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鋒驟然加速,瞬間就拉開了跟許寶山之間的距離。
許寶山怒吼一聲,狂暴的真氣湧入雙腿的經脈,毫不猶豫地拚命催動真氣,施展出超脫極限的速度,緊隨古鋒而來。
“給我留下!”最先趕到的許家長老大吼一聲,寬大的袖袍一甩,五指齊張,那磅礴湧動的真氣化作一隻巨大的利爪,朝著古鋒的後背悍然抓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單家府邸的大門突然洞開,單雲飛僅僅是露頭看了一眼,飛快朝裏麵跑去。他要去啟動府邸的守護大陣,但啟動的時間卻不好把握。必須得在古鋒進來之後,而那些人尚未進來之前。
隻有這樣,他才能利用陣法將許家的眾人擋在府邸之外。單雲飛很有自知之明,他出現在一群強者的攻擊範圍內,絕對是有死無生。所以他轉頭就跑,幹脆利索,毫不猶豫。
嗡……
伴隨著大地的顫抖,分布在單家府邸四周的陣法已經啟動,現在唯一的入口就在大門。
古鋒臉上浮現驚喜之色,眼看他的身影就要投入到大門之中。
卻聽頭頂呼嘯聲驟然響起,帶著一股狂暴氣勁的利爪急速落下。與此同時,身後強行提升速度追上來的許寶山也爆發出一聲怒吼:“受死!”
眼看著古鋒就要逃進單家府邸,許寶山猙獰大吼,金色真氣狂湧而出,化作一隻金色拳影,轟隆隆飛射而來。拳影所過之處,地麵盡皆崩碎,土石飛濺。
暴怒之下發動的攻擊,居然後發先至。搶在那許家長老的真氣巨爪落下之前,轟擊而出,直奔古鋒的後背。
此時,許寶山還不知道許合慶已經死了。
之前許寶山動用真氣護住許合慶的識海,讓其能夠神魂不滅。但古鋒在兩人交手之際,不動聲色地發出一道黑色電流,施以致命一擊。這一擊成為了許合慶的催命符,當場神魂崩散,形神俱滅。
可那是已經被怒火吞噬了理智的許寶山,根本就沒發現古鋒的那微不可查的小動作。他一直都狂吼著追在古鋒身後,想要將古鋒滅殺。
許寶山跟許合慶自小就關係融洽,兄弟情深。古鋒膽敢暴起擊傷許合慶,他絕不可能放過古鋒。
這次古鋒跟許家子弟之間的較量多少有些得不償失,最後還弄巧成拙,鬧得隻能疲於奔命,倉惶逃走。
一開始突然動手打傷輕敵的許合慶,古鋒算是賺了。畢竟那恰到好處的時機不會出現第二次,再讓他去擊殺一個煉氣境第三層修為的高手,絕不可能成功。不過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的許合慶受傷之後,反而刺激了正處於巔峰狀態的許寶山。
如果不是古鋒去而複返,貪心不足的想要搶奪許寶山身上的丹藥,也不會落入此刻這番萬分凶險的處境。
真氣耗盡,古鋒的速度在靠近單家府邸的時候,已經慢了幾分。他現在也是不由自主,完全是沒辦法的事情。臉色蒼白的古鋒,眼眸中的驚喜尚未化開,就被驚恐之色代替。
剛剛慢下來幾分的身形,頓時就被許寶山後發先至的攻擊趕上了。那無窮金光彙聚而成的拳影,帶著震耳欲聾的呼嘯聲擊中古鋒的後背。
嘭!
