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聚在此地的所有人漸漸離開,徐天治的臉色才是嚴肅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這般強勢的做法,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隻不過,有些時候自己沒法選擇。
為什麼在這始魔門中,無數弟子對於那刑堂噤若寒蟬?就是因為一點:但凡被抓入刑堂,除非你的身份背景極大,否則的話不問對錯,刑堂率先會將你打個半殘,然後再開始審問。
甚至最為出名的一次,就是在五年前,一名真傳弟子因為犯錯而被抓入刑堂之中。即便是真傳弟子的身份,那一次,刑堂都沒有顧及,直接便是押入大牢深處,封鎖了修為,開始慘不忍睹地鎮壓,到了最後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才開始審問對錯。
事後,那名真傳弟子也是四處大鬧,準備引起一段事情出來,然而最終還是沒有結局地收場。刑堂,無數年來在始魔門內根深蒂固,底蘊是在是太強,不是一般人能夠動得了的。
自己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刑堂盯上,但是不論為什麼,徐天治知道自己就這麼被抓去的話,恐怕也是吃不了兜著走,下場絕對會很淒慘,倒不如一開始就強勢一些。以徐天治自己的想法就是,反正最終無論如何都要被鎮壓,倒不如讓小爺先爽一把?
首先開始推測原因,到了最後,徐天治隻想到了三個字:碎星殿。自己來到這始魔門不過兩天,要說招惹的人,首先就是王辰與張翼德二人了,然而,由於盤龍殿主的關係,這件事已經化解,而且張王二人都不同程度地表現要服從自己,以他們二人的本事,還沒辦法搬動刑堂的。那麼剩下的,就是碎星殿了。
碎星殿在十八大殿之中處於前列,相比盤龍殿,底蘊強大地不知道哪兒去了。因為昨天的事情,一些人暗中稟報刑堂,或許發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碎星殿……。”徐天治喃喃,目光閃爍,掠過一抹狠厲。
自己雖然隻不過剛剛來到始魔門,但也容不得別人在自己頭上動土。這碎星殿內的一些弟子想要幹掉自己,那就直接一步將自己踩死,如果踩不死,來日方長,大家走著瞧。
不過,萬事都有一線生機。自己招惹了刑堂這件事,倒也並不是沒解決的辦法,至少,徐天治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盤龍殿主。
自己剛剛進入始魔門,就是盤龍殿主君長老親口發話,讓自己直接成為內門弟子的,在看到自己的陣法造詣之後,君長老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再加上,一名陣法師,走到任何地方都是地位崇高的,自己的陣法造詣達到六級,可以說在陣法師中足以稱得上是:宗師。料想,就算自己被刑堂抓去,最終結局或許並不是那麼糟糕?
始魔門的一些弟子層中,卷起了一陣巨大的風暴,這種風暴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徐天治,這個名字被每個人所熟知,在震驚徐天治實力的同時,還有不少人期待著接下來的熱鬧。
刑堂的威嚴,不容挑釁。距離八大刑堂執法者離開後不久,便有嶄新的麻煩出現了。一名中年男子踏空而來,降落到徐天治所在的天闕樓前方,直接出手,演化一道靈力所凝聚而成的天地大手破空而至。
這一道天地手臂穿過了天闕樓的四級陣法阻隔,竟然生生地將徐天治當場禁錮,自裏麵抓捕了出來。
“跟我走一趟刑堂。”這名男子神色漠然,不起一絲波動,說完,也不等徐天治回答,直接帶著徐天治離開了此地。
從始至終,徐天治就沒有反抗,而事實上他也沒什麼本事反抗,因為抓捕自己的這位,遠遠不是之前那八大刑堂執法者可以比肩的,這人乃是超越了合體期,步入歸墟期的強大存在。
歸墟期,隻手遮天,造化無上,無論是肉身還是靈魂都達到了一種超凡脫俗的高度。根本不是如今的徐天治可以相比的,以徐天治的本事,在提前布下大陣,做好一切準備,也不過才能勉強對抗剛剛半隻腳踏入歸墟期的強者罷了。與此人相比,就算他又再強的力量也翻不起什麼大浪,因為這是一種境界上的差距。
這名刑堂的歸墟境強者破空而過,夾雜著徐天治的本體,很快便消失在了前方的天地之內。片刻之後,二人的身子降落在一片漆黑的大殿前方。
整座大殿,放眼望去,便是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氣息,有一道道灰色的光芒在流動,就仿佛是那地獄間的森羅鬼氣一般。大殿中央,有古老的字體刻畫著兩個字:刑堂。
刑堂,刑,說的很明白,便是刑罰。來到這裏,不管你是誰,先吃一套淒慘的刑罰咱們再論事。
