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安看到她的時候,清竹瑤也看了過來,過了片刻,“那天,謝謝。”清竹瑤淡淡的說道。
方成安本來準備回自己的住處了,聽到清竹瑤淡淡的道謝,連忙有些尷尬的說道,“舉手之勞,舉手之勞。”那傻嗬嗬的摸樣,突然讓自己有些尷尬,於是對著清竹瑤笑笑,趕忙鑽進了自己的住處。
清竹瑤收回目光,看著這傍晚的夕陽,心中寧靜。
二階比賽冠軍被啟日學院拿到,啟日學院本就是五大學院中,最有名氣的學院,啟日獲得冠軍,已然是常事了。隻是在一階比賽中,依舊被人看好的啟日學院,先後兩名奪冠熱門,盞川與趙成,雙雙被方成安擊敗,更實在最後混戰中,方成安與清竹瑤擊敗了神力一脈八名學員,這可謂是近百年來,神力一脈四大學院最難忘的一次比賽了。
而同樣帶來的震撼感覺,卻讓他們看到清竹瑤與方成安的時候,隱隱不安起來,這兩個人多麼像淩飲啊,以涅磐境對戰夜化桑大成境不落下風,這樣的神話,還會發生嗎?這已經是所有人都會想到的一個問題。而數百年之後,待方成安與清竹瑤成長起來,練體一脈與神力一脈的格局會發生改變嗎?
“五大學院一階修道者冠軍,方成安。二階修道者冠軍,陳厲。請到台上來。”帝皇滿臉笑容的說道。
方成安從佳鍥學院的聚集地一步一步的登上了戰台,而眾人也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特別是佳鍥的學員,手拍的通紅卻渾然不知。
而啟日學院的陳厲亦瀟灑的走向戰台,二十幾歲的摸樣,或許是因為修道帶給他獨特的氣質,加上那份自信從容的笑容,倒是讓不少少女的雙眼泛起金星。
不得不說,雖然神力一脈大多數人因為環境使然,看不起佳鍥學員,心中自有一股傲意。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這樣的環境所侵染,至少眼前的陳厲並不自傲。
帝皇滿意的點點頭,這些潛力巨大的少年,便是天元帝都未來的希望,畢竟除了天元帝國,除了天元大陸,還是有其他帝國的,一些擁有極強武力的帝國,擴張的野心一直存在,而支持一個帝國不被吞並的,便是帝國中修道者的質量。
如天元帝國並非是極強的帝國,但擁有了夜化桑和淩飲坐鎮,卻也不會有其他帝國輕易選擇攻擊。
無論是涅磐境的淩飲,還是神力大成境的夜化桑,都可以獨對上萬軍隊,而取一軍之上將首級,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故而真的發生帝國之間的大戰,則必定是修道者之間的大戰,那樣的戰爭,並非一人一姓之王朝可以發動的,也並非依靠普通軍隊便能吞並他國的。
看著身邊的兩位天才,帝皇不由得心中高興,隻要一直有修道的人才湧現,那麼帝國便會一直存在下去,甚至壯大。
“你們為本屆五大學院一,二階修道者冠軍,按照以往定下的規矩,在你們畢業之後,將直接成為群王候選人,帝國也會讓你們與其他優秀的學員一起有機會封郡為王。”帝皇笑著說道,“而你們獲得冠軍的另一個好處便是隨意挑選對手,讓對方指點與你。唯一的要求隻是挑選的對手境界一定要比自己高。你們好好斟酌吧。”
“我想請淩飲院長對小子指點一二。”那陳厲躬身客氣的對淩飲說道。
淩飲淡然的從座位上站起,走到戰台上。
陳厲恭敬的再次一拜,“小子將全力用出如今攻擊力最強的招式,請淩院長點評。”
“無妨,開始吧。”淩飲淡淡的笑道。
而方成安與帝皇則暫時下了戰台,留下淩飲與陳厲。
陳厲麵色漸漸變得鄭重,真如他所說,他發出的攻擊是他如今所能達到的最大攻擊,陳厲手持長劍,劍身泛起三色光芒,隻不過有一色暗淡,這陳厲顯然已經是半隻腳踏入涅磐境的強者。
淩飲靜靜的站在原處,待陳厲那一劍攻擊而來之時,兩指極快的夾住了飛馳中的長劍,淩飲未退半步,甚至表情也未有絲毫變化,而陳厲則因這一式,耗費五行之力過多,在攻擊被中斷的時候,臉上也泛起了蒼白。
“在神力外放境中,你的攻擊力當屬前茅,隻是如今的你不僅可以將五行之力灌注於武器,怕是也能將五行之力激發出劍體,如若是同階之敵,你的武器被阻止之時,可沿著劍體將五行之力激發出來,雖然傷害削弱許多,可有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淩飲說道。
陳厲麵現思索之色,隨之恭敬抱拳一拜,“多謝淩院長。”
隨後陳厲向淩飲展示了自己的劍法,淩飲則依舊說了幾處可以修改的地方,這讓陳厲受益匪淺。
約莫一炷香時間,陳厲下台。
“方成安,”帝皇待淩飲下台之後,笑著問道,“你想要讓誰指點你一二?”
