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帶著洪荒老祖去了。
海玉告別了一塵,也離開了神仙島。他突然發覺,自己不該太過擔心,因為通天教主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
海玉飛身離開神仙島,但剛走出不遠,一塵又追了上來。
一塵攔住海玉,道:“少年人,我有幾句話要說。”
海玉一抱拳:“前輩請講。”
一塵道:“我有一件事想拜托小兄弟。”
海玉點點頭。
一塵告訴他,在青雲山,有他和一清離開碧遊宮後,曾埋藏一件信物,現在一清離開了他,想必清醒後也將忘了他。他曾在師父麵前發誓,今生永不離開神仙島半步。
但是,之後的日子,他將非常孤獨,希望能夠有一清的信物相伴。
海玉非常理解他的心情,於是在一塵的指點下,海玉朝青雲山的方向而來。
青雲山,就在神仙島和天外天的交界處。
遠遠看去,青雲山就像一頭青牛。因此,青雲山在當地又被稱為青牛山。
在山下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茶棚,海玉落下雲頭,走了進去,想先打聽一下。
周圍,有零星的幾個飲茶人,看來是趕路累了,在此休息一下。
茶棚的掌櫃四十來歲,是個樣子很樸實的漢子。
漢子和妻子夫婦二人打點著茶棚。
不過,他的妻子很少出來倒茶,如果不是接下來的一位茶客,海玉還以為茶棚隻有漢子一個主人呢。
海玉剛坐下沒片刻,一匹快馬飛奔而來。希聿聿一聲馬嘶,那馬前蹄一抬,身子直立了起來。馬上人縱身而起,已在空中,然後盤旋一匝,憑空斜飛,落在茶棚中。
說來也怪,那人落地坐下,正好在海玉的麵前。他隻是略微掃了一眼海玉,一拍桌子:“老板娘,上茶。”
海玉瞥了他一眼,但見他三十出頭的樣子,麵色陰沉,雙目爆射著精光,按在桌子上的手掌像蒲扇一樣。
這時候,漢子走了過來,提了茶壺,剛要倒水。青年又一拍桌子:“大爺的話沒聽明白嗎,讓老板娘來。”
漢子退了回去,很快,門簾一開,香風飄來,隻見一個三十五六的女子走了出來。這女子身材中等,麵目秀美,細白嫩肉的。
老板娘提了茶壺來到青年麵前,要往他麵前的碗裏倒水。
哪知道青年掌心一凸,碗往他的懷裏移動了半尺。
老板娘重新調整了茶壺,又要倒,碗又移動了一些。
這樣一來,老板娘要想將茶倒在碗裏,細腰把身子靠近了青年。
她身子剛靠過來,青年的手突然一抖,茶灑了,濺在青年的手背上。
老板娘連忙道歉。青年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叫道:“你敢暗算大爺。”
海玉看在這裏,心中有氣。他知道,這青年是來找事的。海玉剛要說話,旁邊一人站了起來。這人是個老者,身後放著木柴,看來是個樵夫。
老者道:“年輕人,茶灑了,怪就怪你那碗放的太靠裏了。”
青年雙目一翻,喝道:“老東西,管你什麼事。”
老者哈哈大笑:“雖然不管我老人家的事,但是我老人家卻看不慣。”
青年抓起麵前的碗,朝老者甩去。
那碗裏還有半碗多水,驀然飛出,旁邊的幾個茶客不由得驚呼出聲。
但見老者胳膊一旋,一股氣流湧出,再見那隻碗居然在他的麵前旋轉了一圈。
海玉發現,那老者並非等閑之輩,因此沉住了氣。
青年一瞪眼睛:“好啊,老東西,原來還是個練家子。”說著,他突然一掀桌子。整麵桌子旋轉著朝老人撞去。同時,青年飛起一腳,朝老者便踹。
開茶館的夫婦驚呼一聲,都在為老者擔心。因為,那桌子飛去的速度極快,力量極大。而且,青年非常狠毒,居然藏在桌子後麵。
老板娘忍不住叫道:“大叔小心。”
老者笑笑,掌心朝外一封,再見那飛旋的桌子突然像遇到了什麼,停在了半空。而那青年的腿穿過了桌子。
老者探手抓住青年的腳脖子,一拉一送。再見青年身子倒飛十幾丈,摔倒在地上。
這一下,零星的幾個茶客終於看出,這打柴的老者並非一般人了。
海玉當然早就看出,老者是有修為的人,而青年不過是一般的莽夫,雖然看上去練過幾天的硬功夫,但和有修為的老者相比,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青年剛站起來,身子又差點歪倒。他還不服氣,大吼著要衝過來,但沒走幾步,又摔倒在地。原來,剛剛老者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懲罰,不但摔了他一跤,還將他的腳脖子給卸了。
老者走到青年麵前,淡淡地道:“老弟,以後記住,要尊重老人和婦女,且不可憑著一把子氣力逞強欺弱。”
說著,老者掌心虛空一旋,再見青年站了起來,那隻腳居然好了。
老者轉身就走,但是,他剛到自己的木柴前,突然,青年從後腰上拔出一把彎刀,朝老者扔了過去。
老者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抄手,便把彎刀抓在手裏,往自己的後腰上一別,道:“謝了,我老人家砍柴的刀正好不能使了。”
老者說這些時,居然連頭也沒回,轉眼間就去得遠了,隻剩下那青年呆呆地站在路上發愣。
突然,青年吼道:“看什麼看,喝你們的茶。”
聽到青年的話,茶棚下的幾個茶客趕緊低頭,雖然在小聲議論,卻都不敢抬頭看他。
青年大踏步地來到自己的桌位前,吼道:“上茶。”
他那張桌子已經毀了,不過,海玉手中的茶碗還是完好的。他在青年掀桌子時早把那隻碗拿在了手中。
老板娘夫婦趕緊換了桌子,又給他換碗倒水。
青年雖然挨了教訓,卻並不服氣。他坐在那裏,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吧腳踏在木墩上,顯然情緒還沒穩定下來。
突然,他一掌拍向桌子,生生地把新換的桌子拍爛了。
接著,青年起身就走。
海玉道:“這位大哥……”
青年回頭瞪著他,喝道:“幹什麼?”
