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女魔的出現,讓海玉明白了藥婆婆所說的魔外有魔那句話,也同時明白了為什麼藥婆婆一談起赤練女魔來,那般害怕。
赤練女魔是幾個時辰後出現的,當時,藥婆婆剛給海玉等人說完了她的故事。
從藥婆婆的口中,海玉得知,赤練女魔擁有萬年的修為,她是魔帝的師妹,曾在五千年前,肆虐九州大陸。
魔帝的修為雖然略高於赤練女魔,但因為兩人是師兄妹關係,因此,魔帝對於她的所作所為,不忍心太過責怪。
當然,此時的海玉,並不知道他和魔帝的關係。
天空中出現了一片紅雲,接著,紅色的雲彩放射出無數的金光。
金光又突然如赤練一般,在空中盤旋著,扭動著,逐漸向山穀而來。
龍虎山如同被金色的透明罩子罩住,到處都是赤色的,如血的顏色。
藥婆婆臉色大變,喃喃地道:“來了,她來了。”
果然,空中眾光盤旋,繚繞,最後凝成一個模糊的人影,人影突然一炸,變成一個具象的女子。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幾歲的樣子,美豔到了極點,額頭上有一道火焰,仿佛在跳動一般,嘴唇是紫色的,雙手的指甲以及比手指還長。
藥婆婆道:“這就是赤練女魔。”
赤練女魔掃一眼海玉等人,對藥婆婆道:“藥婆婆,你傷我徒兒,難道就不怕把這身老骨頭搭上嗎?”
藥婆婆道:“赤練,老身這把老骨頭,你可以隨時拿走。”
赤練女魔哈哈大笑:“你不怕死,難道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送死嗎?”
說著,赤練女魔朝海玉等人掃了一眼。
藥婆婆麵色一寒:“赤練,老身這條命你可以拿走,但請放過這幾個孩子,他們還小,對你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赤練女魔搖搖頭:“不,不,這幾個孩子雖然年齡小,但是,看去都是有根基的人,我可不想像龍莊主那樣,養虎為患。”
藥婆婆道:“龍莊主雖然養了老虎,可並未帶來隱患。”
赤練女魔哈哈大笑:“不是沒有,是時候未到。”
藥婆婆沉吟道:“看來,你是不想放手了?”
赤練女魔緩緩抬起手指:人“那要看你們的真本事了。”
藥婆婆沉喝一聲,飛身撲上。
藥婆婆的修為,海玉是看過的,佩服至極。隻是此時,她身子剛剛起在半空,但見赤練女魔手指輕輕一抬,一道赤練光芒射出,穿透了藥婆婆的胸口。
藥婆婆悶哼一聲跌落下來。
赤練女魔吹了吹手指,淡淡地道:“就憑你的修為,還敢和本座鬥?”
藥婆婆臉色慘白,對撲過來的海玉等人叫道:“你們快走。”
說著,藥婆婆跳了起來,雙掌向外猛地一推,巨大的金色光波湧了出去。
海玉微微一愣,憨娃喚出了弓。妙語卻一拉他們:“快走吧,等死啊。”
海玉不忍心離開,憨娃更加不想。但是,藥婆婆袖子朝後一甩,將他們帶出了山穀。
海玉三人上了山頂,朝下望去,但見赤練女魔的魔氣已經將藥婆婆團團困住,漸漸地收緊,最後,藥婆婆不見了。
海玉氣憤地一拍石頭。憨娃喃喃地道:“婆婆完了。”
妙語道:“婆婆都打不過這惡魔,我們還在這裏等什麼,快跑吧。”
憨娃抓起妙語和海玉,飛身而行。
但是,他飛行再快,也快不過赤練女魔。
很快,赤練女魔的影子出現在身後的空中。
赤練女魔淡淡地道:“快站住,要不然,本座可就不客氣了。”
海玉猛然將妙語和憨娃一推,道:“你們走,我來拖著這個惡女人。”
海玉的願意隻是想托住對方,妙語和憨娃被他推開。海玉也借著向後的穩住心神。
海玉在反作用力的推動下,落在山穀中。
赤練女魔也跟了下來。海玉剛想跑,被赤練女魔的手指卷住。
那根手指像靈活的蛇,突然延伸增長,纏住了海玉。
赤練女魔咯咯大笑,一轉身不見了妙語和憨娃,對海玉怒道:“你小子,難道不怕死?”
