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飛碎的裙角被卷入黑暗之中,幾個光芒微微閃爍的反抗幾下,不過億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就被幹掉步了稚鳥的後塵。
這件就算在上麵也排的上名的,不知被自己布下多少個防禦陣法煉製的術裙就這樣報銷了,讓女子心裏興起一種古怪絕倫的感覺,不知該為自己的護身法寶可惜,還是為能保住性命而高興。
世間的物質均有其能量容納的極限,但與之相比黑洞可容納的能量數字恐怖到近乎無限,所以一旦有能從其中逃脫的均有其足以絕世的資本。
一團星光在黑洞中心深處爆炸開來,仿佛萬丈冰層碎裂的聲音,星光從那深遠的世界中逼開周圍的一切重新回到了現世,在星光深處的依然是那麵美倫美煥的法鏡。
緊隨其後一陣爆竹般“劈劈啪啪”的聲音,竟是普化滅神雷借著法鏡打開的通道跟了上來!
但空間卻已開始回複,周圍的空間向空洞擠壓過來,通道被粉碎,足以滅神的雷光發出最後的哀歎,仿佛菊花一般在黑洞中緩緩盛開。花蕊深處噴出最後一道暗金色的雷球終於擺脫黑洞的糾纏,最終直直的撞在了鏡麵之上。
本命相交的法寶被重創。女子的身體一陣劇烈的晃動,法鏡周身圍繞的銀色星光立時慘淡,被擊飛向東南的方向轉眼間就消失無蹤了。空間繼續向中間擠壓金色的雷火被撕的粉碎最終化為修補空間裂縫的養分。
一絲詭異的黑氣從碎裂的金光中潛逃出來,那上麵散發的氣息說不出的陰冷、說不出的狂暴。在黑洞的顏色下微不可查,一閃就遠遁無蹤了。
夜晚又恢複了平靜,悵悵的呼出一口氣,麵色一緊,她捂住胸口“哇”的噴出一口紅中帶黑的心血。血跡一落地散發出驚人的寒意,一塊方圓近百米銀白色凍土以女子為中心向四周拓展開來。在月光下銀色的的世界反射出如夢似幻的色彩,幾吸之間被凍成冰雕的動物、植物顏色開始暗淡萎縮,漸化為劫灰,夜風打著轉兒一吹都飄散開來,隻餘下一塊青灰色的土地沒有絲毫生氣。
“來不及了!”女子的身影如倒影般朦朧飛散,人已飛出百裏開外,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夢境,隻有那塊青灰色的土地見證著剛才那場驚世法力的比拚。
夜幕一陣波紋蕩開,三個身影出現在上空凝視著腳下那塊青灰色的土地,“就是這裏,怎麼跟丟了”藍衣藍袍的人說道,“……你查一下。”“好!”白色的身影接過話頭三對雪白的羽翼在身後輕輕舒展,數之不盡的光點隨著翅膀的每一次拍打四散到夜空之中,
龐大的神念向四周飛速延伸,但隻一會兒他皺著眉頭停了下來。“……連你也查不到?”極不情願的點點頭,兩人看向三人中唯一的女性。
顛倒眾生的容顏輕輕一笑令麵前的兩個男人心神一顫“你們以為她在上麵的名號是白給的嗎?憑她的修為,就算是如今的情況她要有心藏起來,我們要找到她也決不容易。”隨手撚出一個靈決,
五色斑斕的光芒像早春的細雨降落到地上,青灰色的土地重新恢複了生氣:無數嫩綠的芽頭頂出地麵很快就鬱鬱蔥蔥的蓋起了一片!“不要做多餘的事了,快走吧!”皺皺眉頭,藍衣人的眼裏蕩起一圈憂慮對女子說道,
“你……嗯,沒什麼!小心點。”溫柔一笑,女子向兩人點點頭,三人架起雲頭向三方遁光而去。
“我要快點才行。”迎著微冷的夜風,感受著身體內混亂力量不斷的衝擊,女子現在隻想尋回法寶,然後找一至凶之地將自己層層禁製下來,封閉五識坐下死關以度過這次的大劫。
“怎麼這麼快就追來了!”身後一股巨大的氣勢正在飛速接近,那渾厚的氣機直刺的她頭皮一陣陣針刺般的發麻。“哼!”剛要加速,但不堪重負的身體立時被衝碎了幾道主脈,從高空重重的砸了下來。冥冥之中,在空中,她似乎模糊的感覺到自己穿過了什麼屏障,然後跌落下來。
剛一落地,一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神念就掃了過來,卻被那莫名的禁製阻擋在外一掃而過就向前方遠去了。“還好!”微微鬆了一口氣,一陣幹枯的樹枝被踩斷的“哢嚓”聲向她傳來,“誰!?”模糊中隻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她就被一陣昏卻襲來不支的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清晨到來,太陽雍懶的向大地展開笑顏,太陽真火以一天中最溫柔的形式飛撒開來,透過樹冠的間隙零散的灑開,濺起一圈圈破碎的金邊。金色搖曳,
