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和靈兒並沒有跑遠。他們不能走,因為不死老人和魔姬還在魔鬼門關著呢。他們怎麼也得把兩人救出來。海玉有些納悶,不死老人的修為,怎麼會著了魔鬼門的道?再說,即便著了道,他想出來,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靈兒停了下來,對他道:“我們必須回去,想法把主人救出來,把你的朋友救出來。”
海玉點點頭。他自然不能丟下不死老人不管。
兩人悄然回來,看到魔鬼門已經把不死老人和魔姬推了出來,兩人身上都有一條條綠色的繩子,似乎那繩子就是束縛他們的法寶,讓他們無法逃脫。
就在魔鬼門大殿的前麵,有兩根柱子,兩人被綁在了上麵。
海玉和靈兒藏身暗處。隻見魔鬼門主和白衣人走了出來。魔鬼門主朝周圍看看,大聲道:“靈兒,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你們不現身,就別怪本座不客氣了。”
說著,他命令手下將香點上。
香在慢慢地燃掉。
靈兒的手不知覺中握住了海玉的手。海玉感覺她的掌心滿是汗水。
海玉低聲道:“不用怕,會有解決辦法的。”
靈兒道:“怎麼辦?時辰馬上就要到了。”
果然,香燃掉了最後一點,終於熄滅。
魔鬼門主站了起來,喝道:“我喊一二三,再不出來,他們就要見鬼了,一……二……”
沒等魔鬼門主說出“三”,靈兒飛身而出,落在他的麵前,道:“住手。”
魔鬼門主哈哈大笑:“很好,靈兒,這麼說,你願意嫁給小兒了?”
靈兒看看魔姬。
此時的魔姬,似乎被什麼控製著,神誌不清。但是,不死老人卻嘻嘻笑著,絲毫沒有被控製的樣子。
靈兒道:“我答……”
這時,海玉飛身也出來了,叫道:“等等。”
海玉望著魔鬼門主,笑道:“你以為真的控製了他們嗎?”
魔鬼門主道:“你自己看看,他們的樣子。”
海玉朝不死老人道:“前輩,玩夠了吧,帶上她,我們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不死老人一喜:“更好玩的地方?在哪兒?”
說話間,他身子一抖,就脫困而出,落在海玉的身邊。
這一變化,讓魔鬼門主大吃一驚。
海玉道:“帶上魔姬。”
不死老人連連搖頭:“不行,我老人家不能帶著她,躲還躲不及呢?”
海玉低聲道:“她若落在魔鬼門,你應該明白的,會被人殺掉的。”
不死老人神色一變,探手一抓,居然將魔姬從綠色的控製繩中抓了出來。
魔鬼門主大喝一聲,將魔鬼珠扔在上空,喃喃地念叨著。
靈兒嚇壞了,結果魔姬,叫道:“大家快走。”
海玉笑道:“不用怕。”
說著,他掌心朝外一推,但見一片金光過去,將魔鬼珠封住。
魔鬼門大駭:“你……你……”
海玉笑道:“魔鬼珠又不是什麼厲害的法寶,對付一般的人還行,拿他出來丟人現眼就不行了,去了吧。”說著,他掌心一合,但見魔鬼珠在他的念力下化為碎片。
魔鬼門主嚇得帶領手下退到了大殿中。
海玉並不想難為他們,和不死老人等處來了。
一路上,在海玉的詢問之下,不死老人才告訴他,原來,他苦於被魔姬追趕,最後不得不用念力控製住她,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才著了魔鬼門主的法寶。當然,不死老人是自願進去的,他是好熱鬧的主,隻要魔姬不清醒,他也沒什麼可怕的。
現在,魔姬還是昏睡的,不死老人在她身上下的禁製還沒有解開。
靈兒央求道:“前輩,求求你,給主人打開禁製吧。”
不死老人擺擺手:“不好,不好,她清醒了,我就倒黴了。”
靈兒道:“怎麼會呢。”
海玉突然道:“前輩,魔姬是不是就是遠古部落族長的女兒燕聲,也就是西王母的侍女?”
不死老人跳了起來:“小子,你怎麼知道?”
海玉哈哈大笑:“前輩,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了,你藏是藏不住了,不如正確麵對。”
不死老人連連搖頭:“不好不好。”
靈兒道:“不好也得好,你不能讓主人一輩子這樣下去。”
不死老人看看魔姬,也覺得心中不忍,道:“那怎麼辦,她清醒了,我老人家就倒黴了。”
海玉知道,不死老人一時決不會接受這樣的事實,於是道:“不如這樣,咱們把魔姬喚醒後就走,遠遠的離開。”
不死老人想了想:“好吧,隻能這樣了。”
想到這,不死老人掌心一翻,在魔姬的頭頂一拂,然後拉著海玉就走。
兩人剛到頭頂,就聽到下麵靈兒欣喜的聲音道:“主人,您醒了?”
海玉和不死老人化作兩道金光,落在海灘上。
望著茫茫大海,海玉想起了曾經的那個幻象。他歎息一聲,對不死老人道:“你準備怎麼樣?”
