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受氣包

說著,陶天然一把拽住順兒就要閃人。

管事的被他的舉動弄得是一頭霧水,但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和順兒迅速的挪到了院子裏。

可偏就在這時候,那個做了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用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道:“陶公子且慢,你應該有話要和我說罷,還請坐下再喝杯茶,我們慢、慢、聊……”

盡管聲音不同了,但熟悉的語調卻是不會變的。

陶天然身子顫了顫,震驚不已地回頭望去,恰好便對上了柳兮的眸子,當即便被那雙眼中的冷意給嚇了一跳。

這女人竟然真的是柳兮!

明白了這點,陶天然隻能艱難不已地挪著步子走回了大廳。

而柳兮也收起了眼中的冷意,換上了一張笑臉,甚至還主動幫陶天然遞上了茶水。

而後,在陶天然悄悄研究著茶水裏有沒有下藥的時候,她又笑得一臉天真地看向管事,撒嬌道:“張叔,接下來能不能請你出去一下,讓我和陶公子兩人聊聊呢?”

管事的眼神閃了閃:“七小姐,這,這,於理不合啊。”

然而柳兮的耐心已然用盡,再沒有力氣假笑,幹脆臉色一黑,沉聲命令道:“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她的語調瞬間從嬌柔切換成了狠厲,簡直就像是變了一人似的,陶天然聽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管事的卻有些惱怒,他狠狠地瞪了柳兮一眼,似乎不敢相信柳兮竟然敢這樣和自己說話。

但礙於陶天然這個外人在場,他到底不好發作,故而臉色變了幾變之後,他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出去。

這下就是陶天然再沒眼力見,也看出端倪來了——柳兮在這個家裏的地位,似乎很微妙啊。

不僅門房對她的事情支支吾吾的,就連一個管事也敢欺負到她頭上,甚至於,她堂堂一個小姐,出來見客穿的卻是一身粗布麻衣,簡直可笑!

或許是因為虎落平陽了,又或許是柳兮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沒什麼殺傷力,所以陶天然不禁有點同情起柳兮來。

幽幽地歎了口氣,他琢磨著該怎麼說點安慰柳兮的話。

然而就在管事出了門的一瞬間,柳兮卻二話不說欺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手裏奪走了杯盞,而後大搖大擺地往他身旁的椅子上一靠。

陶天然驚呼:“那是我的茶!”

但柳兮可不管這些,她直接揭開了杯蓋就小飲了一口。

聞著清幽的茶香,她緊繃的神情也緩和了幾分,長歎了口氣,讚揚道:“不愧是上等的雨後龍井,好喝!”

而後鳳眸瞥了陶天然一眼,嘴角勾起了一個譏誚的淺笑,調侃道:“看樣子陶公子現在混得不錯啊,竟能讓這死摳門的柳家拿出最上等的茶來款待,看樣子我可得好好與你敘敘舊,抱緊你這條大腿……”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但陶天然可沒錯過她語氣中淡淡的怒意。

她這陰陽怪氣的調調讓陶天然聽著很不自在,但轉念一想,她雖然穿越成了一個官家小姐,可過得似乎挺落魄的,心裏自然會有怨氣,發泄發泄也無妨,不然得憋出病來。

陶天然釋然一笑,但也懶得和柳兮敘舊,便直接從袖口中掏出那張破碎的信紙,問她:“這個信是你送來的麼?信上寫的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要我娶你吧?”

柳兮擱下杯盞,點了點頭,並朝陶天然比出了三根手指:“三天,三天之內來下聘!”

命令的語氣讓陶天然聽著難免不快,他當即搖了搖頭:“你別看我穿越成了一個富家公子哥,但我在陶家的處境其實也不大好,陶家長輩見我性情大變,都以為我中邪了,對我看管得很是嚴格。要是在這個關頭,我突然和他們說我要娶你的話,他們十有八九要以為我瘋了!”

這話聽起來也不無道理。

且不說陶家人會不會真把陶天然當瘋子,但說陶柳兩家各方麵的差距,這樁親事著實門不當戶不對,陶家人怕是不會同意。

見柳兮陷入了沉默之中,陶天然以為她被說服了,心底不免鬆了口氣。

笑話,要是他娶了柳兮,天天和這女人相處在一起,他鐵定會瘋掉!

“對了,你既然找到了我,那你可知道老大和歐陽琬在哪裏嗎?”他試圖轉移話題。

然而柳兮卻置若罔聞,依舊保持著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有了點動作,隻見她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領口,二話不說便解起了扣子。

陶天然有點傻眼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柳兮會做出這種舉動,連忙擺了擺手把頭轉向一旁:“別別別,你怎麼能這麼做呢,現在可是白天啊,而且還是在客廳裏!而且,而且我對你沒那個意思啊……”

“想什麼肮髒事呢!”柳兮冰冷的語氣裏滿是嫌棄。

陶天然身子一僵,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原來真是他想歪了——柳兮隻將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了脖子和鎖骨。

但陶天然的表情卻比方才還要來得震驚!

隻見柳兮的脖子和鎖骨上布滿了淤青,像是被誰給虐待過似的……

似乎還嫌這劑藥不夠猛,柳兮接著又挽起了袖子。

和脖子上一樣,本該白嫩無暇的皓腕上,也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看起來簡直觸目驚心!

不過柳兮本人倒是很坦然,她聳聳肩:“柳長遠是個廢柴,這個家全靠他老婆娘家撐著,所以柳長遠事事都仰仗他老婆。但他又花心得很,小妾娶了一個又一個,家裏背景過得去的還好說,沒背景的自然被他老婆給恨得要命。”

她揚了揚手臂,又道:“我這個身子的原主娘,是這些姨太太裏麵身份最低賤的,所以我這段日子在柳府基本就是個受氣包。”

陶天然雖然不喜柳兮,但她畢竟是自己的隊友,看她這麼被欺負,他心裏自然不是滋味。

他舔了舔唇瓣:“那個,你不是會催眠術麼,而且,你的身手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