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海玉不由得想起了妙音,從洞中出來,晃身到了海邊,看到遠處的岩石上,佇立著一個少女。
那女子一身月白色的裙裝,海風吹拂著她的秀發,衣袂獵獵作響,大有隨風飄飛的感覺。
海玉心弦一震。雖然隻是一個側麵,卻發現此女正是妙音。
“妙音……”海玉奔了過去,一把將她擁在懷裏。
但隨後,那女子卻將她推開,無限嬌羞地問:“你是什麼人?”
海玉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臉譜的事,但仔細一看,此女雖然和妙音有幾分像,卻不非本人。這女子是一張圓臉,兩隻眼睛像鑽石般明亮。
他苦笑搖頭:“姑娘,對不起,是我認錯了人。”
說著,海玉正要走,突然,白衣少女道:“等等。”
海玉轉過身來,望著她。白衣少女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道:“你剛才稱呼我什麼?”
“妙音?”
“你認識我姐姐?”
“你是妙音的妹妹?”
“嗯,我叫妙語。”
“我好想沒聽她說過有你這個妹妹。”
“你和姐姐很熟嗎?”
“算是吧。”
“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我叫賈麵人吧。”
“那你知道我姐姐在哪裏嗎?”
“她……”
海玉一陣心傷,搖搖頭。他不想讓妙語傷心,道:“我是不久前和她分開的,她去了哪裏,我也說不清了。”
突然,他看了看妙語手中的排簫:“這是你姐姐的,你是怎麼得到的?”
妙語道:“說來也怪,我在船上漂遊,發現排簫飄在上麵,賈麵人,你說我姐姐會不會遭遇了海難?”
“絕不會的,你姐姐是天外天的仙子。”
“你是說天外天嗎?你知道從哪裏才能進入天外天嗎?”
海玉搖搖頭。妙語朝身後的蓬萊山道:“我也聽說姐姐是天外天的仙子,所以才來蓬萊山請教,哪知道太虛道長閉關了。”
海玉聽說妙語是妙音的妹妹,不免愛屋及烏,道:“你年紀這麼小,又一個人在外流浪,可要注意。”
“一個人怎麼了?”妙語眼睛一瞪:“誰敢惹姑奶奶,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不信你看看這位。”說著,她朝岩石後一指。海玉這才發現,岩石後綁著一個人。這個人居然就是太玄道長。
海玉一愕:“是他?”
妙語道:“看來你也知道他,這人是太虛道長的弟子,算得上高手吧,哼,但他對本姑娘不敬,居然不肯指點上山的路,本姑娘就教訓教訓他。”
海玉見妙語居然可以將太玄道長手到擒來,這份修為當真了得,忍不住問:“妙語姑娘,你跟誰學的道術?”
妙語道:“靈台仙閣,聽說過嗎?”
“什麼?”
“你聽說過靈台仙閣?”妙語有些吃驚。
海玉也有些吃驚。他怎麼也想不到,妙語居然來自靈台仙閣。看來,果然如棗神所說,九重天是各有通道相連的。
海玉走向山穀,來到洞中,想繼續修煉。哪知道,妙語跟了過來。
海玉道:“你不是去找你姐姐嗎?”
妙語眼睛一眨:“姐姐是要找啊,可是,妙語已經找了許久,能找的地方全找了,想必姐姐不在九州大陸。”
“不在這裏會在哪裏?”
“如果她在,聽到我的蕭音一定會出現的,我想,她或許去了乾坤大陸也有可能。”
海玉忍不住問:“你知道回乾坤大陸的通道嗎?”
“當然知道。”
妙語的話讓海玉一陣興奮,但隨即,妙語微微一歎:“本來知道的,後來,通道不知為什麼,居然消失了,回不去了。”
海玉暗歎一聲。他看得出來,其實妙語是個無憂無慮的女孩,雖然找不到姐姐,回不到靈台仙閣,但她並無幾分憂傷,很快就開心起來。
她在山穀中像穿花的蝴蝶,在飛快地跑著,咯咯的笑聲回蕩著。
那銀鈴般的笑聲在海玉的耳邊飄動,讓海玉無法靜心修煉。他索性坐在山壁下,望著妙語出神。
海玉想的是妙音。妙語的姐姐。那該是多好的一個女孩子啊。雖然一開始,她幾次欺騙他。但那不是她的內心,她是被老君利用的。後來,她為了海玉,幾次舍生忘死,那份真摯的情感,讓海玉每每想起來,都是滿滿的感動。
至於妙語,簡直就是個萌妹,她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爛漫的就是滿山穀的花朵一樣,嬌豔但又純真。
海玉本來想阻止她,但見她玩得如此開心,又有些不忍。
妙語玩到開心處,居然唱了起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就像被風吹過的風鈴,叮叮當當的,又像一群珠玉在盤子裏不停地滾動。
海玉閉上了眼睛,傾聽著。
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或者說一個人,那就是太玄道長。
就在海玉和妙語超然忘我的時候,太玄道長出現了。他畢竟是有修為的人,妙語也沒有殺心,因此對他的控製不夠狠。太玄道長脫困出來,潛入太蓬萊仙閣,拿來了太玄劍。
太玄劍是一口上古利器,有著極大的殺傷力。
太玄道長惱恨妙語,而且,他看中了妙語手中的排簫。他知道,那個排簫乃秒音仙子的法寶,和開天斧、射日弓,以及傳說中的軒轅劍、被列入十大仙器之中。得到了排簫,他就可以如虎添翼,再不受太虛道長的訓斥。
想到這,他站在山頂,猛地將太玄劍往周圍一劃。
雖然隻是輕輕的一劃,但因為太玄劍威力無比,具有非凡的靈力,因此,周圍的山壁突然倒塌,朝山穀中湧來。
那該是比之山崩地裂毫不遜色的場景。
整個大山幾乎傾倒下來。
太玄道長發瘋似地劃著,周圍的山壁被削掉了大大小小的亂石,紛紛朝下砸落。
亂石如雨。
妙語一時驚呆了,居然忘記了躲閃,或者用自身的靈力去封堵。
海玉掌心一吸,將妙語從十幾丈外吸了過來,抬掌將飛落的幾塊岩石拍到一邊。
護體光輪罩住了自己和妙語,使得兩人在山壁下有驚無險。
妙語喘息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這才道:“好險,到底是誰?”
