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語突然笑了,道:“大哥,你怎麼這麼傻啊。”
青年看看妙語,道:“俺本來就傻嘛。”
妙語道:“你該說,俺是傻兒,您是傻娘了。”
老婦人回頭瞪了妙語一眼。妙語回瞪著她。
老婦人收回目光,對青年道:“老娘先教訓你這個傻兒再說。”說著,她拐杖緩緩地抬起,朝青年一點。
但見一道淡光湧了出去,青年臉色大變,身子被一股大力托在空中,朝台下落去。但是,青年也非等閑,他在半空中,身子一旋,居然在那隻盤旋的大雕身上點了下,又回到了台上。
老婦人拐杖就地一掃。如同橫掃千軍,青年的身子飛跌了出去。但是,在半空中,他雙掌朝外一翻。一團靈氣湧向老婦人。也將老婦人撞得倒退幾步。
但是,青年身子倒飛的更加快了,眼見落在地上,突然,他雙掌朝下一按,身子又起在半空,掌心一錯,喝道:“開。”
但見空中金光一片,緩緩地炸開。
老婦人張嘴一吐,那炸開的金光湧向青年。青年悶哼一聲,身子飛落在台下。
青年有些倔強,本來想強撐著再上台,結果身子一起,又栽倒在地。顯然,他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台下觀眾紛紛叫好。
老婦人有些得意,哈哈大笑。
突然間,空中大雕尖鳴一聲,朝老婦人突襲而來。老婦人怒吼一聲:“畜生。”說完,她揮手一掌拍去。
羽毛滿天紛飛,大雕也受了重傷,跌落在地。
青年掙紮著爬了起來,怒視了老婦人一眼,一人一雕,慢慢地出了人群。
海玉看到這裏,感到那個青年也有些可惜。他這麼年輕,能有如此修為已經不錯了。
何況,他還養著一隻大雕。看大雕的樣子,顯然對自己的主人很忠誠,它明明知道老婦人修為高深,還是衝了下來,要和主人同甘苦,共患難。
這時候,老婦人朝周圍看了一眼,拐杖輕輕地點著,還有哪位要和老身比試一下。
他說了半晌,周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些年輕的熱血上頭的青年,似乎已經知道,上台已經不單單靠的是熱血,而是技藝。他們已經知道自己技不如人,所以一個個退縮著,不敢去迎接老婦人挑釁的眼神。
老婦人的目光緩緩轉動,最後在海玉等人的臉上掃了掃,道:“看你們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隱隱的光芒,應該是修煉過道家正宗靈氣的吧,誰上來和老身比試一下?”
如果換了海玉當年的性子,早就上去了。
當然,這些人中,紅羽和妙語都是那種沉不住氣,又愛熱鬧的人。但是,今天的場合不同,紅羽是組織者,而且曾經當過盟主,雖然這一次屬於英雄聯盟大會,和上次的叫法不同,但意義差不多。她覺得作為盟主,不能隨便出手。
妙語呢。剛剛大家一直捧著她,認為他是靈台仙閣的新主人,畢恭畢敬。靈台仙閣的新主人輩分多尊貴,妙語自然不能輕易出手。
剩下的人中,雷神雖然暴躁,這兩年已經學會了沉穩,憨娃呢,不是多事的孩子,穀兒就像靜謐的山穀,即便你的手打到她的眼前,她也未必出手。
紅兒自然不關心聯盟的事。海玉看得出來,她來這裏的目的,應該是尋找自己的。因為到現在,紅兒的目光更多的是朝台下的觀眾看,在人群中搜尋著,而對於台上的打鬥還沒正兒八經地關注過。
海玉輕歎了一口氣。他知道憑借紅兒和自己心有靈犀的境界,如果讓她關注到自己,尤其盯上自己的眼睛,她會馬上認出自己來。但現在,海玉放鬆的是,正是因為他們站在一排,紅兒才會忽略了他的存在,而將更多的注意力投入到人群中去。
紅兒又怎麼會想到,海玉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呢。雖然這樣的情景她曾設想過,卻隻是想想,一旦進入現實,她還是更多地希望在周圍尋找機會。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解釋不清的,比如家人,比如朋友。家人或者朋友,都是我們身邊的人,是我們情感的寄托著,最親近的人,但是,很多時候,我們會忽略了他們的存在,忽略了他們的感受,而去關注身外的人。
當海玉正在想著時,台下的人群中,正有一個詭異的人正慢慢地移動著。
這個人頭戴著鬥笠,低著頭,披一件黑色的鬥篷,裏麵穿著緊身的黑色勁衣,他身材中等,略微瘦削,但是看不清麵目,不知道年輕。
雖然人群非常擠,但是,這個人在縫隙中穿梭,就像遊魚一樣,甚至可以將他稱為幽靈,仿佛不存在一般。他每穿過幾個人,那些人絲毫沒有感覺。
而眨眼工夫,這個人就從人群的後麵,出現在人群的前麵,仿佛他一直站在那裏一樣。事實上,那裏本來沒有人,是留出來的上台的地方。
老婦人端起了拐杖,慢慢地朝人群中指著,那挑釁的意味更加濃了。
突然,海玉發現,老婦人的拐杖停下了。原來,拐杖的另一頭被鬥笠人握在了手中。
猛然,老婦人手臂一顫,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一道金光順著拐杖蕩了出去。
很多人為鬥笠人捏了一把汗。甚至有人喊了一聲“倒”。