不死老人道:“啥怎麼樣?”
海玉道:“魔姬啊,你準備怎麼辦?”
不死老人一陣苦笑:“我老人家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她。”
海玉望著大海,歎道:“這就是人生,雖然我們是修道的人,但是有時候,人生就是大道,一些事既然來了,你是逃不過的,不如正確地麵對。”
不死老人低著頭,半晌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海玉道:“如果你想通了,就去魔窟,向她解釋。”
不死老人喃喃地道:“可我……我不敢麵對她……”
正說著,隻聽背後有人道:“那麼,我們就來麵對你吧。”
兩人轉頭看去,隻見身後站著兩個女子,一個中年女子,一個少女,不是魔姬和靈兒又是誰?
不死老人轉身要跑,被海玉拉住了。海玉搖搖頭。
不死老人低著頭,非常拘謹的樣子。
魔姬道:“當年,你敢做下那件事,為什麼現在又不敢麵對了?再說,你不敢見我,難道連你的女兒也不敢麵對嗎?”
“你說什麼?女兒?”
不死老人抬起頭來,朝周圍望著。魔姬拉過靈兒的手,道:“靈兒就是咱們的女兒。”
海玉和靈兒都呆了。
海玉道:“可是靈兒如果是你們的女兒的話,豈不是已有十萬年了,但她是三千年前的……”
魔姬道:“你說的沒錯,她是我十萬年前懷的胎,但因為我糾結於這件事,後來心煩意亂,漸漸走火入魔,形成了魔胎,我帶著她去求仙劍門,遭到了拒絕,但我內心中不想讓她墮入魔界,所以用修為壓製著她,一直到三千年前,終於無法再束縛她的成長,她才從魔胎中誕生。”
說完,魔姬讓靈兒拜見了父親。海玉這才知道,靈兒是魔姬的女兒,而非她所收養的嬰兒。
不死老人的事終於告一段落,海玉喘了口氣。
海玉笑著對不死老人道:“前輩,現在你的妻子回來了,女兒也有了,不再想死了吧?”
不死老人嘻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老人家如今不是孤家寡人了,還死幹嘛,再說,我也死不了啊。”
海玉抬頭望著天空,緩緩出聲,喝道:“西王母,我們的約定已經結束,你應該知道了吧?”
空中緩緩打開一片雲鏡,出現了西王母的麵目。西王母道:“好吧,本宮不得不承認,你小子是非常能幹的,連不死老人的性子都能改變,這其中雖然也有巧合和諸多因緣,但你總是成功了,我會履行諾言的,遠古部落也是燕聲的故土,我會保證哪裏風調雨順的。”
魔姬跪倒叩謝。
西王母緩緩隱去了影子。
此間事了,海玉抱拳告辭,踏上了回歸之路。
不過,他並沒有回往乾坤大陸,而是回到了九州大陸。
不知為什麼,海玉想去看看月裳。這段時間,他和紅兒、妙語曾經並肩作戰過,倒是和月裳分開的太久了。
當然,一切都在下意識中。並非刻意而為。離開了海邊,海玉辨別了方向,化一道光穿過雲空,居然不知覺間來到了厭次縣棗林的上空。
海玉突然間心中一動:難道我很在意月裳嗎?
在三個女孩子中,海玉其實和紅兒的感情最深,兩人心有靈犀,對方想什麼都知道。而對於月裳,因為她是天魔的女兒,而天魔算是海玉的師父,海玉一直很敬重他,所以對於月裳也保持著一份敬意,師兄妹倆感情非常純真。妙音呢。一想起他,海玉的心中就有些痛感。畢竟,妙音的犧牲太大了,她化作了天外天護佑神柱的靈魂,要始終守護著那片淨土,這一生他們是不可能了,但時常,海玉也會想起他們出生入死的情景。
至於妙語。海玉說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總之,這個女孩子在身邊時,海玉有些反感,但她不在了,又似乎覺得太寂寥了。耳邊少了她嬉鬧的影子,居然有些不習慣了。
落身棗林,海玉默然走著。正是棗兒掛滿枝頭的季節。海玉漸漸地來到了曾經的棗神樹前。
他知道,棗神樹沒有了,而剩下的,隻是一棵已經幹枯的樹。不過,當地人依然保持了它的造型,沒有人砍倒它。相反,還有人在它麵前搭建了神台,上麵還擺放著一些供品什麼的。
月裳呢?她和棗神不同,棗神化身為樹,而她化身在這片棗林中,無法捕捉具體的影子。
海玉大叫了一聲:“月裳……”
空中傳來月裳的回聲:“師兄,你怎麼來了?”
海玉喃喃地道:“我從這裏路過,想看看你。”
月裳道:“我想……以後我們還是最好少見麵吧,免得彼此多一些牽掛。”
海玉明白,月裳是說,如果大家再見麵,也許更會增添彼此之間的那份不舍。
海玉在棗林中逗留了片刻,就離開了,他突然想起了妙音,覺得也該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