海玉已經看到了山頂的太玄道長,道:“是太玄。”
妙語嬌叱一聲:“好啊,是這個臭道士,看我不去教訓她。”
海玉擔心她一有不慎被亂石砸中,道:“算了吧,不用和小人一般見識。”
亂石繼續飛落,山崖上的太玄道長發瘋了一般,在不住地大笑。他的笑聲越來越怪異。
海玉眉頭一凝:“你聽,太玄道長入魔了。”
魔和道本就一念間。太玄道長因此一念之貪,心地改變,此時的聲音,充滿了貪婪和凶殘。
猛然間,那些怪獸變成了一個個的怪獸,飛撲著,嘶吼著,一個個樣態可怖,讓這仙山靈地,變得如地獄一般。
海玉不想枉費靈力,將妙語拉到洞中,封印了洞口。
兩人都鬆了口氣,但隨後發現洞口居然被亂石逐漸封死。當然,海玉並不擔心,他還在想著恢複靈力的事。按照棗神的話和自己《道德經》的領悟,隻要自己恢複了靈力,或許就能力找到回到乾坤大陸的新的通道。
通道在心。
他拿出《道德經》,慢慢地翻開著。這個竹簡,從他離開乾坤大陸,一直跟著他,貼身放著。
海玉看到《道德經》,忍不住說:“這不是天尊的寶貝嗎?妙語曾經在他的案幾上見過。”
海玉點點頭。
妙語突然一把搶了過去,道:“我看看,到底有什麼稀奇的。”
海玉一陣苦笑,見她頑皮的簡直有些不可理喻,不再理他,自己在一旁瞑目修煉。
妙語一邊翻看,一邊自言自語。當然,她的很多話是和海玉說的,但一回頭,發現海玉居然像睡去了一般。當然,她知道海玉在修煉。隻是妙語覺得好玩。她將《道德經》放在腳下,然後望著海玉那張臉,歪著頭端詳,或而用手指去劃一下,然後自己還咯咯直笑。
海玉睜開眼,道:“妙語,你是仙閣的人,難道不知道修煉時最忌諱外界的影響嗎?”
妙語道:“知道啊,可妙語一個人多寂寞,不好玩,賈麵人,別練了好不好?咱們玩遊戲好嗎?”
海玉看看山洞,不過才幾丈大的地方,再無出入的地方,搖搖頭。
“你這人,一點都沒趣。”妙語哼了一聲,自己在石壁下坐了,賭氣地拿著腳下的石頭,不住地朝洞口封堵的亂石扔去。
妙語扔著扔著,發現腳下沒有什麼石頭了,就抓起腳下的道德經,狠狠地扔了出去。
猛然間,隻見金光一幻,整個洞口封堵的亂石被推了出去,而且光波向外繼續推動,在山穀中蕩了一圈。
所有的亂石都被清掃過一般,居然重新回到了山壁上。
那些山壁,恢複了從前的樣子。而山穀中,淩亂的花草、樹木也都恢複了原本的景色。
海玉一愣,他沒想到《道德經》還有如此威力。正想著,妙語已經衝了出去,一把將《道德經》抓在手裏。
海玉走了過去,朝她伸手討要。
妙語卻揣進了懷裏,胸脯一挺:“想要,自己來拿啊。”
海玉看看她那微鼓的胸脯,轉過頭,道:“你不要這麼胡鬧行不行?”
妙語道:“《道德經》是靈台仙閣的,我拿回來不對嗎?”
海玉歎息道:“好吧,就讓你收著,但不許亂用。”
妙語笑道:“好,知道了。”
突然,妙語發覺一事:“糟了,姐姐的排簫呢。”
海玉這才發現,剛才拉著妙語進洞,把排簫忘記了。想想,應該是山石下落時,妙語一驚之下,將排簫跌落在山穀中的。
兩人在山穀中尋找了片刻,毫無發現。海玉想到了一個人,淡淡地道:“肯定被太玄道長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