無匹強大的力量在古鋒後背上驟然爆發開來,古鋒尚在飛速前行的身影驟然一頓,緊接著就好似斷了線的殘破風箏一般飛了出去,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口中狂吐鮮血,整個後背更是鮮血淋漓,一片血肉模糊。
然而,即將跌入大門之中的古鋒渾然不顧已經重傷,任由口中的鮮血湧出,咧嘴扯出一個十分虛弱的得意微笑。
轟……
恰在此時,半空中那名許家長老的發出龐大利爪轟然落下。
單家府邸之外的街道頓時碎石飛濺,塵土飛揚,方圓二十餘丈的範圍被煙塵埋沒。
餘威尚在的金色拳影跟那巨大利爪撞擊在一起,強橫的力量橫掃四方。大地轟鳴,劇烈顫抖。哢哢嚓嚓的碎裂聲傳出,整個地麵仿佛一張巨大的蛛網,裂痕遍布,到處都是碎裂的石屑。
許寶山剛剛那一擊,恰好讓古鋒的身形再次前衝,躲過了上空落下的利爪。前一刻古鋒還在心中怒吼‘天要亡我’,後一刻他就發現了可乘之機。
許寶山和那名許家長老兩人的攻擊威力不同,速度也不同。兩者相較取其輕,古鋒毫不猶豫地選擇硬抗許寶山的攻擊。隻有這樣,他才有一線存活的希望。
如果被許家長老一擊得手,古鋒絕對會慘死當場。
古鋒在瞬息之間做出了判斷,利用後發先至的金色拳影上的巨大力量,讓身體再次騰空向前,一線之差地躲過了許家長老的攻擊。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依舊保持足夠的冷靜,一句變態已經不足以形容古鋒了。
隻聽噗通一聲,古鋒的身體跌落在地,當場昏死過去。不幸中的萬幸,他沒有死。
突然,府邸四周的圍牆化作金色,一層光幕突然籠罩整座府邸。一股強橫無匹的氣浪席卷而來,將那彌漫半空的塵土吹散。
此刻的單家府邸,已經被一座威力磅礴的大陣覆蓋起來,金光閃耀之下,宛如一座堅固的堡壘。
金色光幕猶如固若金湯的銅牆鐵壁,散發出一股巍峨雄渾之氣。
許寶山從煙塵中走出,臉色變得無比難看。那發動攻擊的許家長老也飄身落地,目光盯著單家府邸洞開的大門,神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
說時遲那時快,古鋒在遭受兩麵夾攻的情況下成功逃脫,即便他受了重傷,可卻在這種凶險局勢下保住了性命。
雙方交戰,也不過是一個呼吸的瞬間。直到這時,許敬宗等人以及許家子弟這才匆匆趕到。所有人望見那金色光幕的時候,全都是臉色一沉,目光凶狠的令人頭皮發麻。
最先趕到的許家長老回身,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盡是冰冷之色,緩緩說道:“族長,現在怎麼辦?這單家的府邸有陣法守護,那小子卻在千鈞一發之際進入其中……”
許敬宗陰冷著臉龐,凶狠道:“如今單福那個老東西已經離開了涇陽城,這座府邸有陣法守護又如何?找人拆了它!我要那小子死無葬身之地!”
許寶山走上前,悲痛說道:“父親,孩兒辦事不利,讓二弟受了重傷……”
還沒等他說完,許敬宗抬手一巴掌將他拍在地上,怒道:“你二弟已經死了!自己滾回去領家法,從今天開始,不準你踏出房門半步。給我滾!”
“什麼?”趴在地上的許寶山臉色劇變,登時呆立當場。自己父親的話讓他如遭重創,猶如癡傻一般喃喃自語:“二弟……死了?”
那十幾個喘息未定的許家子弟一聽這話,都是驟然變色。其中幾人更是臉色灰敗,眼眸中已經沒有了光彩。
許合慶死了,他們也絕對難逃幹係。最起碼都會落一個‘保護不力,致使嫡係子弟身亡’的罪名,他們將要麵臨的懲罰絕對不會是領家法那麼簡單。
導致一名地位極高的嫡係子弟意外慘死,他們隻會有一個下場。所有人都明白,求饒是沒用的,但他們依舊行屍走肉一般跪倒在地,不住地朝著許敬宗磕頭。
他們磕頭的意圖幾名長老以及許敬宗都十分清楚,這些人是不想牽連至親家人。許敬宗這個手段狠辣的族長一發怒,必定會波及這些人的家人。
那些幾名長老臉上露出幾分不忍之色,可一想到死的人是許合慶,全都紛紛打消了阻攔的念頭。
許敬宗是許家曆代族長中最為強勢的一位。他在許家的地位至高無上,任何一個忤逆他意念的族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自許敬宗執掌許家以來,已經有多大數百族人死在他規定的族規之下。
現在許敬宗最疼愛的二兒子死了,正值怒火衝天之際,誰敢勸?
許敬宗毫不理會那些不住磕頭,將地麵裝的砰砰響的許家子弟,臉色冰冷地抬腳將許寶山踢開。
他望著緩緩關閉的大門,寒聲道:“這座府邸中的人一定得死!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給我找出單雲飛和那個殺害慶兒的小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已經死了,哪怕動用魔道功法,也要將他們的神魂抽離出來。我要讓他們嚐盡世間極苦,形神俱滅!”
幾名許家長老臉色一變,立刻抱拳,齊聲道:“謹遵族長諭令!”
動用魔道功法?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直接與始祖皇城敵對的死路。一旦事情暴露出去,就算是王朝的大將軍也保不住他們許家。可當他們看到許敬宗那萬分冰冷的眼神,全都選擇了閉嘴。
縣官不如現管。且不說這件事情會不會被始祖皇城的人知曉,如果他們不做,等待他們的隻會是許敬宗的雷霆之怒。這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許敬宗收回目光,眼神陰冷地掃了一眾許家子弟,拂袖而去。許敬宗走後,跪在地上的十幾名許家子弟卻沒有起身,依舊在不斷的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