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也來了?海玉看到妹妹紅羽和大哥雷神一起來到,心中自然歡喜,於是鬆了口氣。
雷神、紅羽自然不會讓酒駝子吃虧,但太虛道長哪裏知道他們的來曆。
雷神大喝一聲,風雷訣出手,但聞空中風雷滾動,金光如波,蕩開了太玄道長的靈氣。酒駝子縱身脫了出來。
太虛道長大吃一驚:“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紅羽淡淡地說:“長生界,道長聽說過嗎?”
太虛道長臉色一變,瞪了酒駝子一眼,晃身去了。
紅羽和雷神正要下來,隻聽酒駝子道:“且慢。”
兩人停下,酒駝子在空中低語幾句,紅羽和雷神都朝海玉望來。
海玉知道,酒駝子定然是提醒他們,不可與自己相認。
海玉鬆了口氣。
很快,紅羽和雷神以及酒駝子跳了下來。果然,兩人隻是目光從海玉的麵前瞟過,假裝初識的樣子,抱拳見禮。
海玉微微抱拳。
海青像發現了新大陸般,拉著雷神的手不住地問:“這位哥哥,你剛才施展的仙法說什麼名堂,可否傳授給青兒?”
雷神望向海玉。
海玉微微抱拳:“這是小生弟弟海青,素來頑皮,還望兄長勿怪。”
雷神哈哈大笑,爽朗地道:“自然可以,隻是你有這麼優秀的哥哥,還用得到本人嗎?”
雷神說完,突然覺得說漏了什麼。
海青道:“俺家哥哥文才天下第一,隻是不懂仙法道學。”
紅羽道:“這位弟弟要肯學,自然可以,等有空了,我們便教你。”說著,紅羽目光瞥著海玉。他們兄妹情深,曾經發生過那麼多的誤會,此番在九州大陸見了,自然有很多要說的話。但是,靈覺告訴海玉,如果他的身份暴露,定然對尋找九鼎不利,那麼,人世間即將到來的災難或許就難以挽回了。想到這,他微微搖頭,別過目光。
紅羽強忍相見之情,朝各位抱拳。
酒駝子哈哈一笑:“這兩位是俺舊識,俺給大家介紹一些。”
說著,酒駝子將紅羽、雷神的名字亮了出來,又分別介紹了這邊海玉、蒙毅等人。當然,介紹到紅羽、雷神時,隻說他們來自長生界,但長生界在哪裏,並沒有多說。因為當他說到長生界時,發現海玉在緩緩搖頭。酒駝子明白,海玉不想透露更多乾坤大陸的事,因此住口。
眾人回到大廳,落了座。海玉讓海豐幫雷神和紅羽安排了住處,又備了飯菜。蒙毅性格和雷神相仿,兩人聊了半晌,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飯後,蒙毅回了神台,還不忘邀請雷神前去做客,雷神自然點頭答應。
到了晚間,雷神、紅羽、酒駝子悄然來到了海玉的房間。雷神、紅羽這才和海玉擁抱,訴說著離別之情。
“你們怎麼來了?”海玉問道。
“哥哥去後這段日子,紅兒妹妹不放心,非要來看看。”紅羽回答。
“紅兒呢?”海玉再問。
“她本要來,雷婆婆病重,紅兒在家照顧,沒有離身。”雷神道。
海玉點點頭:“你們這次來,一定要收斂一些,長生界的名號怕是已經傳了出去,但也無妨,媒人知道長生界在哪裏,但是乾坤大陸,怕是有人知道。”
海玉想起了妙音仙子,繼續說:“我有一種直覺,九鼎已有靈氣,若是感到威脅,或許會深藏世間,永不出來,但咱們的時間有限,地震隨時可能發生,要想拯救九州大陸,必須找到九鼎,誘它出來,但最近看魔派也注意到九鼎了,魔派的目的無非就是具有九鼎,摧毀整座大陸。”
紅羽道:“一切聽哥哥的。”
酒駝子道:“冰魔的修為看上去不亞於乾坤大陸的魔域四魔,他雖然被太玄道長消滅,但冰魔之後,肯定還有更厲害的魔頭。”
雷神一攥拳頭:“管他什麼魔頭,隻要敢來,雷神便教他嚐嚐風雷訣的厲害。”
正在這時候,外麵響起輕輕的腳步聲,接著有人來到了門口,柔柔的聲音道:“哥哥,睡了嗎?”
海玉低聲說:“是海藍,大家去休息吧。”
三人從後窗飛身出去。海玉這才把門打開,見海藍托了一盤棗羹站在門口。
海玉將海藍讓了進來,問道:“藍兒還沒休息嗎?”
海藍道:“今天藍兒撿了有些實誠的小棗,給哥哥做了一碗紅棗羹,哥哥素有夜讀文章的習慣,就喝了吧,也好補補身子。”
海玉接過紅棗羹,喝了一口,連連點頭:“果然好湯。”
海藍轉頭四顧,見海玉對麵還放著三個蒲團,一愣:“有人來過嗎?”
