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腳,白夜直接將房門踢碎,而後瞬間衝入房間之中,此時就看到朱君子靜靜地盤膝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仿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衝了進來一樣。
也就是這一刻,白夜的牙咬得咯咯作響,憤怒的咆哮道:“好你個混蛋!拿我當蠢貨麼!”
‘朱君子’仍舊一動不動,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媽的,上當了!”白夜的怒吼,卻引來了周圍人疑惑的眼神,他們似乎還沒有想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夜也顧不得跟眾人解釋,接著衝了出去,向著拓跋雪所在的房間狂奔而去,接著很快便又聽到‘砰’的一聲,拓跋雪的房門,險些被踢成了齏粉。
衝了進去的白夜,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麵目變得越發猙獰,此時他感覺自己就如同一個蠢貨一樣,被朱君子玩弄於鼓掌之中。
這對他來說,就是一種羞辱,無以複加的憤怒,讓他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咆哮,劇烈的喘著粗氣,衝出房間,對著天空吼道:“諸位前輩,我們上當了!那朱君子的目的可能並非是邪神碑!”
話音剛落,跟著白夜過來的一個長老走了出來,對白夜質問道:“白夜,你鬧也鬧夠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顯然,那個長老還沒想明白,還以為白夜是在故弄玄虛,想要陷害天行域的朱君子。
此時白夜怒衝衝,想要直接拉著那長老的領子,在他耳邊爆吼著,把事情說清楚,可還是強壓下怒火,說道:“事到如今,你就算沒看明白發生了什麼,至少也該知道,誰才是你們真正想要找的怪物了吧!”
說著,白夜轉身去了‘朱君子’的房間,眾人又一次緊緊跟在他身後而去。
剛剛走進去,白夜就上下打量著盤膝坐在床上的‘朱君子’,不消片刻,白夜哭笑不得,暗罵自己真是傻到家了,上前一步,仔細觀察。
接著,竟然直接把手伸進了朱君子衣服裏,在他後背上,一下抽出一柄染血的發釵,發釵的樣式很簡單,就是那種常見的雨花釵的樣子。
可緊接著,‘朱君子’的樣貌開始產生了變化,繼而漸漸的化為了拓跋雪的樣貌,麵色慘白,娥眉緊皺,額角冷汗涔涔直流。
白夜死死的攥著雨花釵,轉頭對眾人怒吼道:“現在明白了吧!那朱君子他媽的就是那個怪物,而他的目的也很可能並不是邪神碑,而是你們萬念山的其他東西!”
他的話說完,轟然一聲,眾人如炸了鍋一般,亂了起來。
接著,便看白夜緊攥著那隻雨花釵,向門外走去,眾人很自覺地讓開一條路。
而後,白夜站在了六個人的身前,躬身道:“諸位前輩,在下實在無能,被那怪物耍了,還望諸位前輩恕罪,不過在下還希望諸位前輩趕快做好安排,雖然在下不知道它究竟有什麼目的,但是它現在一定已經開始行動了。
此時六人中,走出一個老嫗,麵露和藹笑容,“白夜,你身為神陽弟子,卻如此掛念我萬念山,又何罪之有,我等自然記得你的好,不過現在來不及道謝,等我等擒拿住那東西之後,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說著那老嫗帶著其餘眾人,高速離開,白夜不由得深深的舒了一口氣,舒這一口氣,並不是因為自己洗脫了嫌疑,而是因為自己忽然感覺肩上的擔子沒了。
轉而,白夜回頭卻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有些溫怒道:“這傻瓜,被那東西害的這麼慘,還得我來救。”
雖然,捫心自問,白夜挺討厭拓跋雪,那說傻不傻,說聰明不聰明的那股執拗勁兒,可卻還真不忍,就這麼讓拓跋雪受邪氣侵染。
重新回到屋中,他將昏迷中的拓跋雪扶了起來,將自己本源之中渾厚的靈力注入拓跋雪體內。
白夜根本不懂任何療傷功法,可他的感知力根本就不是人類範圍能夠企及的,而他的手掌,在接觸到拓跋雪的時候,自然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拓跋雪的生機與脈絡的流動。
而後,強大而渾厚的靈力,湧入拓跋雪體內,衝擊摧毀著還在她體內殘留的邪氣。
其實這種方法是最蠢的辦法,也就隻有白夜進化到的,半魔龍級別的本源,才能以這種方式來治療拓跋雪,不然換另一個人,定然是不成的。
拓跋雪,可是人法境的強者,一般流光境強者的靈力中注入拓跋雪體內,必然如泥牛入海,根本不會有什麼影響,反倒會耗空其本源。
白夜苦笑,喃喃說道:“要不是你給我找麻煩,我又何必,徒增這麼多煩惱?”他知道拓跋雪還在昏迷中,可真的是忍不住想要對她抱怨幾句。
其實,就在白夜踢開‘朱君子’房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其中原委,而且讓他憤怒的是,他完全有機會知道朱君子的陰謀,卻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至於與他知道之後,怒火中燒。
其中一部分憤怒源自於朱君子,而另一部分憤怒,則源自於對自己的自責。
其實現在想來,朱君子的陰謀也並非無懈可擊的。
最初,朱君子和拓跋雪,來到萬念山的長老院時,白夜就應該知道,實際上當時的‘朱君子’其實是拓跋雪,而那時候的‘拓跋雪’,才是真正的朱君子。
隻不過,由於之前白夜在暗夜中,見到過朱君子的形象,所以當朱君子再次出現的時候,他本能的將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朱君子身上,而觀察的重點,就是朱君子身上的氣息。
也難怪,朱君子當時無懈可擊,因為白夜拚命分辨的,其實是拓跋雪,所以他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異樣,而且還判定出朱君子的實力和拓跋雪不相上下,他在這時候,就已經丟掉了第一次揭穿朱君子的機會了。
而第二次,則是因為‘拓跋雪’出現,要詐出白夜的秘密的時候,實際上,當時的‘拓跋雪’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白夜,也根本不是李雀的頑石巨劍,而是故意要賣一個破綻給白夜,讓白夜替他完成這次調虎離山。
而當時,因為‘拓跋雪’那一句看似挑撥離間的話,讓白夜認為,他就是拓跋雪,所以,這個先入為主的思維形式,讓他雖然看出了‘拓跋雪’的不對勁兒,但卻隻是認為,拓跋雪被控製了,而錯過了第二次戳穿朱君子的機會。
當白夜想明白了這些的時候,他自然會懊惱和憤怒,兩次這麼大的破綻,隻因為自己這個小小的疏忽,讓朱君子,把他當做蠢貨一樣,玩弄在鼓掌之中。
白夜的靈力緩緩的進入拓跋雪體內,過了一陣之後,拓跋雪緩緩的睜開眼睛。
她感覺,有一股溫暖的力量,真正在修複著自己,這讓她不禁好奇,可轉而一看,竟然是白夜,拓跋雪咬著銀牙,竟然直接伸手一把拽住白夜的袖子,執拗而虛弱的說道:“這回,我一定不會讓你逃走了!”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之下,白夜就氣不打一處來,“別廢話,你沒死就算是運氣好了,你在糾纏我,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說話間,白夜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聽到一個渾厚沙啞的聲音,“別浪費時間了,咱們該走了。”
話音剛落,白夜目眥欲裂,一雙眼睛仿佛都充血了,怒道,“朱君子!”
朱君子淺笑,一聳肩,盯著白夜說道:“別廢話,有些事情,我清楚,你也清楚,乖乖的跟我走,免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