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內應

看見人都來齊了之後,那名名叫裴楠楠的女子緩緩出聲道:“東西已經運抵在山下了。這物品,是景國三千鐵騎拚死從邊境搶奪回來的。無論如何,都必須要看好。”

山下的某一處,那是一輛馬車。至於馬車之中是什麼,羅樂不需要知道,隻需要守護好它就足夠了。

不管是人,是物,是生,還是死。

岑山很大,下山的路卻不如上山時候的那般凶險,而是另有一條大路所在。下山了去,除了他們七人之外,還有著整整三百整齊的景國鐵騎在一旁守候。

景國是小國,國境方圓不過一二百萬平方公裏而已。不過景國騎兵卻是異常出名,在平原戰場上麵,百年以來和周圍無數國家交鋒,未嚐一敗。

這三百騎兵,從身上的甲胄可以看的出來,更是精銳之中的精銳。可見就算是一個先天境界的強者,在他們手中,估計都不能做到全身而退。

馬車不大,其中之物更是不過隻有一小塊,在馬車之中安安靜靜,並無任何聲響。羅樂盯了一會,緩緩出神,看見沒有異象才反應過來。

“那裏麵是什麼?”

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惑他太久的時間,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知道也沒有用。緩緩騎上一匹岑山飼養的駿馬,好在自己以前也算是氏族子弟,這騎馬的技術算是還沒有落下。

三百騎兵整整齊齊,除了那馬車之上的兩個夥夫之外,就隻有羅樂這七人。看起來,反倒是羅樂這幾人顯得有些多餘一樣。

景國的都城名字很簡單,就叫景城。距離岑山也不遠,無非七天距離。

七天若是換做修行之士,那足夠奔襲萬裏了。但是若是在空中的話,遇上一些高手反而更難脫身。所以上麵的一些人,也很直接的決定了……走陸路。

三百精銳鐵騎,就算是碰到尋常的先天強者都可以直接硬撼其鋒芒而保持不敗!除非……是遇到另外一種形式的敵人。

羅樂聽裴楠楠說起這個的時候,他的目光也是一凜。

“有些敵人可能不是外來的,而是就在這些人內部。”

國家之中派係無數,因為某種原因開始爭鬥也並不是什麼新鮮事。這裏並不像大唐,有那馳騁天下的唐騎作為權力至上的保證。所以……有些事情,皇帝也隻能當做沒看見。

而這馬車之中,如果這東西觸碰到了某一個派係的利益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就會被直接清除掉!而同樣是景國的軍隊,在其中安插某一些眼線之類的,並不是難事。

景國雖小,但是在周圍更小的國家之間自然就顯得強大。所以要說能有敵人能夠深入在景國腹地,在岑山跟景城之間的重要道路之上殲滅一隻三百人的重騎兵……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當然,也不排除有外敵的可能。因為在這一路之上足足有千裏之遙,不知道那一處地方就會埋伏著一些不知名的敵人。”裴楠楠認真說道:“但是更重要的還是這內部之中的敵人,所以務必要放開眼界,警惕的盯著周圍。若是沒事最好,一旦出事……我不能保證隨時隨刻出手救下你們每一個人。”

這三百人的首領叫魏城,趕車的夥夫叫張憲。兩個很普通的名字,羅樂也隻記住了這兩個名字。

若是有變故的話,最有可能的也就是發生在這二人之間!理由很簡單,前者是這三百軍隊的首領,若是他一反,整個軍隊必然亂套。而此人也是一名後天巔峰的強者,若是全力以赴,恐怕就是裴楠楠一時間也無法殺死他。

另一人則更簡單,因為他是最能接近馬車的人。

羅樂的視線從馬車之上,掃到天穹之中。這周圍的三百個人他每個都看過去,卻無法從這些人臉上看出什麼。畢竟“內應”兩個字是不會直接寫在臉上的。

“算了,有則防之,無則加勉吧。”

緊了緊背後的長淵劍,羅樂跨上了那駿馬。望著正在冉冉升起的不落之日,居然隱隱約約的有些刺眼。

“不過這前幾日,倒是可以稍微放鬆一些。因為他們就算要動手,也不會選擇在這裏動手。在這裏動手的話,不需要半天的時間,岑山高手就可以趕來。他們或許可以應付我們這些弟子,但是絕對應付不了岑山的長老,甚至是岑昭掌教。”

耳邊傳來了裴楠楠的聲音,羅樂默默點頭。的確,在岑山腳下動手,無異於作死。想來這些人既然能夠在朝中自成派係,那麼智商定然不會隻有這麼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我還是離的遠一些吧。”

望著已經開始啟程的隊伍,羅樂默不作聲的跟在了隊伍的最後方。他的背上還備著一個小背包,裏麵是一些飲水跟幹糧。岑山的人也不是神,在沒有達到凝星境之前,他就是凡體,也必須要吃飯喝水。

想了想,他還是將背包解了下來,放在了馬背之上。感受著背後輕輕鬆鬆隻有一個上等黃楊硬木所製的劍盒的感覺,緩緩笑了笑,他還是習慣這樣。

“所以……那個內應,到底是誰?”

看著前方馬車的緩緩行動,並沒有想象中萬千馬匹馳騁天下的那種大場麵。因為馬車走的實在太慢了,在土路之上甚至還有些顛簸。在烈日的照耀之下,三百重騎跟在馬車的屁股後頭慢悠悠的前進,居然看上去還有些滑稽。

一麵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麵跟在隊伍的後麵。不得不說,景國或許其他兵種都是雜亂,但是騎兵絕對算得上是精銳。這三百人的軍隊行進起來,絲毫沒有半點的錯亂。

“雖然這三天並沒有什麼事,但是總歸來說,還是提防一些比較好。因為不怕麵對麵的敵人,有的時候就怕來自身邊的存在……”

逃亡時間,自己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因為那個時候,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相信。依稀還記得那山崖下的琉璃人影,隻是不知道何時能夠再見?

輕風微拂臉頰,岑山之下是一片平原,少見的沒有林木遮蔽。馬車也不再顛簸,而是逐漸平穩了起來,速度加快。

“這片平原,大概有多大?”羅樂問道。

“很大很大。”在他旁邊的一名軍士,用一個極為誇張的弧度劃了一個圓:“我們至少也需要三天之後,才能走出這片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