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辰如今已經是一頭冷汗,心有餘悸地說道:“幸好我們已經離開了,要是他們聖尊之間真動起手來,方圓百裏絕對是一片廢墟,無一活物。”
“古鋒是百裏飛揚……”唐家突然蹦了起來,大聲道:“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居然是百裏飛揚!他居然沒有死,可是他是如何躲過那麼多仇家追殺的?雖說沒死,但境界總會掉落幾分吧,他現在的修為也不過是神體境下品,這些年他藏在了什麼地方?”
聽見唐劍這麼問,薑辰也十分疑惑地看著趙無名。
趙無名沒有說話,而是意有所指地抬手指了指東方,但笑不語。
薑辰驚異道:“你是說他這些年一直都在東大陸?”
唐劍也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道:“也隻有在東大陸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他才能保住性命。真是沒想到啊,古鋒居然是百裏飛揚。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奇怪的事情。”
趙無名點頭歎道:“都一樣,我也是這種感覺。”
三人都沉默下來,全都沉積在驚濤駭浪一般的震撼當中,無法自拔。
過了許久,薑辰才幽幽問道:“你先前說這對我們是一次機會,指的是什麼?”
趙無名頓時從沉思中驚醒,沉吟道:“就算古鋒是百裏飛揚,但是之前他和我們沒有交際,更別提仇怨了。而通過這次接觸,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麼?他對我們並不反感,甚至很支持我們光複魔道六宗。最壞的結果是計劃失敗,他跟我們成為敵人,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小。既然如此,那對我們來說不是機會是什麼?”
薑辰喃喃道:“沒有了所謂的隱世宗門,但是他卻在幾大聖尊麵前表明了身份,如此一來,若是計劃順利實施,那他就會帶領幾大聖尊支持我們……真是天大的好時機啊!”
趙無名笑道:“我剛才說了,最壞的結果是計劃失敗。而他站到我們的對立麵,成為我們的敵人。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們幾位聖尊也會聯手除掉血衣魔聖,甚至將殺神殿徹底鏟除。不管怎麼發展,都對我們有利。我們現在隻需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便可,何樂而不為呢?”
唐劍聽完哈哈大笑,說道:“沒錯,何樂而不為呢?玄陰小子,你這話我愛聽。先前是我沒考慮清楚,態度惡劣,希望你不要見怪。哎,大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我們魔道六宗,以後就是你的天下了。”
趙無名笑道:“可別這麼說。我可從沒想過要一統魔宗,這種事情留著給那些擁有雄心壯誌的魔道強者去做吧,我呢,還是做我的玄陰公子,逍遙自在。”
薑辰一想到如今魔道六宗的情況,不免心生感慨道:“玄屍魔宗有你在,可保玄屍魔宗數百年安然無恙。隻是我們其他幾個魔宗可就後繼無人了……”
三人唏噓感慨一番過後,唐劍問道:“隻是我們就這樣離開,是不是顯得有些太懦弱了?他們一幫頂尖強者都在通天峰下露臉,我們卻要灰溜溜地回去?”
趙無名道:“其實我們此次離開魔宗地域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事情的發展遠超我們的預料,但我們將要光複魔宗的目標卻已經不遠了。哪怕這次血衣魔聖薛摩天沒有死,他也會元氣大傷。趁他病,要他命。隻要通天峰上的戰鬥一結束,就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時機。不趁此機會報仇雪恨,更待何時?”
薑辰點點頭,說道:“嗯。說的沒錯。總的來說無論事情如何發展都對我們有天大的好處,看那樣子我們得盡快趕回去安排一下,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讓那些中州的宗門世家搶了便宜。”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我還是一些不甘心,就這麼走太丟臉了。不行,我得做點什麼……”唐劍也點頭,忽然又抬起頭,問道:“那黃泉老鬼和千麵狐狸怎麼辦?他們現在恐怕已經帶著那三個小鬼去龍侯山了,要不要找人通知他們?”
趙無名沉思片刻,正色道:“不用。他們兩人如今所做的事情,能夠在古鋒那裏替我們爭取到更多好感。幫古鋒護送三個年輕人去龍侯山,這個人情不大不小,卻也能讓他以後對我們保留一些情誼。”
“而且,就算是到了正派宗門世家攻陷魔宗這種萬劫不複的地步,隻要有他在,我們最少也能保住一命。往好的方麵說,以後我們魔宗跟他之間少不了合作,細水長流嘛!”
