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鋒臉色陰晴不定,回頭目光森冷地盯著單雲飛,冰冷說道:“你應該知道讓我記恨你的下場。”
單雲飛聳聳肩膀,輕鬆道:“無非就是一死。死在別人手中或者死在你的手中,兩者沒什麼區別。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利用你來做點事情呢?就當是完成一個遺願?”
古鋒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擺布,玩弄於鼓掌之間。如今的處境,他隻能被單雲飛牽著鼻子走,無論做什麼都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十分的憋屈。
單雲飛看到古鋒那憋屈的表情,頓時樂不可支地說道:“你也不用糾結了。不就是被我利用了一把,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抬手指著許寶山所在的位置,說道:“對付這幫家夥總比對付福伯要容易的多吧?就算加上整個許家以及其他的世家宗族,也比不上一個福伯來得恐怖,所以你就認命吧。”
古鋒森然冷笑道:“我古鋒向來都是恩怨分明。這筆賬我記下了。”
單雲飛渾不在意地聳聳肩膀,笑而不語。
……
廣場東側。
出身於許家嫡係的一群青年高手,圍聚在一起。
站在這群人最中間位置的是一名眼眸狹長,身軀單薄的青年。
此刻他收回遠眺的目光,冷笑道:“以單雲飛的秉性,這次他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絕對會報複我們。那個白衣青年來曆不明,找個人去試探一下深淺。”
此人就是讓單雲飛恨之入骨的許合慶,許寶山的親弟弟。在許氏一族當中,許合慶的武力值不是最高的,但卻是一群家族子弟的領軍人物。就連許寶山這個長子嫡孫都對他畏懼三分。
不過許寶山跟許合慶兄弟二人的關係十分融洽,而且許寶山等人都十分清楚,許合慶對家主之位沒什麼覬覦之心。這一點才是讓許寶山安心的關鍵所在。
這群世家子弟傲氣淩人不假,可他們卻不是沒腦子的蠢蛋,許寶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沉聲道:“二弟說的沒錯。這小子不僅來曆不明,而且一身修為不弱,應該不在我之下。”
許合慶眉頭一皺,問道:“大哥,你不是在開玩笑?”
許寶山道:“絕對沒錯。在我的威勢壓迫之下還能麵不改色,這家夥的修為絕對不弱,切不可掉以輕心。”
許合慶點點頭,讚同道:“既然這樣,那就不能隨便找個人去試探了。過一會兒,我去親自會一會這個家夥。”
四周的許家子弟不由得臉色一沉,全都抬頭朝著古鋒兩人所在的位置望了過來。許合慶很少露出如此鄭重其事的架勢,這讓一群許家子弟十分詫異。
看台上。
單雲飛見此情形,不由得笑道:“看,一個大麻煩就要來了。你可要做好準備啊,可別被他們給打趴下了。”
古鋒冷聲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
突然,廣場四周的人群中傳來喧嘩之聲,人群出現了騷動,很快就分出一條狹窄的通道。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青年跌跌撞撞地衝到了廣場之上。
黑衣青年的出現,讓不少人都為之一愣,紛紛露出詫異的神色。
看台之上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人頓時起身,一臉震怒之色。黑衣青年張張口想說寫什麼,卻突然吐出兩口鮮血,癱倒在地。
黑袍中年人臉色一變,顧不得此處乃是許家的家族廣場,飛身從看台上衝了下來。其他家族的代表人員也都紛紛露出驚容,低聲議論起來。
看台之上隻有最中間位置的許敬宗和城主嚴世康麵不改色,臉上甚至掛著一抹森冷的微笑。
黑袍中年人飄身落地,剛要對那昏死過去的青年施救,就聽破空之聲傳來,一柄鋒利長劍劃破虛空,飛射而來。那閃耀的寒光令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群登時大亂,呼喝怒罵之聲響徹廣場。
古鋒一愣,閃身將單雲飛擋在身後,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單雲飛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大笑道:“哈哈,許家的計劃提前暴露了。這下子可熱鬧了。”
古鋒冷聲喝道:“你給我閉嘴!”
