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空終於醒了過來,還沒有睜開眼睛,就疼的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全身骨頭都被打碎了,然後重新組合在了一起一樣。“聶正方,你個老不死的,老混蛋,老雜毛……,你等著,老子不扒了你皮,抽你的筋,把你點天燈,老子就跟你姓!”醒來第一件事聶長空就是破口大罵,不過罵完之後就發現了自己的語病,兩人都是姓聶,跟誰姓不都還一樣?“少爺!”聶長空聽到一道滿含驚喜的聲音,轉過頭就看到兩眼紅腫,滿臉憔悴的翎兒,不用猜他也知道,自己昏迷的這幾天,翎兒一定寸步未離的照顧著他。除了翎兒之外,床邊還站立著一個人。一個身材魁梧,身上散發著狂放氣息的英偉男子,令人望而生畏。但是,聶長空卻從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絲親切,這種親切感有些莫名其妙,但卻真切無比,這個人正是聶正濤。“這位是……”聶長空問道。翎兒立馬滿臉敬畏的介紹道:“少爺,這位是二爺。”“二爺?什麼二爺?”聶長空一頭霧水。當聶正濤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後,聶長空並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輕輕“噢”了一聲。他現在對整個聶家可是恨之入骨,甚至那個自己從未謀麵的親生父親在內,這個所謂的親叔叔就更別提了。聶正濤對聶長空的冷淡視而不見,反而沉聲說道:“我知道你恨聶家,包括我在內,甚至恨聶家的所有人,可是沒有辦法,隻因為你錯生在了聶家。世人都說皇家無情,卻不知世家同樣如此。”聶長空無動於衷,但他知道聶正濤說的有理,盡管他再怎麼廢物,血脈不純,如果生在普通人家,生活的也絕對不會這麼淒慘。因為聶家是一個世家,世家需要培養優秀的後代,資質差的自然要被淘汰掉,世家要顏麵,自然也就容不下血脈不純的自己。皇家無情,可是在柳雲城,聶家和一個土皇族有什麼區別?所以,聶家沒有錯,聶天穹也沒有錯,錯的是聶長空生在了聶家。可是,這不是聶長空不再怨恨聶家的理由,絕對不是!看著一臉寒意的聶長空,聶正濤繼續道:“我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是我大哥的親生骨肉,我是你的親叔叔,我們身體裏流著一樣的血,這一點你無論如何都是改變不了的。”聶正濤轉過身對翎兒道:“翎兒,你去外麵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翎兒應聲離開,聶長空知道聶正濤這是有意支開翎兒,翎兒一個普通人守在外麵,是擋不住任何人的。翎兒離開之後,聶正濤坐了下來,道:“不管你認不認我,有些話我還是要說。”話音一落,一股龐大的氣機從聶正濤的身體裏狂湧而出,瞬間蔓延在小院中的每個角落,聶長空頓時覺得四麵八方都是眼睛在盯著自己一樣,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聶正濤無比嚴肅的說道:“可能三長老已經跟你說過,你的體質非常的特異,不僅肉身強橫,戰力更是遠超同級別的武者,不過你的血脈卻被禁錮了,如果不能打破血脈禁錮的話,你終生沒有突破的希望。”聶長空點點頭,三長老的確跟他說過。聶正濤讚歎繼續說道:“不得不說,你的體質的確是古今罕有,你知道嗎?要是普通人受了你這麼重的傷,早就死了,可你不僅未死,而且在沒有服用任何藥物的情況下,竟然在自動複原。如此強橫的體質,如果血脈沒有被禁錮,你知道會怎麼樣嗎?”聶長空眉毛一挑,不明白聶正濤話裏的意思。見聶長空不答話,聶正濤接著說道:“你一定會受到所有人的關注,到時候你體內另一半的妖族血脈就再也瞞不住了。”聶長空頓時大驚,雙眼爆出厲芒看向聶正濤。聶正濤擺擺手,道:“你不用戒備,關於你的血脈,整個聶家也就隻有我跟你爺爺知道,但我和你爺爺是絕對不會泄漏的。”聶長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你要知道,人族和妖族結合生下來的後代,血脈統統被禁錮,導致血氣衰弱,經脈鬱結,不僅無法修煉,體質更是弱於常人,連壽命都遠不及普通人,要是有人知道你竟然打破了血脈禁錮,你知道你會有什麼後果嗎?”聶長空冷聲道:“那又怎麼樣?我隻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服用了靈藥,而且也就止步於此了,難道他們還抓我去研究不成?”聶正濤道:“的確,你確實本應該止步於此了,終生都無突破的希望,但是之前你被聶正方重傷,血脈禁錮竟然被打散了一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的血脈禁錮是有辦法打破的。”