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慢慢地站了起來,飛身躍到穀中,對紅兒道:“看你的了。”
紅兒自然明白海玉的心思,他們三個前來,最早妙語露過一手,擒住了山神,讓族民們震驚,後來海玉又露了一手,但是,紅兒一直給人以文弱的感覺。大家的言語之中,對海玉和妙語恭敬多,但是對紅兒非常冷淡。
海玉不想紅兒這般冷落,所以才給她留了個機會。
紅兒和他靈犀相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其實,紅兒並不是那種要強的女孩,她覺得這些名利的東西,一點也無所謂,隻要自己能夠跟在海玉的身邊,就是幸福的,當她看到海玉受到大家尊重時,覺得自己內心也是喜悅的。
但是,她看出了海玉的心思,又不便拒絕,於是緩緩上前幾乎,掌心朝外,喚出了軒轅劍。
軒轅劍一出,光芒四射,一道劍芒吞吐著,幾乎達到了幾丈。
那獨特的劍身,以及劍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力,仿佛人身上的魅力一樣。
眾人無不驚駭,有人低聲道:“這是一把神劍啊。”
有人道:“她的劍是哪裏出來的呢?”
紅兒身子緩緩飛起,來到半空,然後手腕輕輕一抖,但見軒轅劍劃了一個圈。
金光躍出,火焰吞吐,半空中全是紅雲熱浪。
轉眼間,冰川融化,暴雨傾盆。
眾族民無不感激涕零,紛紛跪倒在地,跪罷了天,又跪拜紅兒。
海玉笑道:“我向大家介紹一下,紅兒手中這把劍,乃是仙界十大神器中排名第二的軒轅劍,是當年黃帝用過的。”
關於十大神器,這些人似乎沒聽過,但一提到“黃帝”,他們馬上眼光發亮。
紅兒收了劍,抱拳道:“讓大家見笑了。”
暴雨持續了半個時辰,大地終於浸透了,族民們開心極了,紛紛向紅兒道謝。
海玉將求雨最後的環節留給紅兒,目的也是為了看到族民們對她給予發自內心的崇拜。
看到大家圍繞著紅兒,不住地叩謝,海玉笑了。
妙語卻有些失落的樣子,走到海玉身邊,拉著他的手,道:“姐夫,你偏心。”
海玉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笑道:“妙語,你已經露過能力了,紅兒還沒有,我是讓大家都展示一下。”
妙語道:“我知道,可我展示的和紅兒相比,實在不算什麼。”
海玉忙道:“好啦,我知道你也行,你們都行,以後還有機會呢,走吧,我們去找山神。”
海玉覺得自己已經把遠古部落的幹旱問題解決了,便可以走了,但是他卻忽略了一件事。
他走了,今年的幹旱解決了,明年呢,以後呢?
難道遠古部落的族民明年就不需要吃飯了嗎?
不會的,他們都是普通的人,他們需要一日兩餐,或者三餐。
海玉帶著妙語和紅兒來到了對麵的山下,一聲呼喊,山神出現了。
山神抱拳道:“小神見過三位上仙。”
海玉道:“不用客氣了,我們來隻想問一件事,出口在哪裏?”
“這個……”山神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妙語喝道:“你不說?”
山神搖頭道:“小神不是不說,是不知道。”
海玉道:“你不知道為什麼還沉吟?”
“我……我怕說不的話,會惹怒你們。”
“你這樣我們就不生氣了嗎?”
山神臉色一變,趕緊道:“其實我還是知道一點線索的,就是怕西王母怪罪……”
妙語喚出無極劍,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怕她怪罪你,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山神吞吞吐吐地道:“其實小神隻知道召喚接應的使者,不知道出口在哪裏,因為小神從來到這裏,就沒有出去過。”
“口號是什麼?”
“天上人間。”
妙語朝上喝了一聲:“天上人間。”
很快,但見雲空中幻出一片金光,隻見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雲端,道:“是遠古山神嗎?”
