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一股血腥的味道,傳入了白夜的鼻息當中,他知道,那股血腥的味道,源自於莫平炎,現在莫平炎的腦袋,應該已經被裝在了盒子裏,隨同他的罪狀,一起被送到了皇子離震那裏。
‘噗通’一聲,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年,被侍衛一腳踢翻,直接摔在了白夜麵前。
白夜低頭一看,見那少年,身上結結實實的捆著繩子,一雙猩紅的眸子,帶著帶著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
那少年咬著牙,“白夜,你這個無情的屠夫,我若不死,早晚會殺了你,為我家人報仇!”
接著,就見那侍衛上前,拎起那個少年拖走。
可白夜仍然聽到,那個少年憤怒的咆哮與咒罵。
同時,一個婦人撲了上來,嚎啕大哭,接著跪在白夜麵前連連磕頭,額頭上的鮮血都噴濺了出來。
他從那少年眼中,依稀能看到,曾經自己的憤怒與不甘,從那婦人眼中,看到了無盡的絕望和求饒。
而且那婦人,在求的並不是為了自己活命,而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那個少年活下來。
婦人苦苦哀求白夜,“夜侯……您殺了我也無妨,便是千刀萬剮,我也受得,但我兒無罪啊!”
白夜淡淡問道:“這少年是何人?這婦人又是何人?”
那侍衛躬身,“回侯爺,此子乃是莫平炎的大兒子。這婦人是莫平炎的大夫人。”
此時,一個部曲跑了過來,一把提起了那婦人的頭發,將那婦人的臉露在白夜麵前,諂媚道:“侯爺,那莫平炎的妻妾,都有幾分姿色,這大夫人雖然年歲不小了,可您仔細看卻頗有韻味啊,您若不嫌棄,小的現在就將他送到您的房中如何?”
從這部曲狗腿一樣的臉上,白夜都能看得出來,那莫平炎平日是如何不堪和醃臢。
白夜蹙眉,繼而那部曲似乎看出了,白夜覺得這婦人‘人老珠黃’於是便又說道:“侯爺若是不喜歡,剩下的那幾個妻妾,小的這就給您抓來,您一一挑選如何?”
這些部曲,還沒有遣散也沒有處理,本來是白夜想著交給周漢挑選,剩下的轟走,可是現在他不得不考慮,如何處理這群狗腿子了。
這群狗腿子,有時候看上去,要比那莫平炎更該殺!
接著,白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先把這家夥,給我弄死,我看著他就惡心。”
“是!”說著,那侍衛上前,長刀一橫,連那部曲說話的機會都沒給,直接斬殺。
接著,白夜皺了皺眉,不禁思索了一下,自己跟莫平炎有仇,可是和這少年並無瓜葛,再加上這少年心智絕非等閑,瀕死之際,仍然怒火衝天,那他身上,又要有多少如同白夜十幾歲時的樣子?
而那個部曲的話,的確提醒了白夜,八個夫人,有多少是和莫平炎同心同德的呢?
若不是同心同德,是否可以留住性命?
然而,就隻猶豫了那麼片刻,而後淡淡道:“都殺了吧,斬草要除根,我不希望你們留一個活口。”
“是!”侍衛躬身領命。
大夫人不過二十七八歲上下,想來十四五便結婚生子,最小的那個夫人,才十六歲,以及莫平炎四五歲的兒女,這些人,皆因白夜一句話,盡數葬送在那屠刀之下。
‘惡鬼夜侯’,這位侯爺真是一個殺人的惡鬼!
白夜的名聲,一瞬間就聲名狼藉了,在加上他屠戮邪神疆域的事情,不出半年,白夜必然惡名遍地。
一個惡鬼一樣的侯爵,若非是他現在春風得意,怕是一定會受到萬人唾罵,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百姓鞋底恨不得都要寫上‘白夜’兩個字,每日踏在腳下,不爽了,就咒罵連天。
可是……白夜不得不這麼做。
他白夜曾有逆襲之日,誰能保證莫平炎的子嗣妻女,沒有翻身之時呢?
