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繁華世界守衛最嚴密的地方,就是個蒼蠅蚊子都根本逃不出去。
天機院的大牢,實際上隻不過就是個臨時準備的,和這個天牢完全不是一回事。
粗重的枷鎖,漆黑的篆刻滿符文的柵欄,守衛、獄卒、白夜搭眼一看,至少也得是人法境界。
也不知道,人法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不過其實也不是人法境不值錢,白夜的境界提升,視野也隨之開闊,起初他眼中最多也至於神陽宗那樣級別的世界,可現在怕是在懸空山中轉一圈,他也不會覺得驚訝。
光塵在那獄卒手中,凝成一條長鞭,裹挾著陣陣怪異的符文,‘啪’的一聲打在白夜身上,瞬間就讓他皮開肉綻。
“白夜,我可以告訴你,來到這裏的,沒有誰能活著離開,我也不會去問你任何事情,隻是要讓你在臨死之前,受盡折磨而已。”那獄卒冰冷而殘忍的笑道。
白夜嘴角露出冷笑,“要抓我,是誰的命令?”
那獄卒冷笑,“大妖師寧玉!”
這話一說,白夜登時一愣,雖然之前他就懷疑,自己被扔進天牢,跟寧玉有關。
可這應該不是寧玉能做得到的,別的不說,單單自己是一個侯爵就算還沒正式冊封,寧玉也應該沒有這種權利。
就算寧玉想要從他身上套取秘密,可絕對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的把自己扔到天牢當中,難道寧玉不怕被別人知道麼?
“我所犯何罪?”白夜冰冷問道。
那獄卒冷笑,“阻礙饕餮營任務,襲擊大妖師寧玉,這兩條足夠你在這裏了。”
說著‘啪’的一聲,又是一鞭子抽了過來。
白夜冷笑,“寧玉,縱使你殺了我,有些東西我也不可能會讓你知道!”
繼而又是重重的一鞭子打來。
時至深夜,伴隨著鞭子的聲音,一個腳步聲音響起,很快,那獄卒赫然發現,一個少年靜靜地站在牢房外邊,盯著裏邊的一切。
那雙眸子,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目光,一語不發。
獄卒的心髒猛地就是一縮,接著連忙跪在地上,“拜見殿下!”
皇子離震,仍舊麵色冰冷,看不出眸子當中蘊含的意思,“誰叫你們把夜侯帶到天牢的?”
“這……”那獄卒不敢說話,一邊是大妖師寧玉,一邊是皇子離震,得罪誰他也活不成。
“說!”皇子離震怒目而視。
“是……寧玉大人……因為白夜阻礙天機營,襲擊大妖師寧玉,方才會被送到這裏……”那獄卒終究還是說了,可一顆心髒麵臨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卻止不住的狂跳。
“放肆!寧玉好大的膽子,我父皇親封的侯爵,他說抓就抓,豈不是沒有將我父皇放在眼中麼!”離震怒斥道。
那獄卒嚇得心髒差點停止,可緊接著,就聽到了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殿下息怒,捉白夜的確是我的意思,隻因白夜阻礙饕餮營,同時還襲擊我。”
說話間,寧玉已經迎著離震的目光走了出來。
離震盯著寧玉,話語有些冰冷的問道:“寧玉大人,白夜是個侯爵,就這麼被你捉來審問,大人您是否有僭越之嫌啊?”
寧玉淡然一笑,“殿下,此事我已上報人皇,把白夜放入天牢,也不過是為了防止他逃走罷了。”
“好啊,寧玉大人真是好手段,我設下慶功宴苦等夜侯月餘,不見夜侯身影,卻不料半路被您劫持,還要拿我父皇壓我?”離震真的有些生氣。
離震對八邪恭恭敬敬,對靑晝更是以師徒之禮相待,對於曾經跟離坎走的很近的寧玉,他離震也總是畢恭畢敬,誰料到寧玉竟然如此對待自己,他能不生氣麼?
