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吹雪凜然叫道:“沒有為什麼?你忘了自己姓什麼。姓花,邳國花氏。花氏使命,父皇教導,你統統都忘了嗎?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這是花氏後人的榮耀!你忘了嗎?”
父皇戰死,皇兄又奔戰場,隻怕有去無回。眼看著親人一個個離去,花笠心痛不已,原本以為二哥會給她安慰,哪曾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哭得無助,撲入花吹雪懷中揮拳便打。
花吹雪咬牙挺住,抱緊三妹在耳旁柔聲勸道:“笠兒,跟著雨月去雪國吧!”
“不,我不。”花笠尖聲叫著,淚如雨下。
“報……”這時,聽到有人來報,知道是方州軍情傳來。花吹雪輕輕推開花笠,正身而坐,“可是方州軍情?講。”
來人上前跪下,“方州來報,稱景天拔營退至啞口關內。”
花吹雪聽得一驚,沉默半響,“傳令下去,取消今晚夜襲。”那人得令出殿,花吹雪緩緩回神,強扮歡顏對花笠一笑,“好了,皇兄不必出征了。”口說這話,心涼半截。景天退兵啞口咽喉,以城為防攻克更難。
玉椿聽到消息趕到方州之時,對岸的景天已盡數撤離。隘口處僅設兩座哨塔,留守景兵十餘人。讓他始終不能理解的是,景天尚有兩萬之眾,兵力與邳國不相上下,又有精良火器,何不一舉攻克方州,奪取邳城。而是先擇退兵,龜縮啞口陰深穀底。
方州寂靜無聲,士兵紛紛出壕觀望,但見景天退去,不知是喜是憂。
忽聽得吵鬧聲,玉椿尋聲望去,聲音來自橋頭堡。幾個人圍在一起爭吵不休,也不知所為何事。本不想理會,卻見一名邳兵正朝這邊奔來,用景天語大呼“雨月”。
玉椿這才起身,迎上前去問道:“發生何事?”
那人答道:“那邊來了一位僧人執意渡江,攔也攔不住,這便吵了起來。”
玉椿說道:“邳皇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上橋,違令者斬。將他攔住便可,叫我何用?”那人又道:“那僧人不是邳人,嘰裏咕咚的也不知說什麼。看服飾像是雪國人?”
“雪國人?還是僧人!”玉椿聽此這才過去看個究竟。走近一看,心中便一驚。曾聽說雪國崇黑,隻有皇族才能穿戴黑飾。而眼前這雪國少年,年紀與自己相仿,從頭到底一色素黑。在雪國這樣裝扮,隻有雪王。
見此,玉椿不由另眼相看,莫非是他人冒充雪王。雖這般想,還是十分慎重。於是按照雪國方式行了大禮,然後小心問道:“尊駕何人?”因為學得時間太短,說的相當生硬。
少年僧人回禮,卻是聽懂,微微一笑,答道:“在下冉空。”
玉椿略思,在雪國也不曾聽說此人。於是又問:“為何渡江?”冉空法師稍皺眉頭,隻是擺了擺手,微微一笑不曾回答,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
玉椿見他不答,如實說道:“啞口一戰,方州閉關一年。邳皇有令,任何人等不得過關,違令者斬。”
方州閉關,何人不知,冉空似有急事,非得渡江不可,求道:“在下要事在身,請軍士行個方便。”玉椿道:“不是不予您方便,而是為法師性命著想。景天並未真的退兵,您一入啞口,隻怕就會被景兵當作奸細殺害。您還是由海路走吧!”
“海路?”冉空連連搖頭,似乎等不得,急聲詢問,“那麼?敢問一句,方州何時開關?”
玉椿心中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冉空長歎一聲,但瞧戰後狼籍尚未清除,此時問何時開關,真是太過幼稚。他朝玉椿微微點頭,滿是憂鬱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