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漢凝眉盯著瀕死的白夜,“你沒拿我們當兄弟麼?一個人去送死?”聲音中帶著憤怒與關切。
白夜苦笑,並未說話,這件事沒法說。
難道他要告訴周漢等人,上次我就有機會殺掉那三個魔族,但是我一時不忍心,把他們放了麼?
“雖然你急切的想要跨入流光,可這樣你也容易死啊。”魏希月在一旁關切的說道。
白夜仍舊苦笑,可緊接著他忽然道:“對了,有件事情,必須要告訴城主。”
此言一出,幾人不由得皺眉,旋即白夜道:“前方的大軍的防守,應該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缺口,甚至於大軍失利了,很快就會有大量魔族湧入黑牢城附近。不然我不可能會這麼狼狽逃回來。”
話音剛落,幾人麵色都開始難看了起來,大量魔族會湧入黑牢城附近,如果缺口並不是很大的話,還好說。
但是如果真的是大軍失利的話,那麼說明馬上就要發生一場非常恐怖的事情,那就是‘魔潮’將要來臨,黑牢城一萬多流光強者,都會因此殉城而死。
隻不過,他們隻知道有魔潮出現,卻完全不知道,在魔潮出現之前,馬上會有一場獸潮來臨,這兩次接踵恐怖獸潮與魔潮,可以想象之後會發生什麼。
小小的黑牢城將會覆滅,接著湧入的獸潮與魔潮,將會在陽光下,讓繁華世界綻放出一朵朵絢爛的猩紅色血花。
此事事關重大,李雀連忙推門而出,向著城主所在的議事大廳方向跑去,留下的周漢和魏希月兩人麵色凝重,白夜甚至能,在他們臉上看到驚恐神色。
“你沒開玩笑吧?如果隻是缺口,咱們黑牢城都會可能會有一半的人死掉,如果真的是大軍失利,那麼恐怖的魔潮將會讓我們誰都活不成。”周漢好像要抓住最後一絲希望一樣盯著白夜,仿佛在期盼著白夜告訴他,‘這是開玩笑的。’
可是白夜卻根本沒有,給出任何這樣的答複,盯著他凝重的臉,周漢最後還是認命了,“希望隻是個缺口,而不是魔潮。”他苦笑說道。
白夜微微點頭,希望如此吧。
此時議事大廳,身為連星海長老院首座,現在暫代黑牢城主的‘農雪鬆’臉上是陰晴不定。
雖然之前白夜小隊有了斬蛟的功績,可在他看來這種功績,其實全要靠周漢魏希月等人,斬蛟時白夜應該沒做多大貢獻。
就以白夜那樣的境界,想要從大量的魔族手中逃走,根本是不可能的,更別提回來之後還有力氣將信息說出來。
想到此處,農雪鬆的神情放鬆了下來,“看來白夜的確遭遇了數量不在少數的魔族,不過如果真是魔潮的話,白夜是沒有能力活著回來的。”農雪鬆似是在安撫李雀的緊張,又似乎是在寬慰自己的說道。
李雀眉頭皺的更緊了,“城主大人,此事無論真假絕非小可,還望城主大人明察。若是真的有魔潮出現,黑牢城必定生靈塗炭啊。”
畢竟魔潮絕非是小事,雖然農雪鬆覺得白夜的話很不靠譜,但是總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於是就說道:“罷了,帶我去看看白夜,我也好問個清楚。”
現在的白夜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甚至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望著周漢魏希月擔憂的眼光,白夜笑著擺了擺手,“我已經沒什麼事了。”
說著便已經從床上下來,扭了扭脖子,動了動手腳,表示自己已經沒問題了。
可白夜的動作,讓周漢有些詫異,“我說,你難道剛剛就隻是疲憊造成的?”白夜苦笑點頭,“算是吧。”周漢莫名的放鬆了下來,“看來應該不是魔潮。”
話剛剛說完,卻見魏希月苦笑搖頭,纖纖玉指扶著額頭對周漢道:“你還沒看出來麼?”
這話說的周漢一愣,“看出什麼?”
魏希月苦笑道:“白夜與常人不同,那樣的恢複能力,就算是超脫族類,或許都不做不到,不過那都是他自己的秘密,我們也就沒必要問了。”說著魏希月看向白夜。
白夜沒想到,魏希月竟然能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兒,先是心中一凜,旋即聽到後邊的話也就放鬆了下來,“我的確有些秘密沒辦法告訴你們。”
既然魏希月看出了不對勁兒,那幹脆就承認了來得好,不過天妖的秘密白夜肯定是不會說的,而且就算是說了,他們也不會信,就算信了對白夜來說隻有壞處而沒好處。
說話間,農雪鬆走了進來,剛剛推門而入,就見白夜站在屋子中,雖然一閃襤褸顯得很是狼狽,可是農雪鬆在仔細上下打量了他之後,原本緊張的神色變成了斥責與怒意,“白夜,你可知謊報軍情是什麼罪過?”
幾人還未來得及給農雪鬆行禮,就見農雪鬆發出這樣一句冰冷的話,讓幾人都覺得有些詫異,旋即白夜蹙眉道:“城主大人,我謊報軍情對我自己有什麼好處?如果是假的我又何必冒著殺頭的危險說出來呢?”
農雪鬆的眉頭皺了又皺,思索了片刻後說道:“哼,沒見識的家夥,剛剛跨入流光境,遭遇了幾個魔族就以為有魔潮要來了。”
農雪鬆眼神中透著,對白夜的鄙夷,他以為白夜剛剛隻是在外邊遇到了幾個魔族,被那群魔族嚇壞了,這種驚恐讓白夜以為魔潮要來了,所以急匆匆趕回來報信。
“罷了,雖然你說的並非是事實,可是念在你並無惡意,也是為了黑牢城著想,我就網開一麵,饒過你這一次。”農雪鬆緩緩說道。
“城主大人難道就這麼不信任我?”白夜問道。
農雪鬆歎了口氣,“白夜,你半步流光卻在黑牢城跨入了流光境界,這一點值得讚賞,雖然你以後是達不到超脫族類的人法境界的,但是達到流光二三層還是有可能的,那時候見識經驗多了,就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農雪鬆算是給足了白夜的麵子,他沒有直接說不信任白夜,隻是告訴白夜,他現在見識淺薄,所以不足為信而已。
這話說完,白夜還能說什麼?他剩下的隻有苦笑了。
農雪鬆走了,而且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離開的,留下白夜在苦笑,一語不發。
“白夜,難道你不說服一下城主麼?”周漢焦急的問道。
白夜苦笑搖頭,“說服他?他隻認為我是被魔族嚇壞了,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
“可這樣下去,黑牢城必定血流漂杵,可城主都不管,誰來管這件事?”周漢問道。
白夜眼神忽然變得冷厲起來,“既然農雪鬆不管,那就我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