說完這些,趙無名臉上已經是笑意盈然,顯然心情十分舒暢。
唐建二人也是長籲一口氣,相視一眼,放聲大笑。
隨後心情十分愉快地三人從隨身的乾坤袋中拿出了各種吃食,還有一壇壇陳年老酒,對坐暢飲。
趙無名端著酒杯,一飲而盡,一臉的享受。
薑辰嚼著一顆堅果,說道:“好多年沒有如此暢快地飲酒了。如今形勢一片大好,怎麼說都對我們有利。這是一件人生快事,理當痛飲一番。”
唐劍哈哈大笑道:“我們現在席地而坐,有酒有肉,就是沒有堂堂一宗之主的樣子。要是讓那些個小崽子們知道了,還不得驚得目瞪口呆?”
趙無名放下酒杯,說道:“你們兩人是為老不尊,而我則是心性灑脫。咱們不是一路人,出去別說我認識你們。我玄陰公子丟不起這個臉。”
薑辰難得豪爽,抱起酒壇灌了幾口之後,笑罵道:“你這小子,整天就忙著勾引那些宗門女弟子,有能耐你就把那些個世家大族的女人勾到手,到時候裏應外合,說不定我們還能滅掉幾個中州世家,哈哈……”
唐劍也說道:“咱們魔道六宗當中雖然人才凋零,但年輕一輩的小崽子也不少。我這人平日隻知道修煉,卻看你最順眼。無論是做事還是為人,年輕一輩的小崽子當中沒人能比得上你。這一轉眼就那麼多年過去了,咱們為光複魔宗的野望付出了太多,今天難得輕鬆高興,咱們幹一個!”
趙無名兩人哈哈大笑,三人舉杯痛飲,說不出的暢快。
十分豪爽地吃喝一番,三人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地上睡了過去。如此毫無防備地醉酒,對他們來說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
三麵環山的南部,有一座荒廢已久的城池,斷壁殘垣。
此時馬紹遠三人如同死狗一般,癱倒在地,身上傷痕累累,衣服更是破破爛爛。這幅扮相,若是再拿一個破碗,就可以去延行乞討,絕對不比乞丐差多少。
在距離三人隻有十米之遙的半座城牆上,燕飛狐笑的花枝亂顫,嬌媚無比。宛如銀鈴一般悅耳的笑聲,傳出老遠。
魏幽泉依舊是一身黑色長袍,渾身死氣升騰,整個人看上去陰氣沉沉,令人望而生畏。
這兩人一左一右,分別站在坍塌的半座城牆之上,一臉戲謔地看著下方癱倒在地的三人。
馬紹遠有氣無力地罵道:“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小爺又沒得罪你們,犯得著如此痛下殺手麼?”
張方圓則是哼哼了兩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彭星在倒地之前就昏睡過去,鼾聲如雷。
先前三人陷入了諸多妖獸的圍攻之中,險些命喪當場。若不是魏幽泉兩人及時出手,說不定這三個家夥如今已經死無全屍了。
這個過程凶險異常,魏幽泉兩人也是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要是晚一步,那就麻煩大了。雖然兩人不免心驚肉跳了一番,但臉上卻十分默契地沒有表現出來。
燕飛狐本就被魏幽泉的猜測嚇得冷汗淋漓,現在又被這三個小鬼驚嚇了一番,頓時就有些惱羞成怒,心中怒氣翻湧。
而魏幽泉也有心想要找個方法出出心中的悶氣,他跟燕飛狐不謀而合,想到一起去了。結果馬紹遠三人悲劇了。
剛剛死裏逃生,又被兩個怒氣升騰的大高手虐待了一番,一個個形似爛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此刻三人遍體鱗傷,看上去十分恐怖,可這些傷並沒對他們造成大礙,隻不過是皮肉傷罷了。他們之所以癱倒在地,是因為耗光了體內的玄氣。
馬紹遠對這種感覺十分熟悉,他拚盡全力從地上爬了起來,順道扶起來張方圓,然後再一巴掌拍在彭星的臉上,將他打醒。
酣睡的彭星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就聽馬紹遠說道:“就知道睡,趕緊起來修煉。這個時候修煉的效果比平時好兩倍有餘,快盤腿坐好。”
原本還想發火的彭星一下子沒了脾氣,畢竟人家也是為了自己好。
三人盤腿圍成一圈,開始運轉功法。
自從古鋒將碎虛霸體訣的前半部傳授給他們之後,三人一有機會就會運轉功法淬煉身體。不過平時因為沒有金屬礦石,修煉起來十分緩慢。但這種潛移默化的修煉方式,卻讓他們的體質增強了不少。
尤其是在玄氣耗盡,渾身酸軟的情況下,修煉碎虛霸體訣的效果非常好。
如今三人經過了一番近乎虐待的摧殘之後,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就讓他們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