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月複生了,但是海玉的心事還沒有了結。
他希望能夠從白老夫人的口中得到長生殿的下落。但是,白老夫人是個固執的人,當他聽說海玉探聽長生殿後,馬上閉口不言。
海玉沒有以恩情要挾。他知道,那樣的話,縱然白老夫人說出長生殿來,他也覺得良心不安,而且,他也會傷害到白老夫人良心。
海玉不再堅持,他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去尋找長生果。
第三天,他如約到了蓮花酒樓。
酒樓的二層有一個單間,推開窗戶,後麵可以看到白府,前麵可以看到連綿的大山。
可以說,這家酒樓位置非常好,尤其在二樓上,麵對青雲山,可以讓人心曠神怡,或許神思放遠。
海玉去的時候,魔帝已經到了。兩人雖然不是多年的舊友,但不知為什麼,海玉覺得,魔帝的性格和自己有些許相似之處。所以,他很喜歡結交這位魔界的主人。
何況,在九鼎大事上,魔帝幫過海玉,成功地挽救了一場災難的發生。這一點,讓本來對魔帝有好感的海玉,對他更加刮目相看。
海玉從魔帝的身上想起了天魔。
雖然,這是兩個生活在不同大陸的人,是兩個性格迥異的人,卻是兩個同樣心中有道的人。
有的人,披著道的外衣,卻心中揣著魔性。而有的人,披著魔的外衣,卻心中揣著道義。
無疑,天魔和魔帝都屬於後者。
海玉抱拳躬身,對魔帝表示了自己的欽佩之情。這一禮,是他發自肺腑的,非常自然,毫無做作的意思。
魔帝站了起來,上前拉住海玉的手,哈哈大笑:“小友,咱們又見麵了。”
兩人重新在案幾後坐了,夥計早把酒菜端上。
海玉原本是不喝酒的,但見魔帝豪爽,也忍不住陪他喝了一些。
一樽酒下肚,魔帝道:“小兄弟,你知道本尊為什麼會幫你嗎?”
海玉看看他,道:“我知道前輩心存道義。”
魔帝點點頭:“好多人包括本尊的屬下,隻是認為本尊為了討好道宗,或者說給自己給魔界留一個後路,其實他們都不了解本尊,本尊雖然披著魔的外衣,卻心中自有正邪。”
海玉點點頭:“是啊,當我第一次和前輩接觸時,就感覺到前輩定非邪惡之人。”
“哦,你那時就有這樣的念頭?”
“是的,因為我和一般人不同,曾經接觸過前輩這樣身在魔中,卻做著道宗之事的人。”
海玉將天魔的事一說。魔帝微微一笑:“天魔是本尊兄弟。”
海玉點點頭:“是啊,你們是兄弟,一個是乾坤大陸的魔域首領,一個是九州大陸的魔界主人,外人或許談虎色變,但對我來說,卻覺得你們就是兩個親人,兩個摯友。”
魔帝哈哈大笑:“小友能這樣看,我等兄弟自然高興,對了,我那侄女的情況怎麼樣?”
海玉將月裳的事一說。
魔帝陷入沉思之中:“長生果?你覺得長生果在九州大陸?”
海玉點點頭:“原本月兒是在乾坤大陸散去形神的,但我卻是在九州大陸尋找的九鼎,才將她的形神恢複,所以,我覺得這九州大陸和乾坤大陸也是有聯係的,長生果未必不在九州大陸,何況厭次縣的小棗你也看到了,在乾坤大陸也有,但那是有魔性的,也被稱為長生果。”
魔帝想了想,道:“恐怕你已經搜索了厭次縣,難道沒有發現嗎?”
海玉搖搖頭。
魔帝道:“你追問白老夫人,就是想得知長生殿的下落?”
海玉點點頭:“是的,她不說,我也不便強求。”
魔帝道:“幾十年前,本尊似乎聽說過這個地方……”
說著,他再次深思。
海玉默默地望著他。半晌,魔帝眼睛一亮,道:“應該在昆侖山上。”
“昆侖山?”
“對,上次本尊聽到的這三個字,是出自昆侖山的一個道士口中,想必長生殿就在昆侖山。”
海玉道:“昆侖山也是道宗聖地嗎?”
魔帝點點頭:“昆侖山雖然也是道宗聖地,但因位於邊陲,很少在九州大陸四處走動,所以,知道這地方的人並不多。”
海玉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海玉馬上帶月兒前往,對了,你不見見月兒嗎?”
