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來,吹得巫陵的衣服獵獵作響,他剛站在逆天祭台上,八道淡淡的影子朝祭台奔來,那是急速造成的效果。
“什麼人敢擅闖逆天祭台?”
原來是八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六男二女,他們長得很是清秀,身上的土布衣服掩蓋不住他們的鋒芒。
巫剛微笑著朝八個少年走去,說道:“好久不見了,我帶來了血祭特來開啟傳承印記。”
“巫剛大哥。”八人朝巫剛行了一禮。
八個少年中其中一個頗為嚴肅的少年站在前麵,深深望了蘇嬋一眼,冷冷的說道:“巫家有祖訓,非巫家嫡係子弟不得開啟逆天巫租的傳承印記。”
巫剛眯著眼睛,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道:“我就是巫家的嫡係子弟,貌似符合開啟傳承印記的祖訓吧。”
“可她不符合。”少年手指蘇嬋,朝她射去兩道冰冷的目光。
看到少年那冷酷的目光,蘇嬋心神一震,心想:“這些少年是什麼怪胎,原本應該是天真浪漫的年紀,怎麼給人一種冷酷,無情的感覺。”
聽少年說自己不符合開啟傳承印記的規矩,她俏臉罩著一層冰霜,怒氣衝衝,求助似的望向巫剛,輕聲說道:“剛表哥,怎麼辦?我用了三年的時間才找到血祭,沒想到卻無法得到傳承印記裏的巫力。”
說著,蘇嬋留下了晶瑩的淚水,模樣楚楚動人。
巫剛心一軟,柔聲說道:“表哥一定讓嬋妹妹得到部分傳承巫力的。”
得到巫剛的保證,蘇嬋這才止住哭泣,身子依靠在巫剛懷裏,撒起嬌來。
巫陵一直在旁觀著發生的一切,暗中思索著如何逃脫巫剛的魔爪,伸手掏出一個卷軸,朝擁在一起的兩人扔去。
“定身術!”
卷軸爆發出一道白芒,一股浩瀚的力量從卷軸裏噴出來,禁錮了巫剛和蘇嬋的身體。
巫剛發覺自己被定住了身體,大驚失色的說道:“巫陵,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可是好心的帶你來開啟傳承印記,你竟然恩將仇報。”
“你這個白眼狼。”蘇嬋氣得嘴唇發紫,恨不得撲上去咬巫陵一口。
八道身影閃動,八個少年用長劍指著巫陵,“放開巫剛大哥,否則對你不客氣。”少年們一點不吃巫陵那一套。
巫陵不明白,他本是巫家家主的公子,如今,卻若同外人般被巫家守衛針對,一時之間,他終於明白了些什麼,莫非巫家出了什麼變故,就在他進入墓中之後?
巫陵寒著臉,迫於無奈輸入一絲巫力到兩人體內,解除了兩人身上的定身術。
巫剛恢複了自由,奪去巫陵手中的口袋,長劍一揮,朝八個少年殺去。
交擊聲不絕於耳,道道劍氣縱橫交錯,一時間,整個祭台都被殺氣籠罩。
八個少年組成了一個劍陣,進退有序。巫剛劍招淩厲,每發一劍就能刺傷一名少年,盞茶的功夫,就把八個少年打倒在地。
“蘇嬋妹妹,現在沒人敢阻攔你得到傳承印記的巫力了。”巫剛哈哈大笑,挽著她的蠻腰,來到了祭台中央。
逆天祭台是有巨大古老的石頭堆積而成,透著悠遠滄桑的氣息,彷佛遠古就存在一般。
巫陵站在祭台的那一刻,一股股純正的巫力就朝他湧來,當巫剛打開祭台中央的那根石柱時,更多的巫力湧向他。
風起雲湧,整個祭台散發出血紅色的光芒,簡直就與血池一般,血色光芒籠罩整個山峰。
一股股凶煞之氣朝祭台湧來,站在祭台上的眾人頓覺渾身冰涼,隻見一個個無頭冤魂在祭台四周遊蕩。
這時,天際異象叢生,一具具無頭高手,甚至巫祖的影像出現在虛空中,他們踏著虛空遊蕩。
轟鳴聲遠遠傳蕩過來,天空霎那間電閃雷鳴,六道血紅色的光柱從天而降,一個巨大的虛影從九天降臨人間。
“巫神!”巫剛和蘇嬋迫不及待的撲向巨大的虛影,念著生澀的咒語。
虛影把雙手按在兩人的額頭上,一股股精純的巫力朝兩人的身體湧去。
“傳承印記開啟了!”少年們虛弱的躺在祭台邊緣,望著巫神的傳承印記出現,五味陳雜,即為傳承印記出現而驚喜,又為傳承印記被巫剛那樣的卑鄙小人得到而惋惜。
“好了,你們已經得到了我十分之一的巫力,該滿足了。”虛影勸說著吸取巫力的巫剛兩人。
“不,我們要得到你全身的巫力。”巫剛貪婪的說道:“據巫祖遺訓,凡是開啟傳承印記的人,都有權利得到印記的全部巫力,您不是想食言吧。”
虛影連連冷笑,道:“我好心相勸,你們竟然不知足,那好,我把所有的巫力都傳承給你們。”
巫剛從虛影那嘲弄的神色中察覺到了危險,果然,巫力如滔滔江河朝他體內湧去,可他的身體卻無法承受那浩瀚的巫力。
“啊——”淒厲的叫聲響徹山峰。
血肉紛飛,承受不住浩瀚巫力的巫剛和蘇嬋的肉身碎成血雨,遍灑逆天祭台。
“自不量力,竟敢拿巫祖遺訓來壓老子。”虛影張狂的大笑。
看到兩個活生生的人碎成血雨,巫陵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的神色,雖然巫剛兩人作惡多端,但也不至於死的那麼慘,對巫神印象很不好。
血腥味飄蕩在祭台的空氣中,巫陵捏著鼻子,朝祭台下走去,他實在不想再聞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小子,你別走,是你的血喚醒了我的傳承印記,我存在不了太久時間,你得把我的巫術傳承下去。”虛影飄到巫陵的身前,嚴厲的說道。
“我沒興趣!”巫陵直接無視巫神,繞過虛影,踏上了下祭台的第一個台階。
“站住!”