進入刑堂之中,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空曠而陰氣重重的空間,兩側各自排列著五個座椅,不過此時空無一人,隻有最上方的中央位置坐著一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黑袍男子。
徐天治看到,在那不遠處,有八個擔架,上麵躺著被自己之前重傷的八名執法者,此時,這八人看向自己的眼中充滿了仇恨與憤怒,那種眼神,就仿佛要化作無上的利刃要生生將自己斬殺一般,極其地可怖。
“盤龍殿內門弟子徐天治,你可知罪?”剛剛進入刑堂,還沒回過神來,前方中央坐著的那名黑袍男子已經厲聲開口。
“知罪?我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徐天治沉聲說道。
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威壓籠罩而來,仿佛這片空間四麵八方存在著一種不知名的場域,能夠將人的精氣神徹底碾壓,甚至於連呼吸似乎都有些艱難一般。不過,徐天治暗自運轉自己的一千多道本體竅穴,一股股靈力在瘋狂運轉,幫助自己抗衡著這股壓力而不至於當場跪下。
在徐天治這句話說完,不止是八方四麵隨之而來的精神威壓,便是整個空間似乎都變了一般,徐天治驀然發現,自己身處的環境變成了一片修羅地域場,這八方四麵,都是充斥著無盡的森森白骨,鮮血染紅了大地,連遠處的夕陽都是暗沉沉一片,所有的一切都充斥著一股陰沉、死亡、血煞般的氣息。
“幻陣?”徐天治喃喃。
但凡刑堂這種執行刑罰的地方,別說是在修煉者的世界,就算是凡人世俗間的刑堂之中,都是氣息濃重,陰沉而森然,這就是要給人造成一種強大的精神壓力。可以說,隨著眼前這一切的出現,也便是徐天治有靈力加身,若是換做一個沒有修煉過的凡人,早就已經精神崩潰,無法自已了。
“放肆,你與同門弟子在藏書閣前鬥爭,打傷兩名碎星殿弟子,而後又拘捕我刑堂執法者,甚至打傷我刑堂的八大執法者,其罪……當誅!”大堂上方,那名黑袍男子俯視著徐天治,在這一刻厲聲開口,目光神色威嚴到了極點,一眼洞穿,似乎要將徐天治徹底看破一樣。
“你,伏誅吧。”隨之,黑袍男子繼續開口。
徐天治當場大笑起來,即便是麵對著四周無盡的壓力,都是沒有絲毫忌憚的意思,他冷冷地環視四周一眼,隨後道:“這便是刑堂的執法風格?”
所謂刑堂,便是要公正、嚴明,讓人信服。在徐天治看來,這幾個詞對於眼前這始魔門的刑堂來說簡直就是在放屁,從一開始想要抓捕自己,到了現在這一刻,可以說根本不給自己多少的辨別機會,就仿佛刑堂所認定的事情不允許改變,一定就是對的。
這如何讓人信服?如何讓人伏法?笑話。
“我不服。”徐天治大聲開口:“藏書閣前方,碎星殿弟子阻攔我等進入藏書閣,而且無故訛詐我盤龍殿弟子的靈石,我出手教訓,也是應該。刑堂八大執法者隨之而來抓捕我,我並未犯錯,便容不得以暴力抓捕,想要鎮壓我,我隻不過是反抗。何罪之有?”
說著,不等對方回答,徐天治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意味:“如果我與碎星殿的弟子互相出手,這便是有罪?那麼為何隻抓我一人,而不將碎星殿的弟子也抓起來?”
這話說完,四周寂靜一片,前方中央,那名刑堂執法者的臉色微變,重新打量著徐天治。不過在隨後,他卻是露出不屑的眼神:“你一名小小的內門弟子,還沒資格論斷我刑堂的對與錯。”
這就是極為霸道了,這刑堂的意思很明顯:我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你要反抗?你一個內門弟子,憑什麼反抗?你覺得我不公,我就是不公,你又有什麼辦法?
“莫非,碎星殿的弟子,就高人一等?還是說被我鎮壓的李無雙與蕭元二人,就高我一等?”徐天治再度開口。
轟隆!!!!
整個空間四方,一種猛烈的大勢被引動,緊接著一股可怕的天地威壓當場鎮壓而來。陰沉的空間內,出現一道巨大的銀色刀光,這是以天地靈力自行而凝聚成的天刀,轟然斬向左塵。
上方中央,黑袍男子殺氣騰騰,不再說話,直接出手了。
不過,這並非是他的本體出手,而似乎是引動了存在於此處的某種可怕陣法,借助陣法之力,引動天地靈氣而演化出殺伐之道來鎮壓徐天治。
“這就不能怪我了,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徐天治看似張狂,但事實上還是有所保留的,畢竟自己隻不過是個弟子,無法與刑堂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比。然而,這一刻刑堂的所作所為,根本是觸動了徐天治的底線,他不可能繼續忍耐下去了,不管後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