在離震看來,白夜就是他的‘八邪’或許日後會成為他的靑晝,教導他的子嗣,如今被寧玉如此對待,那無異於是寧玉在打他的臉。
對於這些,白夜卻全然不知,其實他也根本不屑於這種東西。
現在的白夜隻知道一點,寧玉的心,撲朔迷離,他身上帶著無數的謎團,而且寧玉已經將矛頭指向自己,成為了自己最大的威脅。
而此時,白夜冰冷冷的盯著寧玉,“寧玉,白冠玉現在身在何處?”
寧玉冷笑,“夜侯放心,白冠玉就在我身邊,不必掛念。”
“什麼!”白夜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寧玉淡淡笑道:“夜侯不必擔心,白冠玉天賦絕倫,猶如神明之子一般,我不會對她怎麼樣,我隻是會讓他淩駕於天穹之上,成就至尊強者而已。”
白夜蹙眉,卻不料,此時老妖悄聲對他說道:“你不必如此掛礙,寧玉這話說的並不像是假的,雖然不知道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白冠玉暫時還是安全的。”
白夜怒視寧玉,“寧玉,你記住,如果冠玉少了一根毫毛,你最好準備好棺材。”
寧玉淺笑,對於白夜的威脅,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轉而對皇子離震說道:“殿下息怒,您若是真的想證明夜侯無罪,還望您上書人皇陛下,為夜侯解釋。”
說著,寧玉緩緩而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離震凝眉,在饕餮營去了邪神疆域的同時,人皇已經禦駕親征,過不了幾日八邪處理完手中的事物也會去巨木戰場,如果找人皇求情,就算是信鳥傳書,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其實人皇早就有親征的打算,不過卻遲遲未動,還是因為邪神疆域的問題,讓他有些放心不下。
再者白夜是否有反叛之心,人皇也還不能摸透。
於是,當人皇看到了掃平邪神疆域的機會的時候,他方才會決定徹底抹掉邪神疆域,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在那同時,他也真正的開始了親征。
而同時,就算白夜有了反叛之心,沒有了邪神疆域,白夜也無力反叛,而收了白夜的心,也是人皇離坤交給皇子離震的任務。
“來人!把夜侯放了!”離震怒聲道,那些獄卒不敢怠慢,連忙解開枷鎖打開囚籠,放出了白夜。
此時白夜神魂仍未恢複,腳步踉蹌虛浮,險些跌倒,卻被離震一把扶住,淺笑道:“原本為夜侯準備了慶功宴,不料夜侯身體不適,等夜侯恢複了在開始吧。”
說著,離震繼續笑道:“對了,關於夜侯的冊封,父皇已經給了我權利,此次慶功宴,也是夜侯正是封侯之日。”
深夜,望著滿天繁星的白夜,若有所思,沒有謊言和陰謀是無懈可擊的,在白夜麵前,亦是如此……
此時,皇子寢宮當中,一顆漆黑的棋子,‘啪嗒’一聲,被放在了棋盤上,離震年輕而稚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父皇曾說過,無論多麼鋒銳的利齒,隻要把它握在自己手中,那他就是你的獠牙。”
“嗬嗬……殿下,若想讓白夜做您的肱骨,也是考驗殿下識人辯人之術的時候。”一隻幹枯的手,將一顆白色的棋子放在了棋盤上。
一雙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眼翳,讓那雙眼睛看上去全是白色的,仿佛讓人看不出,這雙眼睛究竟是向那個方向在看。
青色的袍子,無風而鼓動,就好似是煙塵隨風飄蕩一樣,儼然這老者不是尋常人。
“靑晝老師說的沒錯,白夜即為肱骨,卻也要有肱骨之心,可現在唯一讓我疑惑的,是寧玉……”‘啪嗒’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上,離震提到寧玉,露出了頭痛的表情。
“殿下擔心控製不了寧玉?”靑晝問道。
“有些話,我本不該說的,可不說卻始終是塊心病。”離震說道。
“嗬嗬,殿下是想說,當老夫和八邪等人命隕之後,新一輩崛起之時,那號稱永生生命的寧玉,讓殿下您不放心吧?”靑晝點破了離震的擔憂。
離震點了點頭,卻見到靑晝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殿下不必多慮,以後的路,老夫會為您鋪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