就算白夜不懼這些,可林巧汪成,周漢難道就不怕麼?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留下禍患,沒準幾年甚至十幾年後,他的至親至愛之人,又會有命喪黃泉的了。
哪怕化為這世間惡鬼,白夜也不能再讓自己珍視的人,再有一分一毫的閃失,哪怕是一丁點的威脅也不能再有了。
處理完莫平炎的妻兒老小,白夜就叫來周漢,準備處理那近千人的部曲。
對於莫平炎忠心耿耿的,殺!一臉奴相,諂媚如一條狗的殺!留下的,都是那些看似混日子的,這種人雖然沒什麼大用,但是還算安全,仔細觀察一段時間,若是不行還得殺!
忠心耿耿的全部殺掉,不用覺得可惜,因為那句話‘士為知己者死’他們不會覺得委屈,同時留著他們,隻會讓他們找機會暗殺周漢。
一臉諂媚的狗腿,自然更該殺,其一他們主子今日剛死,馬上就變了嘴臉,單憑這一點,就足夠掉腦袋了的。
別忘了,今天他們這樣,明日就可能會出賣周漢。
惡鬼殺神一樣的夜侯,真是讓人望而生寒,更是讓人所不恥。
如此一個侯爵,簡直就是在玷汙這個繁華世界!
可是,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離震的臉上卻帶著笑意,若是身邊沒有人的話,他離震會仰天大笑。
如此一個不得人心的夜侯,何足懼哉?
況且,夜侯是未來的八邪,未來的靑晝,他不用領兵,隻要夜侯足夠強大,如殺神一樣,屠戮神魔就夠了!
這是離震給白夜的定位,也是人皇給白夜安排的未來的路。
白夜隻要沿著這條路走,那他就是最完美的,未來暴君的獠牙。
離震樂開了花兒,怕是人皇得到這個消息,也會很開心,隻不過人皇要顯得自己,英明而偉大,皇子也懂得讓人知道,他眼裏容不得罪惡。
縱使白夜的表現,讓他們非常喜歡,可白夜逃不掉一頓重罰了……
一切,安排妥當,白夜的侍衛卻,直接在鬥玉城征收起了,侯爺的‘車馬費’。
這一下,這個新來的侯爺,橫征暴斂,直接惹得鬥玉城民生沸騰。
甚至連林巧和汪成的鋪子都沒有放過,讓兩個人都傻眼了,自己的師兄竟然還要盤剝自己?
轉而,侯爺的車架,緩緩穿過城池,一路上,城中居民皆是敢怒不敢言,路過林巧汪成的鋪子時,林巧氣得麵頰緋紅。
接著,就見她怒衝衝的跑出來,直接拿臭雞蛋對著白夜的腦袋砸了過去。
可惜砸偏了,卻讓白夜嘴角露出笑意,吩咐手下,過去把汪成揍一頓,不過他特別囑咐,千萬別打狠了,做做樣子就成。
汪成都冤死了,嗷嗷叫著,“憑啥打我啊?又不是我扔的!白夜你這個師兄還是人麼?連師弟師妹都欺負!”
白夜淡然一笑,“我就是想,教訓教訓你這個懶骨頭罷了。”說罷,心情大好,侯爺車架緩緩而行,就離開了鬥玉城。
第二天,周漢的表忠書,送去了皇城,層層的審核判斷,在夜侯的麵子下,全部高速通過。
同時,新任城主周漢,開啟城中倉庫,將這些年的民脂民膏,重新還給了城中百姓,一時間這個城主也得到了極大的擁護。
要知道,莫平炎也好,那惡鬼侯爺也罷,沒一個好鳥,反倒是反襯出,這個新城主的光榮偉大了。
天機院內,金鱗兒一雙美眸都快燒起來了,怒衝衝便要走出天機院。
可剛剛走出去,就見到八邪站在麵前,不由得一愣,“師父。”
“鱗兒,你要去哪啊?”八邪淡淡問道。
金鱗兒聞言,咬著銀牙,怒衝衝道:“我去打死那個,辱沒師門,為非作歹的小混蛋!”
八邪登時灑然一笑,“鱗兒,這一次考核,白夜得了個滿分。不過,就算你要揍他,也不必去找,算算日子,他也該回天機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