聶長空一愣,連忙運功,重傷未愈,陡然運動頓時令他全身劇痛,痛的他連連悶哼,冷汗之流,不過他心裏卻是狂喜不已,因為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功力竟然增長了一大截,肉身的力量更是有著大幅度的提升。“如果我沒有猜錯的,你的血脈禁錮隻有不斷的破而後立,置死地而後生才能一點點的打破。其中雖然凶險萬分,可如果能讓一個絕世強者成長起來,沒人能無視這種誘惑而不鋌而走險。”聶長空點點頭,不錯,如果自己的血脈真的被禁錮了的話,要是隻有受重傷才能解開,他一定天天去找強者決鬥,不把自己打的半死不罷休,隻有能成為強者,一點點痛苦算得了什麼?“所以,你絕對不能將你的身份泄漏出去,任何人都不行!否則,你麵臨的不會是殺身之禍,而是生不如死的下場!”聶正濤身上的氣勢突然大漲,聶長空頓時倍感壓力,氣勢之中透著威嚴,令他不敢有絲毫的抗拒,隻有絕對的服從。聶長空不敢怠慢,連忙點頭,聶正濤說的一點也不錯,如果他的身份泄漏了出去,而且還連連突破,一定會被人抓去研究。能將廢物變成絕世天才,沒有哪個人,哪個勢力能經受的了這種誘惑。聶長空想想地球上那些被抓進實驗室裏研究的小白鼠,渾身隻大冷顫,盡管沒有那麼殘酷,估計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突然之間,聶正濤大手張開,一把按住聶長空的天靈蓋,聶長空頓時大驚,正要抗拒,卻聽見聶正濤在耳邊厲聲道:“不要抵抗,全身心的放鬆,如果你敢抵抗的話,我們兩個全都要完蛋。”雖然驚慌,但聶長空卻在剛才的談話之中感覺到聶正濤對自己充滿了善意,而且自己現在受了重傷,就連坐起來都做不到,想要對付自己不需要任何花招,於是就放鬆了下來。隻感覺到一股磅礴無比,但卻非常柔和的力量從聶正濤的手心之中源源不斷的灌輸進自己的體內,遊走在全身各處。當聶長空覺得連自己的腳趾頭都充滿了這股力量之後,聶正濤的手才移開。這股力量進入體內之後,聶長空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也沒有覺得傷勢有所好轉或者實力有所提升,這股力量就是單純的存在自己的體內而不散。聶正濤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如同白紙,好像很疲累的樣子。“我暫時封住了你體內妖族血脈的氣息,不過卻隻能瞞住修為在我之下的人,要是碰到修為超過我的高手,一樣能察覺到你體內的妖族血脈氣息。”聶正濤說話有氣無力,精神非常萎靡。看著聶正濤,聶長空心裏微微有些波動。同時也是震驚,這股力量居然能瞞住先天級別以下的所有人,難道他的修為已經到先天不成?聶正濤站起身來,說道:“聶家欠你的,我不會幫你討回,以後就算有人對付你,我也不會出手,是個男人,自己的恥辱就要自己親手洗刷,自己的敵人,就要自己親手打敗,人隻有依靠自己,才能走的更遠。”說完,就大步走向門外。聶長空心裏的波動更大了,不錯,是個男人,自己的恥辱就得自己洗刷,自己的敵人就得自己打敗,依靠別人,不經曆風雨,長的再茁壯,也是溫室裏的花朵,無法成為真正的強者,不堪一擊。“好好養傷,關於天武門入門資格賽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記住,不要給你爹丟臉,否則老子活活剝了你的皮!”門外再次傳來聶正濤的聲音。聶長空欲言又止,盡管聶正濤一句溫和的話也沒有,但卻令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種愛護之情,這種感覺很好。醒過來之後,聶長空立馬就聽聞了一些關於聶正濤的事跡,得知聶正濤竟然是一個先天高手之後,震驚不已。又聽說聶正方被他打的半死,卻沒下重手,揚言要自己來報仇之後,聶長空隻是笑了笑,他知道聶正濤不是不為自己出氣,而是在為自己留下一個磨刀石。奇寶閣,後院之中,文叔正在悠閑的品茶,突然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坐下身來,一點也不見外的端起文叔的茶,一飲而盡。文叔一臉的肉痛,罵道:“你二大爺的,你是牛嗎?那可是極品的雲英茶,像你這麼牛飲,純屬浪費。”來人翻著白眼道:“這麼多年不見,還這麼小家子氣,不就是一點破茶葉嗎?你也斤斤計較。”文叔頓時怒了,道:“你少說風涼話?破茶葉?你給老子找點兒這樣的破茶葉來?”來人頓時訕訕的笑道:“南宮兄,我錯了,你先消消氣,別生氣,氣大傷身啊。”文叔哼哼的說道:“你小子一走就是這麼多年,這次來找老子一定有事,痛快點兒,有屁快放!”來人一臉鄭重的說道:“我想我大哥的兒子,你也應該知道的,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希望在他去天武門之前,你能確保他的安全,拜托了。”“好,難得你肯跟我開口,我就答應你了。”文叔爽快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