華坐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而長孫殿卿則是轉身坐到了唯一一個空著的桌椅上。
這次的宴會其實並沒有給樓玉華單獨準備桌椅,賀貴妃就是想要讓她出醜。
等長孫殿卿跟樓玉華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了這一張桌子是空著的了。
空著的這最後一張桌子,自然是給長孫殿卿準備的,賀貴妃甚至都已經想到樓玉華會有多麼的尷尬窘迫了。
可誰知道,半路突然冒出了個司馬青櫻,壞了她的好事。
“上次去皇兄府上,公主殿下就是這般模樣,怎麼身子還沒大好嗎?”
長孫無極端著酒杯,饒有興趣的在長孫殿卿跟樓玉華二人之間看著,眼裏的情緒誰也看不懂。
“玉華自小體弱,勞煩七皇子記掛。”
這時候樓玉華已經緩過勁兒來了,剛才其實也隻是被自己看到的嚇著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緩和,已經好多了。
“你畢竟是永王妃,是我的嫂嫂,關心你是應該的。”
也不知道七皇子是不是故意的,竟然這個時候提起了永王。
果然,賀貴妃在聽到永王的名字以後,臉色更加的不好了。
永王死了到現在,也才將將兩個月,她這個做母妃的,又怎麼會不難過呢?
想想前陣子兒子還說要去普陀寺替自己祈福呢,沒想到現在就已經睡在了冰冷的地宮裏。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坐在下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
賀貴妃越想越生氣,要不是這裏還有這麼多的人在,隻怕她要親自上前去剮了樓玉華了。
“你們先吃著,本宮去換身衣服。”
怕自己失態,賀貴妃找了個借口就走人了。
隻是在走之前,她特意看了看一旁母家的兩個侄子跟侄女。
賀貴妃離開了,宴席上就隻剩下了年輕人。
雖然有長孫殿卿跟長孫無極兩位皇子在,可是氣氛還是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你就是堂兄未過門的妻子啊,我叫賀蘭芝,按理來說,還應該叫你一聲堂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