山神看看海玉等三人。
海玉等人飛身來到結界處,道:“是我們,快打開通道。”
白衣女子瞥眼看看他們,搖頭道:“你們是西王母囚禁的人吧,對不起,沒有西王母的命令,不能為你們打開通道。”
海玉見那女子樣子非常清秀,一頭秀發如雲,鵝蛋臉,皮膚細嫩,站在空中,有一種隨風而去的感覺。
海玉道:“請仙子將通道打開,我們有事要見西王母。”
女子道:“很抱歉,沒有西王母的命令,小仙不敢打開通道。”
妙語大怒,一劍刺了過去。
無極仙劍金光閃爍,化一道光束,射在結界上,金光又彈了回來,如萬點金星,散於周圍。
白衣女子道:“你們不用費氣力了,這是西王母的結界,除非你們能夠達到她的修為,否則,你們是打不開的,必須經過通道出入。”
海玉冷笑一聲,雙掌緩緩抬起,施展念力,拍了出去。
海玉的念力已經增長了一倍,雖然如此,也不能打開結界,不過,他已經將結界向外推開了數丈,仿佛一個鼓蕩的氣球,最後又緩緩地收了回來。
白衣女子驚訝地看看他,倒飛數丈,道:“看這位上仙的修為,似乎已達到了大羅金仙的境界,如果您真心要出結界,待小仙去稟報了西王母吧。”說著,白衣女子飛身而去。
海玉歎息一聲,道:“西王母怎麼會放我們出去。”
很快,西王母便騰雲駕霧地道了,在她身邊站著四位白衣女子,身後兩位打著黃羅傘。
西王母望向海玉,道:“小子,聽說你的修為達到了大羅金仙的地步,並且求了一場雨,不錯啊,沒有我的雷公電母和龍王,你居然可以凝雲成冰,化冰為雨。”
海玉道:“我憑的是個人的能力,不想被人束縛和限製。”
西王母搖搖頭:“我聽說你要走,可以,我可以放你們走,但你們想過沒有,你們走了,這裏的人明年怎麼樣?他們的莊稼就不會旱了嗎?”
海玉一呆。
是啊,這個問題他為什麼沒有想到?因為他考慮的隻是眼前幫助人家,並沒有替人家的長遠著想。
海玉低頭沉思。
妙語道:“誰想那麼遠的事,明年的事明年再說。”
西王母道:“好啊,我可以在這裏把話撂下,明年,遠古部落顆粒無收。”
海玉慢慢地抬起頭,道:“西王母,我知道你們天宮的仙人有行雲布雨的能力,但為什麼不能保證讓這裏的人風調雨順呢?”
西王母哈哈大笑:“我為什麼要讓這裏風調雨順?我就是要和你作對,你不是要幫助他們嗎?有本事你一輩子住下來,為他們年年求雨。”
海玉臉色一變。他可從沒想過,要在這裏住一輩子。
突然,他想到了西王母的意圖,她囚禁了自己,又說放了自己,卻把這番話說出來,分明是讓自己不忍走。
好毒辣的婦人,你表麵上賣個人情,暗地裏卻在逼人就範。
海玉淡淡地道:“西王母,我知道天宮是九天之首,你是天宮的女主人,可以說九天各界都在看著你呢,你為什麼不能做一些恩澤天下百姓的事?”
西王母淡淡地道:“我為什麼要做?”
海玉苦笑一下:“你為什麼要不做?”
海玉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著把問題拋了回去。他之所以這樣,因為這的確是個簡單的問題。
西王母想了想,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讓你們知道,我西王母也不是狠心的人。”
接下來,西王母給海玉等人講了為什麼要為難遠古部落的事。原來,在幾十年前,西王母有位侍女摔扁了西王母的一隻酒樽,那酒樽是西王母極其喜歡的,因此,她一生氣,把侍女貶到了遠古部落。但是後來,西王母聽說是自己在睡夢中要水,侍女倒了一樽玉露水放在她的身邊,後來她一翻身自己打的。西王母思來想去,覺得侍女沒有錯,她照顧自己,雖然自己是睡夢中的旨意,她還是做到了。西王母親自來到遠古部落,不幸的是侍女因為失去了靈力,成為一個柔弱弟子,而山神又告訴遠古部落的人,不可照顧她。
當時,沒有人敢給侍女水喝,也沒有人敢給她飯吃,更沒有人留宿她。
正是寒冷的冬季,侍女活活地凍死了。
西王母是有身份的人,她不願把這件事的過錯攬在自己的身上,反而怪罪遠古部落的人,說他們無情,沒有人性,所以,從那天開始,她便發號施令,讓遠古部落經常幹旱。
這件事西王母輕描淡寫地說了自己的過錯部分,卻著重在說遠古部落這些人的冷漠。
海玉等三人聽後,知道了大概,這才知道為什麼西王母對這裏的人如此狠心。
海玉想了想,道:“西王母,如果是因為這個,我覺得這些年,你的氣也應該消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何必再執意下去?何況三十年來,已有九個部落少女被抓向天宮,難道這還不夠嗎?”
西王母不覺得這些女孩被抓向天宮就是對她們的傷害,相反,她覺得自己一直在恩澤遠古部落。
海玉道:“從你的角度看,你是在幫助這些女孩成仙,或許這是一個好的念頭,但是你應該替她們想想,替她們的父母想想,她們真心願意去天宮嗎?她們的父母願意離開自己的女兒嗎?”
西王母沉吟道:“這又有什麼不好嗎?她們有了修為,可以長生不老,那是多麼大的福分,好多人想求都求不來呢。”
海玉搖頭道:“其實有很多人並不羨慕上天成仙,我希望西王母到人間看看,其實真正的福分,或許是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哪怕隻有十年、一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