海玉朝桌子一指:“老板娘小本生意,可以不要你的茶錢,但你毀了兩張桌子,就這樣走了?”
青年臉色鐵青,雙目中冒著怒火。
老板娘夫婦趕緊過來,道:“算了,我們都不要了,沒關係,這位大爺,您請,請……”
海玉看得出來,人家是不想惹事。
海玉咽不下這口氣,正要發火。
這時候,遠處又飛馳而來一匹快馬。青年雙目一挑,叫道:“大哥。”
快馬前蹄一立,停了下來,接著,馬上人飛身下馬,朝茶棚走來。
海玉朝那人看看,是個中年文士,一身的灰衣,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麵若銀盆,倒也一表人才。
中年文士來到近前,朝地上看看,又掃一眼周圍人的臉,道:“二弟,是不是又惹事了?”
青年叫道:“大哥,是有人欺負你兄弟。”
中年文士笑道:“不會吧,你瞧周圍這幾個人,都怕成了啥樣?”
青年道:“大哥,欺負你兄弟的人走了,是個老頭。”
“哦。”中年文士朝著大路看上一眼,道:“走了?”
青年道:“走了。”
中年文士皺皺眉:“二弟,你知道咱們來青雲山的目的嗎?”
“當然知道。”
“知道了你還在這裏惹事?這裏不是青雲山莊,出來時我是怎麼叮囑你的?”
“可是大哥……”
“好了,不管誰對誰錯,過去的就過去了,正事要緊。”
說著,中年文士轉身走到馬前,翻身上了馬。
青年有些不情願,罵罵咧咧地走到自己的馬前。他一把抓住韁繩,目光卻朝老板娘掃來。
老板娘趕緊轉過身,背對著他。
青年叫道:“老板娘,你等著,我還會回來的。”說著,青年跨馬和中年文士進山去了。
海玉朝兩匹馬的背影看看,心道:中年文士似乎透露出什麼,難道他們進山,也是為了尋找一清當年留下的信物?
正想著,突然大路上有灰影一閃,在茶棚繞了一圈,接著朝青雲山而去。
由於這灰影一晃而去,速度非常快,除了海玉,茶棚裏沒人看清他的麵目。
不過,老板娘突然驚呼一聲,因為就是剛剛一晃而過之間,她手中的茶壺不見了。
老板娘叫道:“壺呢?”
隻聽漢子道:“算了,一把壺不算什麼。”
老板娘道:“可是今天被毀的東西太多了。”
漢子歎道:“這點損失又算什麼。”
正說著,猛然,遠處傳來一陣驚叫。
聲音是從青牛山的入口傳來的。
海玉抬頭看去,再見兩匹馬落荒而逃,馬上人跌跌撞撞地順著大陸朝這邊奔來,仿佛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海玉此時定睛看看青牛山,茶棚就在青牛山的入口,而那入口就像青牛山的嘴巴。
此時,一頭青牛從入口處奔了出來,吼叫著,威風凜凜。
而一個灰衣人正在青牛前竄蹦跳躍著。
此時,他沒有隱去身法,所以,大家都可以看到他。
隻聽漢子道:“陸莊主也來了。”
中年文士跑了半晌,停了下來,道:“二弟,咱們不能丟下莊主一個人。”
那青年道:“莊主也來了嗎?”
中年文士道:“你隻顧跑了,也不回頭看看。”
青年一回頭,看到了灰衣人,站了下來,道:“大哥,咱們去幫助莊主。”
兩人正要朝青牛奔去,這時候,灰衣人喝道:“本莊主腳程快,你們快跑。”
青年道:“莊主,我們跑不了啦,馬都驚了,隻能和這牛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