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落地,樸航看清楚之後,異樣的眼神落在太子身上。
見狀,皇帝心中一個咯噔,同樣看向太子。
不過卻沒有急著下決斷,“樸先生,您可算出了什麼?”
樸航聞言麵色露出些許為難,“皇上,以卦象來看,此次是太子所為。”
將進宮之前玉華告訴他的一切依樣畫葫蘆的掩飾在皇帝麵前。
“什麼?你說是太子自導自演?”
皇帝看向太子,似乎十分失望。
他那淡淡的眼光射過來,太子覺得臉上是潑了一盆冷水。
指著樸航,太子信誓旦旦的道:“他說的是假話!父皇,兒臣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呢?”
麵對太子的指責,樸航並未露出任何的反應,隻是溫和的看向他,並不多言。
此時,長孫殿卿拍了拍手,讓人帶上來了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
被拖上來的時候呆呆的,可在看見太子的時候,卻驟然間激動了起來。
不過很快,又回歸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在場之人都是人精,這般變故,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
雖然已經足夠明顯了,但是長孫殿卿深知,想要治罪太子,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當著皇帝的麵,長孫殿卿讓人為眼前的男子搜身。
“悲王,你這是想做什麼?”
看向長孫殿卿,事實上皇帝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隻不過為了太子,他寧願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長孫殿卿沒有正麵回答皇上的話,隻是道:“請皇上稍等,一切稍後自有決斷。”
果不其然,在太子惴惴不安的眼神之下,在男子的身上搜出了象征著太子府的烙印。
在天耀國,每家每戶的家奴身上都會有奴印,形似後世的紋身,以主人身份地位的不同,奴隸身上的烙印各不相同。
而眼前男子身上的,無疑便是太子府的死士烙印。
身為皇帝,他對太子府裏奴隸的烙印即便不算是銘記於心卻也是熟悉的,清晰可見的烙印在眼前,並非是他說不是便可以否定的事情了。
“這不可能!”太子看清男子身上的印記,怎麼都無法相信事實,“一定是你對不對?肯定是你故意在他身上打下烙印,陷害於我!”
這話一聽便是胡亂攀扯,可皇帝卻似乎信了,看向長孫殿卿,道:“你又如何說來?”
“皇上。”長孫殿卿沒有說話,開口的是玉華,“這烙印一看便不是新傷,相信隨便宣一個太醫便能看出真偽。”
太子咬牙,看向樓玉華的眼神似乎要將她剝皮拆骨一般。
麵對這樣的視線,樓玉華心中一慌,不過她卻也明白,在這個時候,最要緊的便是不能露怯。
“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宣太醫一瞧便知。”
難道長孫殿卿還能為了今天的事情提前多年準備麼?誰能想到今時今日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便是神算子也無從得知吧?
被樓玉華一連串的質問弄得無言以對,太子卡殼了許久,指著樓玉華氣的發抖,卻無從辯解。
完全不將這個有勇無謀的太子放在眼中,玉華看向皇帝,對他行了一禮,緊接著道:“皇上,玉華並非有意猜疑,隻是玉華來貴國發生的樁樁件件,未免讓人懷疑,您是否在有意破壞兩國邦交。”
一禮畢,樓玉華起身,逼人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皇帝,“若是如此,這場聯姻要來為何?不如將玉華送回去,相信貴國不會缺少一隊能將我送回去的人馬吧?”
這話對於皇上而言可謂是赤裸裸的羞辱,他咬牙,硬生生將滔天的怒氣壓了下去。
身為一國之主,他深深知道,倘若樓玉華真的在天耀國斃命,無論烏丹國是否在意這個公主,兩國的戰役勢必會展開。
烏丹國究竟能不能耗得起不知道,這樣的代價,於天耀國而言,是不小的負擔。
“玉華公主放心,今日之事,朕勢必會還你一個公道。”
最好如此,樓玉華見目的達到了,也不過多的逼迫皇帝,若是逼急了對誰都不好。
見太子好像還想說些什麼,皇帝厲聲道:“夠了!你還嫌今天的事情鬧得不夠嗎?身為一國太子,卻度量全無,殘害兄弟,你算個什麼太子!”
太子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引來皇帝如此斥責,不禁兩股戰戰,生怕皇帝因為這件事而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趕忙跪下,“父皇恕罪,兒臣知道錯了。”
見他認錯,皇帝的麵色緩和了不少,也算是有了個台階下,“雖然你已經認罪,可該有的懲罰卻不能少。”
“既然如此,便罰你禁足三個月,無詔不得外出!”
隻是這樣的懲罰,太子鬆了口氣,看向長孫殿卿的眼神之中露出了濃濃的得意,便是差一點要他的命又如何?
皇帝不是依然沒有把他怎麼樣?
見狀,長孫殿卿心中冷笑,但麵上卻並未多說什麼,這件事不足以給太子沉重一擊,所以不能將皇上給逼急了。
看向長孫殿卿,皇帝道:“這次是你受委屈了,你素來喜歡字畫,朕剛得了些,一會讓人給你送去。”
“兒臣,多謝父皇。”
垂下眼眸,長孫殿卿一副十分感激的模樣。
雙方心中都有數,長孫殿卿這一次,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皇帝對長孫殿卿的反應很滿意。
“玉華公主,你一個女兒家住在悲王多少有些不方便,不如……”
在皇帝說出讓她搬走的話之前,樓玉華立即道:“多謝皇上關愛,玉華在悲王殿下處住的十分自在,悲王殿下也對玉華多有關照,這樣就很好。”
這是明確的拒絕了,其實皇帝也並沒有多在意一個別國的公主,現在提出來,不過是想要讓樓玉華離長孫殿卿遠些罷了。
被一通搶白,皇帝深深的看了長孫殿卿一眼,沒有說話。
任憑皇帝如何看他,長孫殿卿一副我自歸然不動的模樣,衝皇帝抱拳作揖,“既然無事,兒臣先行告退。”
收回複雜的眼神,皇帝端坐,微微頷首,道:“你們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