因為大家看過剛才青年的表現。那青年不但修為深厚,而且還有一隻同樣威猛的大雕,但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被老婦人震倒了。
可見,老婦人的修為太高了。
果然,金光一幻,一道人影倒跌了出去。
但是,讓觀眾驚詫的是,倒跌出去的不是鬥笠人,而是老婦人。
別說觀眾驚詫,老婦人也驚詫。
別說觀眾想不通,老婦人也想不通。
看老婦人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仿佛在做著夢一般。
老婦人慢慢地站了起來,雙臂一震,朝鬥笠人揮掌拍去。
海玉發現,老婦人的拐杖已經被鬥笠人震成了粉末。他暗暗點頭,一個人可以把修為練到這個境界,是非常不容易的。因為他要震碎的是拐杖,而非老婦人。海玉看得出來,老婦人毫發無傷,不是她修為有多高,而是鬥笠人手下留情。如果不是鬥笠人的修為達到了收發自如,而且靈力出手分寸拿捏到恰到好處的地步,老婦人很難不受傷。
或者說,兩強對決,打傷對方容易,讓對方不受傷才是真正的高手。
鬥笠人就是這樣的人吧。海玉對其產生了興趣,覺得這個人的修為還真有一套。
正想著,他發現老婦人雙掌興風作浪,一輪丈餘的光芒湧了出去,忍不住眉頭一皺。
如果鬥笠人修為不濟,那麼,老婦人這一掌出去,打傷的不僅僅是鬥笠人,還有鬥笠人身邊身後的觀眾。
觀眾已經躁動。
很多人看過剛才老婦人的表現,雖然鬥笠人也表現了一下,但是他太過深邃的表現,不是內行人倒看不出什麼來。
紅羽顯然看出來了,叫道:“小心無辜的人。”
妙語也看出來了,叫道:“人家還沒上台呢。”
紅羽在為周圍的觀眾擔心。
妙語則想的是老婦人沒有遵守比試的規則,按照常理,雙方應該站在台上,而鬥笠人還在台下。
雷神沒有說話,而是朝前一步,探手朝老婦人抓去。
海玉知道,雷神的想法是把老婦人抓回來。但是海玉沒出手。不是海玉不擔心那些無辜的百姓,而是對鬥笠人有信心。
果然,雷神隻是一出手,又收了回來。
因為,不但雷神,所有人都看到了。當老婦人出手後,鬥笠人的身周突然湧出了一道金色的屏障。
這道屏障是他的護體金光向外的擴展。
海玉知道,他這樣做,就是要防止老婦人誤傷到無辜的人。
同時,鬥笠人不退反進,居然迎著老婦人的手上了台。
看上去,就像鬥笠人要把自己的胸膛展現給老婦人,故意讓她擊打一樣。但事實上,當老婦人的手快要接近到鬥笠人的身體時,首先遇到的是鬥笠人的護體金光,然後隻見那道光微微一凹,接著一凸。
就是這麼一凹一凸,老婦人的身子從前進變成了後退。兩個人飄落在台上。
老婦人依然沒有受傷。
海玉吐了口氣,知道這個鬥笠人並非殘忍殺戮的那種人,也非盛氣淩人、爭強好勝的人。那麼,他為什麼要出現呢?既然是這種涵養極深的人,就不該上台來比試。因為,凡是想上台的,都是想顯露自己,標榜自己的人。
老婦人倒退幾步,叫道:“你是什麼人?”
看來,老婦人是感覺出來了,自己的修為遠遠不如人家。
鬥笠人依然沒有抬頭,隻是淡淡地道:“修道之人。”
他這句話等於沒說,不過,也算是一個小小的答複。因為他沒有穿道家的衣服,卻練了道宗的靈氣,所以,這樣的話也算解釋,隻能說太過籠統了,絕非老婦人想得到的答案。
老婦人看看他,歎息一聲,道:“沒想法,老身修煉千年,依然絲毫沒什麼用。”說著,她一縱身,施展禦風飛行之術去了。
鬥笠人轉身也要下台,被紅羽喊住了。
紅羽一抱拳:“前輩既然來了,為何要走,難道不是為聯盟的事來的嗎?”
鬥笠人沒有回身,道:“不是。”
紅羽一笑:“那前輩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鬥笠人都似乎微微一轉,目光從鬥笠下射了出來,掃一眼紅羽身邊的人,道:“我來找一個人。”
“找人?找到了嗎?”
鬥笠人搖搖頭:“沒有,他不在。”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中有著幾絲遺憾的味道。
紅羽道:“前輩要找什麼人,可否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幫你。”
“他叫海玉。”
鬥笠人說完這倆字,海玉這邊的人都愣了,包括海玉。
紅兒脫口道:“你知道玉哥哥的下落嗎?”
她這話問出,才知道自己太衝動了。人家知道,怎麼會來這裏找。但是,這個人既然要找海玉,是否剛剛和海玉發生過什麼?紅兒好像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對方。
鬥笠人搖搖頭:“不知道。”
海玉忍不住問:“你們是朋友嗎?”
鬥笠人搖搖頭。
海玉接著問:“既然不是朋友,那你為什麼要找人家?”
鬥笠人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石,道:“是這塊從海中浮出來的石頭。”
妙語咯咯大笑:“海中的石頭,就叫海玉啊?我還以為你要找的是人呢。”
鬥笠人道:“我找的就是人,而且是你們認識的人,海玉。”
他這話說完,海玉等人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