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念很聽白夜的話,隻要白夜說,不要去動那個骷髏,七念就沒有動他,可是,七念卻隨手將骷髏手中的那節樹枝,給搶了過來。
萬萬沒有料到,樹枝剛剛到手,七念的臉色登時露出驚駭神色,下一刻,就好似時觸電一樣的,將那樹枝給扔在了地上。
她緊咬朱唇,側目看了看白夜,似乎是在做心裏掙紮,接著,就好似是要豁出去了一樣,再一次將那樹枝撿了起來,可是下一個,她又把樹枝給扔掉了。
如此往複兩次,七念的臉,從原本紅潤的狀態,頃刻間就變成了難看的蠟黃色。
兩次觸及那一節樹枝,就讓七念仿佛要丟了魂兒似地,可是,她卻仍然不甘心,就此將那樹枝扔在這裏,轉頭悄悄看了看白夜,卻見白夜靜靜地盯著她。
她咬了咬牙,再一次撿起了那樹枝,這一次堅持的時間長了一點,可也就讓她走了兩步,就再一次將那樹枝扔掉了。
白夜這個人,有時候最是無情,有時候,卻最是有情,這要看是對誰。
他一直靜靜地看著七念,看著她一次次撿起那樹枝,一次次又扔掉那樹枝,可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有點惡趣味,有點複仇的快感。
起初,七念不知道白夜是所謂‘聖血’的時候,那般的趾高氣昂,而且白夜並不是他的奴隸,更不是為了她可以獻出生命的人,更何況是鈴蘭了。
可是,在那山洞當中的時候,七念看了他一眼,白夜能從那眼神中讀出的信息很簡單,那就是:‘你惹不起我,所以,我就算是把你的人送出去,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當時,七念的眼神就是這個意思,沒有挑釁,卻充斥著高高在上,視白夜和鈴蘭,如螻蟻,而現在,白夜要看看,自己拿她當螻蟻是一種什麼感覺。
第四次,七念拿起了那樹枝,而這一次,一步都沒有走,就將那樹枝扔在了地上,而後頹然的坐在地上,一雙眼睛無助的看著白夜,仿佛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你沒有什麼好委屈的,如果你想討好我,就把它給我拿過來,如果你做不到,就乖乖的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我可沒有叫你,去抓,巨木的樹枝!”白夜冷冷說道。
七念抿著嘴,緩緩的站了起來,最終還是放棄了,去揀那根樹枝,而是邁著飄忽的步子,身形有些搖晃的走向馬車。
同時,白夜注意到,七念的雙手都在抖著,雙掌的掌心,有著無數的細小傷口,鮮血劃過指尖滴在地麵。
接著,白夜走下去,隨手將那‘骷髏’給提起來,對那冷冷道,“給我撿起這樹枝。”在骷髏看來,雖然還不知道,白夜有幾斤幾兩,可是他很清楚,白夜就是他的克星。
他最引以為傲,也是唯一的攻擊手段就是雷法,可是他的雷法,在白夜麵前,就跟遇到了一個黑洞一樣,無論怎麼攻擊,對白夜都是無效的,而且還會被白夜給吸收掉。
而之後,他看到了白夜的蒼穹之雷,他忽然發現,自己的雷法在白夜的蒼穹之雷麵前,那簡直就是孫子跟爺爺的差別,根本就沒有資格跟白夜比較。
而現在成了白夜的俘虜,他也認命了,白夜說什麼他就照做什麼,旋即撿起那根樹枝,就被白夜提著上了馬車。
接著,白夜上車,坐在座位上,就將骷髏扔在了自己腳前,那‘骷髏’沒有辦法移動,在加上瘦的皮包骨頭,看上去,就跟一個幹屍也差不了多少,而他之前的移動,都是依靠那狗熊一樣的家夥。
此時,白夜用腳,踢開了骷髏手中的樹枝,冷冷道:“這東西,你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之所以留著這家夥一條命,目的也很簡單,因為白夜弄不懂,蒼茫世界應該不存在巨木,巨木是繁華世界特有的,可是這根樹枝,有著非常濃烈的,巨木的氣息,就算不是巨木的枝葉,也必然和巨木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此時,那骷髏說道:“這是在永恒之雲下方撿到的。”
骷髏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目光,他以為,蒼茫世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永恒之雲,可是他不知道,白夜不是蒼茫世界的人,而是從繁華世界過來的。
這時候,七念很符合時宜的補充道:“永恒之雲,留存萬古而不消散,投射下來的陰影,大約有一座城池的大小。所以,才會被叫做永恒之雲。”
白夜蹙眉,“還有什麼?”
七念繼續則繼續說道:“永恒之雲的形狀,很像是……像是一片樹葉。”
“樹葉?”白夜喃喃道,旋即他有些疑惑,“難道真的是巨木,或者是巨木投射下來的影子?”
這麼仔細一想,混亂之海,跟巨木有著脫不開的關係,那麼所謂的永恒之雲,真的有可能是巨木的一片樹葉,投射下來的影子。
接著,就聽到七念繼續說道:“曾經有聖血大能,想要飛上永恒之雲,去一探究竟,結果無論怎麼向上方飛行,卻始終無法觸及永恒之雲,最終那個聖血大能因為力量消耗殆盡,墜落了下來,結果因此也險些被摔得命隕了。”
聞聽此言,白夜喃喃道:“據我所知,巨木亙古永存,而巨木的存在也造就了無數的天才地寶,也讓無數強者,為了追求那些天才地寶而展開了從古至今的殺戮。”
“可好笑的是,巨木的存在,也讓人類擁有了修煉的資格的權利,也讓人類有了和與妖魔抗衡的力量,這些都是以巨木為源頭的,可巨木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難道真的是上古神魔的遺物?或者,它就是神魔!”白夜喃喃的說著,卻讓那骷髏,和七念一臉的狐疑。
他們根本不知道,巨木是個啥東西,可是,根據白夜的話,他們卻能知道,這個看似普通到了極點的樹杈,卻和那個什麼‘巨木’有關。
“很多秘密的源頭,都是來自於巨木的,也許我撕下巨木的偽裝,就能知道,這五界十方的所有秘密了。”白夜喃喃的說著。
轉而,見到一臉蒼白的七念,淡淡的說道:“把手伸出來。”
七念一愣,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可是還是乖乖的把雙手給伸了出來,這時候,就發現,七念的雙手早已經一片模糊,血肉就好似是被無數看不見的刀鋒切割開了,鮮血橫流,血肉模糊。
接著白夜解下腰間的水袋,將水袋中的天星泉水,倒在七念的手掌上。
一股股溫和而清涼的氣息,傳入七念的掌心,緩緩的生機,開始從她的傷口上充盈,接著那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可此時,見到天星泉水的鈴蘭,原本無神的雙眼,登時閃出一抹異樣的神采,接著她竟然把手,伸到了七念的手掌下方,接起了混雜著七念血液的天星泉水。
七念的心髒,猛地就是一抽,白夜是她的‘主人’,而一直跟在白夜身邊,甚至讓白夜一直保護著的這個少女的地位,肯定也不低。
七念自覺,自己太卑微,自己的血液和那泉水,一同彙入那少女的掌心,讓她有一種,褻瀆了那少女的感覺,旋即慌張的把手抽了回去。
可就在這時候,白夜卻注意到了鈴蘭的舉動,也注意到了鈴蘭眼中的那抹光彩,接著就見鈴蘭,將沾滿了七念鮮血與天星泉水的手,伸向了那巨木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