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發現了什麼?原來,他突然看到,明珠是一顆珠子。也就是說,她的原形並不是人。
海玉恍然,怪不得,淩波仙在給黃島主祝壽時,送了那樣的一副帖子,又怪不得她不讓明珠涉險,還有,自己搜索了整座龍宮和黃靈島,並沒有什麼發現,原來黃靈珠藏在明珠身上。不,明珠本身就是黃靈珠。
海玉收了天目,重新躺下來,他在想,如何帶走明珠,把她送給紅兒。
既然紅兒要完成觀音菩薩的指令,自己就該幫助她,搜集起五行靈珠。
就在迷迷糊糊中,海玉又睡著了。這一次,他睡得很踏實。因為,他知道了黃靈珠的下落,放下了心事。
迷迷糊糊中,海玉隻聽耳邊有人道:“公子,海公子……”
海玉睜開眼,看到明珠一對明眸就在眼前。他趕緊起身,發現天已經亮了。明眸正在呼喊他。
海玉道:“我睡得很死嗎?”
海玉從來沒有睡這麼實過,之前,他有靈力在身,或多或少,睡眠時總是有護體金光的,所以,一般人也無法靠近他。但現在,他隻有念力,念力是存在於意念之間的,可以說,念力是虛的。靈力是實的。但他的靈力消失後,白蛇又在體內蟄伏了下來,所以,他和普通人相仿。
明珠道:“宮主早已起了,而且親自給公子熬了湯,在前廳等著呢。”
海玉和明珠還到前廳,發現不但淩波仙在,落花和神婆子也起來了。
淩波仙見海玉過來,抱抱拳,示意他坐下。海玉和落花對視一眼,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明珠過來為他盛了湯。
湯非常好喝,據淩波仙說,這是一種千年菌物熬成的,可以大補靈氣。
一開始喝的時候,海玉沒覺得什麼。但是,接下來,當一碗湯下了肚,他突然覺得白蛇在體內遊動了。
不好,它不是有蟄伏期嗎?怎麼這麼快就要出來活動了。海玉眉頭一皺,明顯地感覺到它在吸收海玉身上的靈力。
海玉怎會有了靈力呢?原來是那碗菌湯所至。
海玉想到了,他有些後悔,卻已經晚了。但是,淩波仙是一番好意,自己不能怪他。
白蛇在遊動著,吞吸著。海玉臉上肌肉在扭曲著,顯然,他正在經曆著外人無法體會的疼苦。
落花看出來了:“海大哥,你怎麼了?”
海玉抱著肚子,苦笑道:“可能是白蛇……”
“白蛇?它是有蟄伏期的啊。”
海玉指指碗。
落花馬上明白了:“一定是湯中含有靈氣,白蛇按耐不住了。”
海玉點點頭。他起身告辭,趕緊回到了房間。
落花和明珠跟了過來,淩波仙、神婆子也跟來了。
淩波仙不禁問:“海兄這是怎麼了?”
落花道:“海大哥的體內有一條隱藏的白蛇,這條白蛇專門吞噬人體內的靈力,剛才……”
落花的話還沒說完,淩波仙就明白了,趕緊道:“我們去找醫婆子。”
說著,在淩波仙的帶領下,幾女陪同海玉躥出海麵,朝遠處飛去。
差不多三炷香的工夫,前麵出現了一座海島。
眾人飛落上麵。淩波仙抱拳道:“龍宮淩波,前來拜見醫婆前輩。”
但聽一個淡淡的聲音道:“丫頭,老身上次是怎麼說的,從此之後不再過問三界的事。”
淩波仙忙道:“前輩,這位海兄是淩波的朋友,身上有一條白蛇為患,還請前輩出手相助。”
“哈哈,朋友,別說是朋友,就是你患了怪病,老身也不再過問了。”
淩波仙臉色一變,大家天然聽出了這位醫婆子在拒客。
淩波仙道:“前輩要什麼報酬,盡管開口,隻要龍宮有的,淩波一定奉上。”
那聲音哼了一聲:“報酬?好啊,隻要你把老身的藥杵送過來,老身馬上看病。”
淩波仙看看海玉等人。
聽到那聲音之後,神婆子神色非常怪異。
落花看看神婆子,道:“你怎麼了?”