虛影一聲大喝,他把巫力凝聚成一條玉帶射向巫陵的體內,哈哈大笑:“不想傳承,美得你,既然開啟了傳承印記,就得傳承巫力。”
巫陵雙腿再也難以邁動一步,浩瀚的巫力瘋狂的湧向他的體內,在他全身的脈絡間遊蕩。
“你再不放手,老子滅了你。”巫陵艱難的掏出一個卷軸,那是一個發黃的卷軸,透出一股股純正的巫力。
虛影看到卷軸竟然真的暫停巫力的傳承。
“巫祖的卷軸。”巫神虛影看到有些苦澀的開口道。“你見過巫祖?”
巫陵眉頭一皺,想起了記憶中自己和仆人白虎巫二好似真的遇見過那個叫巫祖的人。
“其實不用你說,我也能感應的到,你身上有巫族的印記,沒錯的。巫祖,不知道如今的巫祖到底是哪個?”巫神喃喃道。
巫陵聽著他古怪的話語,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身份特殊,巫祖在你身上留下印記,我自當將我功力傳承與你,這是你的宿命,且慢拒絕,聽我講一個當年的事情,你就明白了。你是我巫族之後,而身體中有巫祖返租的金色血液,這是我要傳承你的原因。”
“大約萬年前,我們巫族並非坐落在這樣一個地方,而是在那叫做東大陸的地方,當時的我們,是天地間實力最強大的宗派之一,但是,有一日,一個神秘的……”巫神說到這,虛影的臉色之上,甚至還有驚恐。“我不知道稱呼他為什麼合適,當時巫祖與人大戰,但當我們趕到時,看到的卻是兩個巫祖在戰鬥,一模一樣的招式,一模一樣的麵貌。”
“那場戰鬥,直到一月後才落下帷幕,雙方都重傷垂死,而在平靜了三月之後,那像極了巫祖之人再次回到我巫族,這一次,他偷襲擊殺了許多高手,他每擊殺一人,便可以獲得那人一半的能量和手段,甚至招式,畢生所學,極其恐怖,巫祖敗落,最終東大陸幾大宗派聯合起來鎮壓這怪物,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連巫祖都進入假死狀態,有緣便可重生,無緣便一直無法蘇醒。”
“而我與巫祖的坐騎白虎,則一個死亡,一個修為被封印,我自然是死了。”巫神苦澀的說道。
“我的後人,外麵的世界很宏大,我巫族是特殊的一類,我巫族擁有巫力,而東大陸的多數人都是五行之力。”
“按當時境界的劃分,巫祖應該已經達到了東大陸修道者口中的七境,那是所向披靡的境界,但是出現了那樣一個怪物,我雖然隻是一個印記,但如今蘇醒,也察覺到了一些事情。”
“當初我們封印的那怪物已經到了破開封印之時,而巫祖,”巫神看著遠方,有些黯然,“巫祖,你會遇到的,這些事情,我也無能為力了。”
“少年,傳承功力是給你一種可能,能達到巫祖境界的可能,你的血液,即會讓那怪物忌憚,也會讓那怪物垂簾,不出兩人,巫祖與那怪物必有生死一戰,若輸,後果不堪設想,若贏,你自然一生無憂,但是,你是我巫族的希望,你傳承了我的功力之後,我想巫祖會送你離開此處,你是我巫祖挑出來的種子,世道要變了。”巫神說道。
“我感應到此刻外界,不知為何有數十魂境的修道者,相當於我的修為,這些人,是無法與那怪物為敵的,隻能成為那怪物的養料,你出去後,可破開這片大陸的封印,帶那些人離開,不要白白成了那怪物的養料,這大陸的封印是當初巫祖留下的,除非是如你一般的返租血統,不然一旦開啟,是隻能由巫祖關閉的。”
“那巫祖不開啟陣法便可啊。”巫陵此刻認真了起來,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人生要出現變故了。
“晚了,那怪物,已經開啟了陣法。”巫神眼神迷離,看著遠方的天空,“這世間又要迎來災難了,隻是不知道外界那些強者都彙聚於我們這廢棄星球作甚,哎。”
而在天元大陸,放佛巫族是一個獨立的空間,這裏和外界連時間流速都不曾一樣,此時的天元大陸,有四十二位魂境強者,其中十二為魂境三劫強者,靜靜的隱匿身形,看著下方跪在方氏府邸門前的少年,沉默不語。
這些人絲毫沒有察覺,一場災難,即將降臨在他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