魔帝想了想,搖搖頭:“我這個伯父畢竟身在魔界,算了,還是別影響她的心情了。”
海玉道:“其實月兒不會在乎的,她父親不也是天魔嗎。”
魔帝道:“那不同,天魔的稱號屬於過去,他現在必定在靈台仙閣修煉,所以,他現在屬於道宗上仙,可本尊不同。”
海玉歎息一聲:“好吧,等我找到長生果,再安排你們相認。”
午後,海玉和月裳辭別了白莊主等人,前往昆侖山。
海玉施展禦風飛行之術,到傍晚的時候,來到了昆侖山中。
好大的一片山脈,起起伏伏,連綿不斷。抬頭望去,許多山頭上落著厚厚的積雪,雲霧繚繞,讓這昆侖山有了一種神秘的色彩。
海玉並不知道長生殿在哪座山頭上,所以,他和月裳步行進入,在山中的一個獵戶家借宿。
晚飯後,海玉問起月裳,為什麼在蓮花鎮的時候,他撲捉不到她的信息。月裳看看手腕,道:“月兒知道師哥一定會撲捉我的信息,所以讓金龍把我的信息遮住了。”
海玉哦了一聲:“你啊。”
他隻說了兩個字不再說話。因為他知道月裳的心思。月裳這樣做,是想成全他和紅兒。
海玉望著窗外的夜幕沉思著。月裳問:“是不是想起了紅兒妹妹?”
海玉點點頭:“不過你放心,紅兒有一身的修為,不會有什麼事,何況她隨時都會和雷神大哥相會,倒是你,才讓我擔心。”
月裳道:“其實月兒有金龍護身,不會有事的。”
海玉道:“金龍的確是一件好法寶,隻是世間修為高深的人多得是,萬一遇到高人,還是要小心的。”
正說著,突然,他們聽到昆侖山中傳來一陣咣咣的鍾聲。
鍾聲響了九下。
海玉和月裳出來,詢問獵戶。獵戶告訴他們,昆侖山的鍾聲共分三類,從次數上分辨,三聲為召集鍾,六聲為強敵來犯的示警鍾,如果是九聲的話,則代表昆侖山上有一位尊長要仙逝了。”
海玉抱拳道:“原來這樣,在下和昆侖山有緣,既然山上出了大事,說不得也得趕去看看。”說著,海玉和月裳告辭,朝鍾聲的方向奔來。
原來,他還想探聽長生殿的位置,這一下不需要了,順著鍾聲的方向而去就可以了。
但事實上,並非他所想的這麼簡單。
因為昆侖山的山前山後兩個出入口,均設了結界。
當然,結界沒有擋住海玉,他施展靈力,將結界打開,來到了山階上,一拉月裳的手,起在半空,斜落在山頂上。
在山頂上,有一片雄偉的建築,雖然在夜幕中,依稀可見。
大殿前有一道山門,山門上寫著“長生殿”三個字。在山門和大殿之間,是一片寬闊的平台,上麵隱約有八卦的符號,忽而閃動,忽而消失。
大殿本來就在眼前,但是,海玉和月裳往前走了幾十步,發現大殿的距離還是那麼遠。
海玉拉著月裳騰空而起,卻發現眼前金光幻動,如漩渦般,看不清方向。他隻好落下,繼續前行,走了幾十步後,回頭看時,發現山門還在身後。
是陣法。
海玉倒吸口涼氣。他很少接觸陣法,也從來沒有研究過,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破解。便在此時,隻聽大殿內有人厲喝一聲,聲音異常熟悉,接著,一前兩後三個人飛落到殿前。
接著,金光幻現,三人打了起來。
海玉和月裳看得明白,後麵追趕是兩個道長,都在四旬開外的樣子,隻是一個略胖,一個微瘦。而最先出來的則是個少女,一身的紫衣,背後插著一支排簫,不是妙語是誰。
妙語怎麼來了,她到昆侖山幹什麼?
海玉心頭閃電般冒出兩個問號。
便在此時,隻聽左邊胖道長喝道:“丫頭,我昆侖山和你有何冤仇,你居然對師父下手如此凶狠?”
妙語冷笑道:“本姑娘說過,人不是我殺的,就不是,既然你認定了是,本姑娘也不多說,有本事你們就給昆侖道長報仇吧。”
瘦道長怒道:“還不承認,我等明明看到你從靜室出來。”
胖道長道:“和她費什麼話,拿下再說。”
胖瘦道長長劍一揮,匹練如雨,一波波的金光靈氣,連在八卦陣中的海玉和月裳都感覺得到。
海玉用護體金光罩住月裳,低聲道:“妙語任性,說不定就要傷了這兩位道長,咱們趕緊出去。”
說著,海玉雙掌猛然向外一蕩,施展念力,帶著月裳硬是從八卦仙陣中傳來過來。
便在此時,也聽妙語一聲嬌叱,嘭嘭兩聲,胖瘦道長被她的靈力掀翻在地,妙語一抽排簫,看看就要取了胖瘦道長的性命,海玉趕緊道:“且慢。”
妙語回頭看到了他和月裳,一喜:“是你們,賈麵人,月裳姐姐,你們怎麼來了?”
海玉將胖瘦兩位道長扶起,月裳拉過妙語。
海玉看看胖瘦道長,一副狼狽的樣子,嘴角上都是血,顯然受了震傷。他抱抱拳,道:“兩位道長,妙語乃我朋友,想必和昆侖山發生了誤會,還望冷靜一下。”
胖道長怒道:“我等親眼看到她殺了師父出來,豈有誤會之說?”
海玉轉頭望向妙語。
妙語手中排簫一揮,對胖道長道:“是本姑娘殺的,那又怎地,有本事你就殺了本姑娘給道尊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