海玉也是哈哈大笑:“死就死,小爺不怕。”
赤練女魔冷笑一聲,身子一旋,帶著他上了半空,然後隻一旋,人影不見了。
很快,赤練女魔將海玉帶到了一座山洞中。
那洞內到處發著綠幽幽的光芒,還有間歇的水滴落下,顯得詭異至極。
當然,這已經無法讓海玉覺得可怕,因為最可怕的人就在他麵前,其他的已經好不在乎了。
“這是什麼地方?”海玉大著膽子問。
“你想死的快些嗎?想死的話,我就告訴你。”
海玉吐吐舌頭。當然,他不想死。
世上沒有誰肯主動去尋求死亡。除非他的腦子出了問題。
海玉的腦子沒問題,所以,他不想死。不但不想死,他還想創造逃生的機會。
在進入洞中的時候,海玉在計算著步數,同時他也在觀察著洞中的情景,希望找到一條岔路什麼的。但是,海玉失望了。
這簡直是一條封閉的山洞,除了入口,根本就沒有另外的出口了。
但是,入口海玉是不可能出去了,因為赤練女魔一進來,就把入口封住了。
那時快巨大的石頭,看上去有萬斤重。赤練女魔居然隻是輕輕揮手,石頭就封住了洞口。
海玉知道,那石頭絕對不是他所能控製的。
唉。海玉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要主動地送到赤練女魔的手中。
很快,他們來到了洞的盡頭。那是一個寬大的洞室,裏麵點著香爐,繚繞著,煙在洞中竄來竄去。
赤練女魔坐了下來,盤膝瞑目,似乎在練什麼功夫。
海玉看了半天,也沒看懂。
一進洞,赤練女魔已經給了他自由。似乎赤練女魔覺得,這洞內如此封閉,海玉是萬萬出不去的。
海玉見赤練女魔坐在那裏,一呼一吸中,那些煙霧進入她的鼻孔,似乎在修煉什麼魔功。他索性大著膽子在洞中走動。
他一邊走,一邊敲打著石壁,想看看哪裏有可以逃生的出口。當然,海玉隻是懷著僥幸心理,隨便敲打。
突然,當他敲到一個地方時,突然覺得那裏回音和其他地方不同。莫非對麵是空的?
海玉心念一動,他停了下來,慢慢地摸著那片地方,想找出什麼機關來。
猛然,石壁翻轉,出現了一個門戶。有人在裏麵喊道:“快進來。”
海玉也不管對方是誰,縱身跳了進去,門戶隨後關閉。
裏麵果然是另外的洞。海玉探頭望著,半晌也沒看到什麼,突然覺得手中溫軟如玉,被一隻小手握住,這才發現,原來,是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女孩眼睛亮亮的,看看他。海玉剛要說話,女孩突然將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
然後女孩向他示意,帶著他朝洞內走去。
走了半晌,前麵出現了一個洞口。海玉大喜,快步走了出去,不禁一驚。
他以為自己可以逃出赤練女魔的魔爪了,沒想到出了洞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個絕穀。
所謂絕穀,就是四壁陡峭插天,毫無出去的道路,隻是比洞中多了些空氣和陽光而已。
海玉歎道:“你帶我來這裏有什麼用,又出不去。”
女孩道:“但是這裏可以自由玩耍啊,可以看到山,看到雲,看到天。”
“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裏多久了?”海玉問。
“我叫穀兒,已經忘記了在這裏的時候,是三千年,還是五千年,從來沒算過。”
海玉一呆。半晌,他道:“穀兒是和這座山穀有關嗎?”
穀兒歎息一聲,點點頭。
突然,身後有人淡淡地道:“穀兒,你好大的膽子。”
海玉朝前一躥,回過頭來,見赤練女魔怒目而視,就站在身後。
穀兒道:“師叔,人家在這裏寂寞,找個人來聊聊不可以嗎?”
赤練女魔哼了一聲:“你若再敢胡鬧,小心師叔不許你見你師父。”
說著,赤練女魔朝海玉一探手。海玉就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自己吸來,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滑動。
海玉的身子即將接近赤練女魔時,突然,穀兒一掌朝赤練女魔打去。
海玉輕啊了一聲,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弱小的女童,居然擁有無上的魔功。
但見她雙目發綠,掌心拍出兩道綠波,如兩條綠色的長蟒,卷向赤練女魔。
赤練女魔叫道:“好啊,反了你。”說著,赤練女魔放棄了海玉,雙掌也朝前拍,掌心湧出兩條赤練,如兩條赤色的長蟒。
四條長蟒在空中顫抖,半晌,畢竟穀兒修為差了一些,綠色的長蟒漸漸縮小,最後被穀兒收回。
穀兒倒退幾步,歎道:“穀兒終是打不過師叔。”
赤練女魔哼了一聲:“你才修煉了多少年,居然敢和師叔鬥。”
穀兒突然語音柔軟,央求道:“師父,穀兒一個人在這裏孤單單的,你就讓他陪穀兒說說話吧。”
赤練女魔剛一張嘴,穀兒接著道:“反正此處也是絕穀,上方有結界在,我們又逃不走。”
赤練女魔眉頭挑了挑,道:“好,我就答應你。”說著,她身子一旋,進入了洞中。
穀兒跑到海玉的身邊,拉著他的手,來到一塊岩石上坐下,然後兩個人望著天空。
穀兒也不問他叫什麼,是怎麼落到赤練女魔手裏的,隻是給他講解什麼月亮、星星的事。海玉聽得出來,她在這裏時間太長了,悶壞了,她每天麵對的就是日月星辰,再沒有什麼了,別說人,連個大型的動物也沒有。
所以,她的孤獨是很容易理解的。
海玉道:“其實我比你的情況也好不了哪去,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但總比現在好吧,我現在失去了記憶,原來發生了什麼,都忘記了,說起來也是很痛苦的。”
穀兒看看海玉,忍不住道:“穀兒多想失去記憶啊,我的記憶裏都是枯燥的重複的景象,一想起來就非常煩惱。”
海玉道:“如果有可能,我帶你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真的嗎大哥哥?”穀兒拍掌站了起來,歡喜地雀躍,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一臉愁容地道:“不可能的,我們出不了上麵的結界的。”
海玉見她雖然看上去隻有七八歲,但是一言一行,一顰一笑,卻像個成年的女孩子,不禁為她的情緒觸動,一陣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