此時淩飲已然坐回自己的位置,而多數人心知肚明似的看向了夜化桑,就連夜化桑本人也睜開了閉目養神的眼睛。
方成安看了四下一圈,“夜川驍,出來與我一戰。”
這突如起來的大喝,驚得眾人不知所措,“夜川驍?”
“夜化桑的孫子,夜川驍?”
議論聲響起,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連淩飲都好奇起來。
反觀夜化桑,則有些愕然,不過活了這麼久的人,麵部表情卻並沒有太大變化,隻是心中一樣疑惑起來。“莫不是這孽子,與方成安結緣了?”夜化桑心中想著,不過臉上卻漸漸露出了微笑,“讓川驍給他點教訓也不錯,嘿嘿。”
“夜川驍,”方成安再次大喝一聲。
“嚷什麼嚷,我可沒有淩院長那麼厲害,下手可有些把握不住分寸,小子,你確定要挑戰我?”一道笑聲響起,從啟日學員中走出一人,對著台上的方成安說道。
“與我一戰。”方成安表情前所未有的鄭重,但是一些了解方成安的人,卻分明看的明白,方成安仿佛和夜川驍之間有些仇怨。
夜川驍麵帶輕蔑之色,大步走向戰台,平日沉迷酒色,即使夜川驍已達神力外放境,但是麵部卻呈現病態的蒼白。
“小子,自己小心著點,一不小心失手把你宰了,可怨不得人啊。”夜川驍笑的有些森然。無論方成安怎樣天才,可也才練體境而已,如今被一個練體境的人指名道姓的要與自己一戰,夜川驍那脆弱的心裏感覺到了巨大的侮辱,他覺得這是方成安無視自己的舉動。而他本人或許已經忘了,前些時日,自己在帝都街道上,讓一個娘胎裏的孩子永遠到不了這個世間,把一個男子打的重傷暈厥,或許他做此類的事情太多,自己全然不在意吧。
此時聽到方成安要與自己一戰,方成安的話語中,也絲毫找不出客氣指點的意味,仿佛就是挑戰一個平等的對手一般。夜川驍自己也有些訝然,所以聽到方成安第一次叫自己名字的時候,他也愣了許久。而當方成安重複說道要與自己一戰的時候,夜川驍心中則升起些許憤怒。
夜川驍從小生活在夜化桑的光環下,而自己的修道速度則有些讓人無語,在這樣的環境下,夜川驍的心裏產生理一股病態的偏執。他漸漸的將自己修道的事,變成了一個禁忌,當他覺得有人在看不起自己修道的速度的時候,便會怒火衝頂。
而方成安如今再眾人麵前指名道姓的要與自己一戰,夜川驍覺得,這是極其瞧不起的自己的舉動,試想,跨越一個大境界挑戰自己,這本身的寓意就是看不起自己。而方成安也隻是不停的說,與自己一戰,這樣的口氣,讓夜川驍越想越怒。
“終於見到你了,”方成安看到夜川驍站在自己對麵,方成安笑的有些陰寒,這讓夜川驍都打了下寒顫。
“站吧。”方成安說出這句話,便急速向夜川驍衝去。
方成安如今的狀態,眾人都發現了一絲不對,唯有方竹哭的不能自已,但是卻又無法阻止。
見到夜川驍,方成安再也沒有保留實力的想法,他將唯一的步伐,風靈步,運用的極其驚人,那幾乎不下於神力外放境的速度,讓五大學院的修道者都震驚了。
而那速度,亦讓夜川驍愣住了,方成安真的隻是練體境嗎?他的腦中不停地回蕩這樣一個問題。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相距不過十幾米,方成安全力爆發的速度,幾乎眨眼功法便來到了夜川驍麵前。方成安舉起左手,中正平和的打出一拳,直擊夜川驍胸腹部,看似普通的一拳,卻讓淩飲眉頭緊皺了起來,左手因為用力,將椅子的扶手都捏出四個前後透亮的指印。
方成安手臂泛起的五色光芒,讓淩飲都淡然不得,雖然隻有土黃色的光芒比較耀眼,可那其餘四色,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啊,這代表什麼?
此時,夜化桑已經站了起來,那駭然的表情取代了他以往不問事實的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