神婆子淡淡地道:“我就是她說的那個藥杵。”
連海玉也不禁一呆。沒想到,神婆子是藥杵所變。
神婆子上前一步,哈哈大笑:“主人,我知道,咱們早晚會見麵的。”
一個淡淡的影子,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這是個怪異的老太婆,頭發灰白,而且稀疏,麵色非常枯瘦,拄著一條拐杖。但見她的一對小眼睛在深深的眼窩中轉了轉,落在神婆子的臉上,道:“沒想到,你還敢回來。”
神婆子微微欠身:“其實這些年,我落身鬼穀,也是迫不得已,是主人性情太烈,老奴不敢回來。”
醫婆子呸了一聲:“昔日老身研究仙藥,那仙藥的靈氣每每會先被你嗅到,哼,老身的仙藥還沒研究好,你倒成仙了,要不是看在鬼穀子的麵上,老身這些年豈容你在外逍遙。”
神婆子道:“既然主人如此記恨這件事,老奴回來就是了。”
說著,她看看落花,一欠身:“這件事老奴沒有和新主人說過,現在,老奴見到了老主人,要償還之前所欠的,新主人,之後您就好好地照顧自己吧。”
說著,神婆子搖身一變,成了一把藥杵。
醫婆子接在手裏,哈哈大笑:“你回來了,回來了……”說著,她轉頭看著海玉等人:“你們誰想讓老身出手,趁老身心情好,趕緊說。”
落花朝海玉一指:“海大哥身上蟄伏了一條白蛇,這條白蛇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來吸收人的靈力。”
醫婆子雙目突然爆射靈光,罩在海玉的身上,半晌,靈光一收,道:“原來是鬼穀的靈蛇,哈哈,真是報應。”
落花神色微變:“前輩……”
醫婆子淡淡地道:“你們放心,我老婆子說過要出手,自然會出手。”
說著,她一擺手:“跟我來。”
眾人跟在醫婆子身後,轉過一片岩石,來到一排房舍前。
進了房子,醫婆子讓海玉在木榻上躺下,她抓過藥杵,在他的身周化了一圈,頓時如結界一樣,一片光芒忽隱忽現。
接著,藥醫婆子又取出一把銀針,捏在手裏,念念有詞,猛地撒向海玉的身上。但見那些銀針一個個,認穴奇準,依次排列。
漸漸地,隻見海玉身上的脈絡開始鼓蕩,似有有物體在遊動。
很快,但見一條白蛇被逼了出來,但是,白蛇無法逃走,因為海玉的周身處於結界中。
醫婆子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壇子,壇子口一吸,將白蛇吸了進去。
醫婆子鬆了口氣,將結界和銀針收了,對海玉等人道:“好了,白蛇取出來了。”
海玉想起身,突然發現自己全身無法動彈。
他一愣:“前輩,我的身子怎麼無法動彈了?”
醫婆子怪笑一聲:“這是你的報應。”
“報應?”海玉不懂。
落花急問:“前輩,怎麼回事?”
醫婆子淡淡地道:“這小子從此就癱瘓了。”
落花一呆:“什麼,前輩,你怎麼能把他治癱瘓了呢。”
醫婆子哼了一聲:“白蛇存在於他的血脈間,若非老身用靈針逼出,他早晚也是死,現在,雖然白蛇離開了他的身子,但是,因為靈針封穴,使得他的脈絡大多封堵,無法衝開,所以處於癱瘓狀態。”
海玉眉頭一皺。
淩波仙也急了:“前輩,你剛才可沒這樣說啊。”
醫婆子淡淡地道:“老身剛才承諾的隻是出手,幫這小子取出白蛇,但是,他癱瘓不癱瘓,老身沒有承諾你們。”
說完,醫婆子一擺手:“好了,老身的事已完成,你們可以走了。”
落花的眼圈都紅了,她無限歉意地看著海玉。海玉笑笑。他朝落花搖搖頭,他知道,落花是覺得對不起自己。
落花握住了海玉的手。海玉明顯地看到她的臉非常慘白,手也在抖動。說明,這一刻,她已經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了。海玉握握她的手。他不想讓落花心理負擔太重。
落花雙掌一合,變化出一個花團錦簇的床榻來,將海玉放在上麵,然後掌心一拂,床榻緩緩起在空中。
落花、淩波仙、明珠跟隨其後。
很快,眾人來到了花果山。落花道:“仙子可以回去了。”
淩波仙道:“海公子到了這般地步,淩波無能為力,但卻可以留下來照顧他。”
落花忙道:“有落花一人足矣。”
淩波仙搖搖頭:“不,不,我看你心神不寧,不如我們留下來吧,也好棒棒你。”
落花沒有再堅持。因為,海玉變成今天的樣子,其原因完全在她。現在的她的確六神無主。
現在,淩波仙和明珠都在,落花不便將隱蔽的水簾洞說出來,隻好將海玉放在竹樓之上。
有三女陪同,海玉倒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對他來說,其實,失去了靈力或者癱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根本不在乎這些。
對於他來說,有靈力和沒有靈力是一樣的。他追求的是一種平淡的生活,是與世隔絕的寧靜。而平淡是氛圍,寧靜是內心。既然現在,他完全可以守護著這份平淡和寧靜,又有什麼值得遺憾的呢。
海玉晚上躺在竹床上,白天則坐在落花為他設計的竹椅上。
淩波仙和明珠在這花果山中,受美景的影響,也淡忘了世外的事。
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去關心。或者說,一開始,淩波仙還在關心,但漸漸地,她已經把世外的事拋在腦後了。
山中難知日月,而就在這一天,突然,山中來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