廣場之上,黑袍中年人臉色陰沉,抬手一拳轟出,將那飛射而來的長劍崩飛出去。然而這長劍在空中畫了一個弧形長線,再次呼嘯而下,直奔黑袍中年人而來。
遠處響起一陣十分整齊的腳步聲,伴隨著叮叮當當的鎧甲碰撞之音。沉重而整齊的步伐,聲音中蘊含著一股冰冷的肅殺之氣,讓人頓時就感覺遍體生寒。
每一座城池的守衛,全都是從大秦王朝軍隊中調派出來的強者,他們的修為普遍都是煉竅境界,戰鬥力強橫的一塌糊塗。
古鋒不知道這些,此刻他的目光緊盯著那呼嘯而下的長劍,臉上露出驚容:“禦劍行空之術!暗中隱藏著一名十分厲害的劍修……”
單雲飛此時倒是收斂了許多,當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之時,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低聲道:“由此可見許家為這次的計劃做足了準備。不僅跟城主嚴世康聯手,還有一些宗門強者藏在暗處。下麵那個黑衣中年人是洪家的長老,那黑衣青年應該是趕來報信的……”
古鋒可沒心思在這裏看熱鬧,他一把抓起單雲飛,驟然施展身法,飛向離看台最近的一座高樓。
許家嫡係子弟全都站在沒動,騷亂的人群他們全都視若不見。直到看見古鋒抓著單雲飛離開了看台,許合慶笑道:“各位,狩獵開始了。”
“去城西。這裏是他們許家地盤,我不怎麼熟悉。到了城西就能跟他們兜圈子……”單雲飛驚叫一聲,“幹嘛要跑?直接跟他們打啊!”
高樓的頂端,古鋒盯著飛身朝這邊衝過來的許家子弟,冷聲道:“再敢囉嗦一句,老子就把你扔下去。”
“喂喂喂,你不會公報私仇吧。”單雲飛頓時被他嚇得臉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說道:“你可別啊,我還不想這麼早就死掉。”
稍作思考,古鋒問道:“城中有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可以讓你藏身?”
“你想做什麼?”單雲飛驚道。
“你跟著我隻會成為累贅,妨礙我發揮。找地方先讓你藏起來,我才能跟他們好好較量一下。”古鋒不耐煩地說道:“快想。”
“有、有!”單雲飛雖然多年來倍受屈辱,可這等高來高去的處境還真沒經曆過。一眨眼就飛到樓頂了,早就沒了之前的冷靜和嬉笑之色,臉色發白,渾身顫抖。“我家。隻要你把我送回家,我就安全了。他們這些人不敢闖進去的,我可以利用陣法對付他們。”
“好!”
古鋒再次一把扣住單雲飛的肩膀,身法展開,兩人頓時化作虛影,朝著城西單家府邸飛射而去。
空中頓時響起單雲飛的慘叫聲,單雲飛被嚇得心髒都差點從口中跳出來。古鋒全力施展身法,那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
從城北許家廣場到城西單家府邸,直線距離少說也得有二十餘裏。古鋒帶著單雲飛從空中落下,這二十餘裏隻用了兩個呼吸的時間。
落地的時候,單雲飛還在慘叫。古鋒二話不說,甩手將單雲飛扔了進去,而後轉身森冷一笑道:“狩獵?指不定誰是獵物呢。”
古鋒身形一閃,消失在一條小巷的盡頭。
沒過多久,許寶山的身影出現在單家大門之外,冷笑著打量四周,低聲道:“暫且留著你的性命,等我結局了那個來曆不明的小子再來收拾你。你真以為憑這些陣法就能擋住我?”
話音還在飄蕩,許寶山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朝古鋒離去的方向追去。
……
隨著許家的計劃被暴露出來,整個涇陽城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喊殺聲響徹當空,處處都能看見打鬥。
在許家選拔比試開始的同時,涇陽城守衛軍突然發難攻破了洪家祖宅,修為平均都在煉竅境的守衛軍闖入其中,所過之處血濺五步。
緊接著城南章家的多名長老被一群神秘人偷襲,修為最高的十幾位長老當場身亡。
有人奮起抵抗,有人慌忙逃命,方圓五十餘裏的涇陽城中,各大家族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創。
混亂還在持續,死亡人數急劇上升。城中諸多建築都有陣法保護,卻依舊被以命相搏的強者轟擊成了殘碎的廢墟,轟鳴聲響不絕耳。
相對比較安靜的乃是城西,混亂還沒有蔓延到這片強者最少的區域。除了單家之外,城西的幾個小家族已經逃散一空。
古鋒遊走在縱橫交錯,雜亂無章的小巷當中,心裏在不斷的盤算。
有一件事情他到現在還沒想明白,許家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單單隻是一統涇陽城,根本沒必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古鋒前後仔細的分析了一下,覺得有兩種可能。
第一,許家族長許敬宗跟城主嚴世康兩人另有其他的目的,占據涇陽城隻是為之後的事情做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