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駝子哈哈一笑:“瘦竹竿,我說了吧,今天還是請四大魔王來吧,雙魔搞不定的。”
酒駝子並沒出場,似乎他知道自己的實力,討不了便宜。
風魔出場了。他一步步地走了過來,突然一張嘴,一口魔氣吐了出來,頓時飛沙走石,漫空中黑雲繚繞,旋風飛卷。青成大叫一聲,被卷入黑風中。
綠兒和青夫人從青石的身邊雙雙出去。
青石似乎麵色一變,他喝了一聲:“住手。”
風魔收了魔功,綠兒和青夫人將青成救回。
風魔怪笑道:“青石,你是不是想投降了?”
青石歎道:“我知道拚鬥的結果,是坤元神府這邊的人全軍覆沒,所以,希望用自己的一條命換取他們的安危,說著,他朝身後眾人掃了一眼。”
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門口海玉的臉上,讓海玉心中一動。
接著,青石轉過身去,說道:“我青石還有自知自明,知道今天無法瓦全,所以,隻要放過我身後這些人,我就跟你們走。”
四大魔王對視一眼。
風魔說:“好,你是坤元神府的主人,殺了你也等於坤元神府被滅,你過來吧。”
海玉怎能忍心看著四大魔王將師父帶走,他大喝一聲飛撲了過來,叫道:“等一下。”
風魔淡淡地說:“你是什麼人?”
海玉沒理他,目光望向青石。
青石說:“這位老哥,坤元神府的事由我青石在,老人家還是趕緊走吧。”
海玉一陣動容,叫道:“師父,我是海玉啊。”
青石似乎一陣驚愕,說道:“聽夫人說你已經死了啊。”
海玉將化裝去掉,露出本來麵目,說道:“師父,我沒有死。”
青成看到海玉,一愣,哼了一聲。
綠兒一喜,飛撲過來,叫道:“二師兄,你真的沒死?”
青夫人也走了過來,她望著海玉,欲言又止,半晌終於說出一句話:“你這孩子,太傻了。”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青石卻朝她橫了一眼。
青夫人拉開綠兒,退下了。隻聽青石說:“海玉啊,師父當日也是迫不得己把你逐出的師門,今天這事有師父在,你就退下吧。”
海玉忙說:“師父,無論怎樣,您永遠是海玉的師父,今天有海玉在,就不能讓四大魔王帶走你。”
說著,海玉朝前走去,來到風魔身前三丈外停下,喝道:“想得到坤元神府,先問問小爺答應不答應。”
風魔怪笑一聲:“原來是你小子,我聽主人說了,你小子偷去了他的逆天魔功,前些次,我們還將你當成天魔呢,今天既然你自己出現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著,風魔嘴巴一吐,黑風旋魂施展了出來。
海玉正要出手,紅兒和雷神雙雙奔出。
兩人知道,海玉不能亂用靈氣。隻是風魔身後還有三大魔頭呢。
瘦竹竿被酒駝子攔住了,可火魔、雷魔和土魔不聽酒駝子的,縱身上來。
綠兒和青夫人想上前,卻被青石一左一右緊緊地抓住手腕。
綠兒焦急地叫道:“爹,你不是心疼二師兄嗎,為什麼不救他?”
青石淡淡地說:“放心吧,你二師兄一身的逆天魔功,絕不會有事的。”
青成在旁邊說:“就是,四個大魔頭,一個小魔頭,讓他們狗咬狗。”
綠兒叫道:“大師兄,你怎麼說話啊,先不說二師兄的事,不是還有紅兒姑娘和雷神大哥嗎?”
青成哼道:“難道你沒聽說外麵的傳言嗎,這兩個人已經被小魔頭迷惑了,居然不遠萬裏地找醫神救人,該死。”
綠兒急得跺足,卻脫不開父親的手。
那邊,四大魔王圍住海玉、紅兒和雷神,一番打鬥,場麵說不出的激烈。
三人中,紅兒修為最低,海玉見她舍命為了自己,心中感動,也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因此雙掌揮舞,逆天魔功漸漸施展到十二成。
不是他不記得醫神的話,他是迫不得己。四大魔王是何等人也,修為之高,當可和乾坤四老相提並論,海玉別說救人,就是自救,也得全力而為。
漸漸的,他感到體內的氣血就像要衝出脈絡一般,在體內滾動著,逐漸膨脹。他看不到自己的變化,但是,四大魔王看出來了,隻見他雙目發著綠光,頭發都根根豎起,掌上發出的魔功,也是大見增長,將風火雷土四種魔氣籠罩了起來。
四大魔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後退。
酒駝子臉色大變,叫道:“海玉,你小子不要命了。”
此時的海玉,已經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隻是體內的逆天魔功完全不受控製了。
他已經進入了瘋狂的地步,大叫著,朝四大魔王衝去。
巨大的綠氣,席卷著大地,將四大魔王掀翻了出去。四大魔王一起飛遁,不敢招惹他這股驚天地泣鬼神的魔氣。瘦竹竿也逃之夭夭了。
這邊青石的臉上,依然那般詭異。
綠兒和青成卻嚇呆了。
青夫人在喃喃地說:“海玉,你不能走火入魔啊。”
青石淡淡地說:“他已經走火入魔了。”
就在這時,一道淡的無法再淡的影子出現在海玉的背後,突然間將他抄起,然後劃空而去了,沒有人看清此人的麵目,包括海玉本人,因為他感覺到那人近身後,馬上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海玉才緩緩蘇醒。
他睜眼開,看到一雙熟悉的目光。
“是你?”他問。
盤膝坐在他對麵的人居然是藍書生。
藍書生點點頭,鬆了口氣,說道:“你小子真的不要命了。”
海玉說:“我不能不救師父。”
藍書生卻歎息一聲:“但是你卻不知道,正是他要葬送了你的性命。”
海玉怒極:“藍書生,你胡說什麼?”