海玉笑笑:“沒有,哥哥將這三個蒲團代表著厭次縣周圍的三方勢力,千童城、燕留城、太玄道觀。”
海藍道:“那魏東流的官府呢,還有蒙毅大將軍。”
海玉搖搖頭:“蒙毅兄長自然是信得過的,不必要考慮進來,至於魏東流,哥哥和他接觸過,發現也不是暗藏殺機的人,隻有燕留王、徐福、太玄道長,值得重視。”
海藍點點頭:“哥哥一向隻讀聖賢之書,怎麼關心地這般大事來了。”
海玉歎息一聲:“海家曆代尊崇孔孟聖賢,但又怎樣?當前皇上不尊儒學,當哥哥的寒心啊,咱們海家要想保全,必須在這強手之林爭得一席之地。”
海藍嗯了一聲:“無論哥哥做什麼,藍兒絕對聽從,時間不早了,哥哥休息吧。”
說著,海藍托著空碗出去了。
海玉知道,海藍一定是起了疑心。雖然自己的麵目和海家大公子相似,但是生活習慣等等一定有不同的地方,何況這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決不是一個讀書人的作為。
海玉突然心中一驚,他看看自己的案幾上,哪裏有一本書?這像是讀書人的作為嗎?
海玉想起那冊《道德經》竹簡,將它拿了過來,仔細地看著。
第二天,海玉把海豐叫來,讓他修繕一下自己的房間,在和雷神、紅羽、酒駝子之間,修了地下通道,自己的房間下設了密室。密室有三個通口,可以從紅羽和雷神、酒駝子的房間進來。他知道,之後自己和紅羽、雷神、酒駝子商議的時候,就可以在密室進行,這樣會安全的多。海玉之所以這樣做,倒不是刻意要避開海藍海青,隻是覺得他們不該無辜被自己帶入這場風波。
九鼎越晚一天找到,風波的危險越大。
這一晚,海玉去雷神的房間,敘話到了半夜才回到自己房間。他剛從密道出來,卻見海藍正斜臥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居然睡去了,案幾上還擺放著一碗紅棗湯。
時已入秋,房間裏有些涼意。海玉將大氅給海藍披上,這才坐在案幾前,一邊喝湯,一邊翻開《道德經》。他突然發現,自己在《道德經》上閱讀的記號似乎動過。
他扭頭看看書架。書架上那些書靜靜地呆在那裏,就像一列列整裝待發的士兵。
海玉眉頭微微一挑,望著案幾發楞。
看來,海藍真的發現了什麼,她是個細心的女孩子,不像海青那般純真無邪。但是,她為什麼不點破自己呢,不詢問自己呢?
還有,既然她懷疑自己這個哥哥是假的,那麼,她就該牽掛真正的哥哥,可看她平時的樣子,非常平靜,哪裏有半點揪心的樣子。
正想著,突然,耳邊有人柔聲道:“哥哥,湯好喝嗎?”
海玉一定神,發現海藍已經醒了,而且依偎著自己的身子坐了下來。
海玉忙說:“好,好。”
海藍什麼也沒說,目光望著案幾。
海玉忍不住問:“你不想知道哥哥剛才去了哪裏?”
“哥哥要去哪裏,自然有你的理由,藍兒不想過問。”
“藍兒,最近青兒的修為進展如何?”
“青兒每天纏著雷神大哥,進展自然不小,已經超過藍兒了。”
“等明天哥哥和紅羽說一聲,讓她也指點一下呢。”
海藍搖搖頭:“藍兒並不在乎這些仙家道學,隻想和哥哥弟弟平靜地生活。”
海玉沉默不語。
海藍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上,喃喃地說:“哥哥,藍兒心中害怕。”
海玉拍拍她的手,說道:“別怕,有哥哥在,一切都沒事的。”
海藍抬起頭,湛藍的目光中,蕩漾著幽幽的神韻,仿佛兩汪古潭的水波。
“哥哥,咱們海家曆代隻讀聖賢書,不問政事,但看哥哥這段時間的作為,顯然在密切注視厭次縣的一舉一動,雖然不論哥哥做什麼,藍兒都會支持,可藍兒還是想勸說哥哥,不要惹火燒身好不好?”
海藍近乎央求,她的聲調海玉是聽出來的。
海玉又怎是生事之人。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這件事絕非小事,但此時,他又不能把自己要做的事告訴海藍,隻能說:“藍兒放心,哥哥知道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
海藍看看案幾上的《道德經》,微微點頭:“好吧,藍兒不再問了,哥哥休息吧。”說著,海藍起身出去了。
看著海藍的背影,海玉突然覺得她有一種神秘感。到底怎麼個神秘法,海玉一時還說不上來,隻覺得海藍的年齡和她的心智不成正比。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心裏揣了太多的事。
天還沒亮,海玉就被海青的喊聲給吵醒了。
海玉揉揉眼睛,從床榻上坐起來,發現海青已經跑了進來,他一臉興奮地道:“哥哥,聽說今天千童城要舉行獻寶大會,咱們去看看吧。”
“什麼獻寶大會?”
“說海大總管說的,好像徐福那老東西已經下發了告示,說近期皇上要巡視厭次縣,凡是家中有青銅鼎的百姓,必須上交,一旦被官府查到,株連九族。”
海玉眉頭一皺,心道:看來,徐福也是奔著九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