風兒妖冶的吹起,掀起一片花海蕩漾起一波波呢人的芬芳,無數成雙成對的蝴蝶被其蠱惑,在花叢中竄梭、飛舞,雄碟向四周展現出自己美麗的翅膀,對著雌蝶大拋眉眼兒,雌蝶在前頭略帶羞澀的逃竄,驕傲的享受著身後的追逐。幾隻小鹿蹦跳著跑過,踏碎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海,帶起一身的麝香。心愛的花叢被踐踏,蝶群憤怒的嗡嗡作響,小鹿們卻調皮的抖抖毛茸茸的小尾巴歡叫著四散開來。
一縷輕煙直上天際,從地平線上在蔚藍如洗的天空上劃出一道深遠的白線,白線盡處,一座以竹、木為主的木屋建在一鏡湖之上。湖水清澈見底,無數五光十色的魚群在水草叢中穿梭,任憑水草隨湖波輕輕蕩漾,溫柔的拂過自己的身軀。
一股混合藥草的芳香從鼻間傳來,女子呻吟著幽幽醒來,勉力支起身體,隻看見一個男子的背影對著自己,麵朝著窗口,左手支撐著整個額頭,一個藥爐在他的旁邊正“撲撲!”的放著熱氣:他似乎整夜的一邊守著藥爐,一邊輕眠。
感受到了身後的響動,他回過身來,背對著窗外透進的陽光,勾勒出一個人形的黑影,“你醒了。”帶著平淡的語氣,他慢慢走到了床邊的陰影處,身影也愈漸清晰,令床上的女子也忍不住暗暗喝彩起來,俊朗的麵孔,一張令人暖到心底的笑容。那是一個儒雅非常的男子,每一個動作都帶著非凡的氣質。
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邊,把放在床邊的待涼的藥碗端起,舀了一勺送了過來說道:“姑娘,你剛醒,快先喝些藥好好調理一下身子要緊,來!”
看著送過來的藥勺,雖自知這凡間的藥草自不會有什麼作用,但不忍拂了別人的好意,她還是一口喝了下去,藥一入口便滾入腹中散發出溫和的藥力。一股暖洋洋的元氣在身體裏滾了一周竟使得自己的身體有了一絲的微轉。
忍不住心中的驚訝,女子連忙運起神識對著眼前的藥和人飛快的掃視起來。
不想這藥的確為尋常人間珍貴藥材所製,但卻以近乎完美的比列暗合天地之數製成,把每一分的藥力都發揮到了極致,沒有一絲的浪費。似乎感受到什麼了男子衝著她一笑便不再言語。
“沒事吧?”男子關切的問道,一邊溫和的照顧著她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還未敢問姑娘芳名?”略一猶豫,她抬頭聲音如幽穀鶯啼:“我叫圖雲。”“好名字!”男子看了看空下來的藥碗,他站了起來,“雲姑娘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在門外有事請記得叫我。”
“謝……呃!”圖雲看著眼前的笑臉剛要道謝,卻一下被卡在了喉頭。元神識海深處被壓製以久的黑色魔氣趁身體虛弱不堪時再次興風作浪起來。
用手死死的抱住頭部,圖雲痛苦的渾身痙攣,無數詭異的紅色血絲緩緩爬上她的眼瞼,頭發無風自動自發梢慢慢染上一絲絲妖豔的朱紅,一股凶厲異常的殺戮之氣自心底升起死死籠罩在四周,咕咚,咕咚的鼓動如洪荒的凶獸。
“咯嚓!”一聲原來是古通今手中的碗禁不住這近乎毀天滅地的殺氣而碎裂開來灑落了一地。
碎片碰撞的聲音似乎驚醒了已走火入魔危險萬分的圖雲,輕輕抬頭帶著難以言語的妖媚,眼波輕轉,她庸懶伸出一根晶瑩剔透的手指,一絲絲冷厲異常的青氣盤旋在指尖散發著死死的寒氣。隻要輕輕一碰眼前這個男子就會像這散落的碗片一樣了無生氣。現在的她隻想毀滅眼前這鮮活的生命,感受其中蓬出的溫熱。
時間仿佛靜止,眼看隻差幾厘一切就不可挽回,冥冥之中無數七彩的星光閃現,漫漫滲入圖雲的身體之中。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侵入她的身體,濃烈的魔氣似乎遇到了克心,仿佛懼怕什麼,七彩光華所到之處魔氣如海潮般退卻,紛紛深潛回元神識海深處。擊退魔氣後七彩的光華並不消失卻散發出溫和的氣機平複圖雲體內混亂的力量。
大口死命的喘著氣,左手死死的捂住胸口,右手輕輕拂開被冷汗浸濕,粘粘答答的貼在額頭的劉海。
隻見男子從容的收拾著床邊打碎的碗片沒有一絲的慌亂,表情也沒有一絲的改變,甚至連雙眼的瞳孔也沒有一丁點兒的晃動。仿佛剛才那近乎毀天滅地殺氣不過是鏡花水月、南柯一夢,輕輕一碰都散了。圖雲的表情慢慢變的疑惑。要不是先前用神識發現他身體裏隻有一些微薄的俗世內力,雪雲裳早就認為他就是一個隱世不出的神人高手。“好,來。”收拾好一切男子又遞上來一個藥碗打斷了雪雲裳的思緒。猛然一抬頭,恍然間她似乎又看到那兩團巨大的星雲在緩緩轉動,摩擦出無窮無盡的生機。
“請問先生姓名。”圖雲問道。
“淩飲。”男子緩緩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