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遮羞布

蘇胖抬眼打量著那為首的女子。

隻見她姿容美豔,麵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雍容高華的氣質,讓人不敢直視。

她穿一身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羅裙,內搭薄蟬翼的霞影紗粉色胸衣,玉色的絲帶腰間一係,頓顯那嫋娜的身段,盡顯萬種風情。

細致烏黑的長發挽成了淩雲髻,簪一支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平添幾分柔媚細膩的味道。

倒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即便這位美人今年已是三十好幾,但因為保養得宜,看上去竟豔壓過了在場一眾年輕的宮妃。也難怪從不缺枕邊人的皇上,偏偏念著她的舊情,對她念念不忘聖寵不衰了。

蘇胖捕捉到了容妃眸中那一抹不容錯認的挑剔之色,心裏不免咯噔了一下,而後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見過容妃娘娘,恕臣妾有傷在身,不便給容妃娘娘請安。”蘇胖朝容妃微微頷首,算是行了禮。

同時心裏倒是多了幾分慶幸,畢竟自己現在有傷在身,她們就是再怎麼想找茬,也沒法做的太過分才是。

但蘇胖的這個念頭,在瞧見不遠處坐在晉王妃身邊的工部尚書夫人時,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女人故意將她推下了樓梯,現在還有臉在自己麵前笑哈哈的?!

蘇胖心底不由生出了怒意,卻不好發作,隻能握緊了拳頭隱忍了下來。

“靜王妃來我們聖朝也有幾個月了吧,本宮倒還是第一次與你見麵,聽說靜王妃樣貌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容妃笑笑,忽而話鋒一轉,狀似疑惑道:“隻是奇了怪了,靜王妃生得如此動人,靜王他卻從不帶你進宮來走走,非得藏著掖著的,。”

話音落下,周圍的女人們頓時笑做了一團。

“靜王莫不是怕我們把靜王妃給吃了麼,他還真是心疼王妃呢。”

“可不是,王妃畢竟是外邦人,靜王大概是怕她與我們處不來,被我們欺侮了吧,哈哈。”

這些話聽起來似乎沒什麼惡意,可實際上,卻無不是在嘲諷她蘇胖是外邦來的,上不了台麵,想要挑撥她和陸想的關係。

這些蘇胖又怎會聽不出來?

而這一切顯然正是容妃娘娘故意引導的。

她才剛來,這容妃娘娘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還真是不帶客氣的。

蘇胖笑了笑,這種程度的挑釁還威脅不到她。

“娘娘說笑了,不知娘娘今日召臣妾進宮是為何事?”蘇胖語氣淡淡,並不動怒。

容妃微微挑眉,卻道:“本宮無事就不能召見你了麼?”

蘇胖忙道:“娘娘又開玩笑了,娘娘要見臣妾是臣妾的榮幸,臣妾自然不敢怠慢,隻要娘娘開了口臣妾一定來。”

這話頗有幾分諷刺的意味,但又說得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出毛病。

說白了,她會進宮隻是單純地出於敬重容妃的身份而已,這是眾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這個話題再扯下去也沒意思,但這三言兩語間,容妃對蘇胖的態度眾人都是看在眼裏的,見此紛紛竊喜了起來,尤其要數晉王妃和工部尚書夫人最為得意。

倒是那婷香郡主,至始至終隻坐在容妃身旁,不聲不響,一言不發,裝得很是乖巧安靜。

容妃畢竟是第一次與蘇胖見麵,問候過後便沒什麼可以攀談的話題了,於是言歸正傳,幹脆直奔主題問道:“靜王妃與靜王成婚多久了呢?”

蘇胖便按照之前與陸想約定好的說辭,道:“回娘娘,兩年了。”

容妃娘娘很是訝異:“你與靜王竟已經成婚兩年了,怎麼膝下卻無一兒半女的?”

沒孩子關你什麼事,管得也太寬了吧!

蘇胖心底暗暗地啐了一聲,麵上卻還是端著笑意答道:“我與王爺都不急著要孩子,還想再過兩年清淨生活。”

怎料蘇胖的聲音才一落下,晉王妃的聲音便傳來了過來:“不是這樣的吧……”

她掩唇笑了起來,擠眉弄眼地看著蘇胖:“我可聽說靜王爺似乎也為這無子之事煩憂至極,前段日子還時常將那陶家大公子請入府內問診,可不就是想要早點抱個小世子麼。”

說罷,看向蘇胖的眼神越發輕蔑,雖然沒有明說,但顯然是把這沒有孩子的原因歸咎到了蘇胖頭上。

工部尚書婦人與她一唱一和,更是心直口快地直接問道:“靜王妃呀,早聽聞你體弱多病,就連之前進京一事都因病耽擱了兩個多月,你這身子恐怕是不宜受孕吧?”

對方都把話說開了,蘇胖也沒有必要再假笑了。

這些女人一個個都是串通好的,表麵上看起來一個個都在關心她,可實際上她們卻都是心懷鬼胎。

而她們現在揪住了蘇胖膝下無子的把柄,顯然是想借此來威脅蘇胖,接納婷香郡主的存在。

還真是費盡心思呀!

先是前些天工部尚書夫人來做說客,勸說不成便將她推下樓梯,現在又想借容妃之手來壓她。

可說白了,這男婚女嫁之事乃家務事,她不答應,這些女人也沒法拿她怎麼樣。除非真如柳兮之前所言,婷香郡主能厚顏無恥到和皇上請旨。

但就算是皇帝,也沒資格讓陸想休了她,所以婷香郡主隻能做平妻。

而問題在於,婷香公主心高氣傲,並不甘心做平妻,所以想要逼蘇胖知難而退,自甘伏低做小。

蘇胖要是說不生氣,那自然是假的,實際上她心裏已然燒起了大火。

她非常生氣,氣到想指著婷香郡主的鼻子問她究竟還要不要臉。可這裏畢竟不是十裏小村,就算要撕破臉,蘇胖也不能用那麼粗暴直接的方式,以免落人口實。

對了……臉麵!

想到這裏,蘇胖的心思頓時通透起來。

婷香郡主雖然一直表現得很是明顯,很是主動,但她始終都沒有明明白白地把話說開,顯然她還是舍不得那最後一塊遮羞布,免得到時候下不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