他想坐起來,卻覺得渾身血脈寸斷,和上次差不多,除了能說話,他還是不能動彈。“
藍書生搖搖頭:“你啊,太無城府了,其實我也是剛剛調查出他的真實麵目。”
海玉說:“你雖然救了我,卻別想詆毀我的師父。“
藍書生點點頭:“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話的,告訴我,他在哪裏。”
“誰?”
“當然是醫神。”
“不知道。”
海玉記得醫神說過,他要躲避仇殺和恩怨,所以不想透露他的蹤跡。
藍書生歎道:“你不說出他的下落,我怎麼帶你去找他?”
海玉倔強地說:“我寧願死了。”
藍書生說:“你要是死了,才夠冤的,死在誰的手裏都不知道。”
海玉瞪了他一眼:“你若再說師父的壞話,就趕緊走開。”
藍書生一瞪眼:“你小子真是昏了頭,要不是看你……算了,說多了也沒用,真是個小倔驢,我自有辦法找到他。”
說著,藍書生將海玉放在一棵樹上,然後飛身而去。過了一陣,他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藍伯,玉哥在哪裏?”
原來,藍書生把紅兒找來了,不但她,還有雷神。雷神一邊走一邊懊悔:“都怪我無能,沒有保護好海玉兄弟。”
隻聽藍書生說:“你已經不錯了,風雷訣似乎長進不小,要不是火候還不足,怕是一個人可以擋住四大魔王中的兩個,看來,醫神對你很偏愛啊。”
雷神說:“我卸了一條胳膊,他贈給我一條,就這樣。”
海玉正想提醒他們,別上了藍書生的當,突然,他發現自己無法說話了,顯然,藍書生早就有所提防了,在他身上做了手腳。
隻聽藍書生說:“到了。”
接著,海玉的身子從樹上落了下去,輕飄飄地落在雷神的懷裏。
雷神大喜:“海玉兄弟還活著。”
藍書生說:“雖然還有氣息,不過血脈寸斷,還得趕緊找到醫神。”
海玉覺得藍書生誣陷師父,決沒有好心,他要找醫神,說不定就和醫神當年的恩怨有關,所以想提醒他們,卻是發不出聲。
他將目光望向紅兒,紅兒和他心有靈犀,看懂了,先是一愕,接著說:“玉哥,無論如何,我們都得找到醫神前輩。”
海玉心中歎息一聲,知道紅兒為了他,什麼都不顧了。
這一次,雷神沒有套馬車,上一次他們是邊走邊找,而這一次,有目標在,所以施展飛行之術,到了醫神的住處外。
紅兒來到門口,敲了敲,叫道:“前輩,我是紅兒。”
但是,門內無人應聲。
藍書生推門進去,看到裏麵空蕩蕩的,依稀還存留著一些藥草的氣味,神色間一陣悵然。
他喃喃地說:“他還是走了,看來,他知道我們會來的。”
紅兒說:“前輩一定躲到哪裏去了,我想他帶了這麼多的藥草,肯定會留下線索。”
紅兒猜測的不錯,如果醫神隻身一人躲開,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很難被人發現,但是他一生研究醫術,怎能丟下這些藥草和醫書?所以,他的搬遷很難做到隱蔽,就在紅兒等人的訪問下,終於聽說有一個牧童拉了一牛車的箱子往東去了。
東麵不遠處就是大海。藍書生站在海邊,風輕輕地吹拂著他身上的衣衫,似乎他想起了什麼,歎息一聲,說:“我知道他在哪裏了,你們跟我來。”
說著,他縱身而起,朝海中飛去。
雷神懷抱海玉,紅兒隨後跟隨。幾道金光劃過海麵,片刻後落到一座鮮花遍野的島上。
那座島嶼四季如春,島上芳草萋萋,彩鳥脆鳴,真個如神仙隱居的地方。
海玉看到這樣的地方,忍不住深深地吸一口氣。他扭頭看去,發現藍書生一上島,神色就有些動容,似乎這裏觸動了他的往事,他伸出白皙的手,撫摸著一個個奇石樹木,甚至會摘下一朵花放在鼻端嗅著。
前麵出現了一座竹屋,眾人剛來到竹屋前,隻聽裏麵一個歎息聲說:“我就知道,你早晚會找到這裏的。”
藍書生歎道:“你既然知道,為何直到現在才來到這裏?”
“我也是迫於無奈,這些年我隱居南台,何等的自在?”
“你真的自在嗎?這些年了,難道你就不曾回想過去的那些記憶?”
兩人這般對話,隔著一個屋子,分明就是一對老友,在敘述著往事。
雷神和紅兒都愣住了,怎麼也想不到藍書生和醫神是舊識。海玉卻隱隱想到了什麼。
隻聽醫神說:“都過去了,你為何又來尋我?”
藍書生幽幽地說:“在我心目中,三百年的往事曆曆在目,都像昨天剛發生的一樣,何況你既然到了此處,也應該知道,這裏依然如初,三百年來,我將這座竹樓打掃的如同之前一樣。”
“進來吧,我知道你不隻為我而來,還為了那小子。”
“我也知道,你雖然隱蔽南台,世上的事沒有一件能瞞過你的眼睛。”
門推開來,隻見醫神一臉動容地站在竹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