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英無奈的瞧著他,哭笑不得,“那我乏了,我想做什麼呢?”
顧璟雲低頭瞧著她,“睡我。”牽著白華英的手回了屋裏,白華英:“……。”對於顧璟雲而言,這個睡吧,它是個素詞,為什麼這人總是給人一種很欲的感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王爺多厲害,其實啥也不是!
顧璟雲要是知道她此時的內心活動,可能會被氣死,高低會給她展示一下什麼叫行!但眼下顧璟雲還不知道,他隻是不想白華英太累,夜裏沒歇息,如今都正午了,也該歇會兒了,總這麼熬著夜,對女人可不好。
那廳裏的人瞧著那兩口子,麵麵相覷,“靠!王爺也太猴急了些!咱們這幾個老光棍兒在這兒看著。真是!”
“嘖,人家霍大人與封大人可不是老光棍兒,封大人,你瞧瞧王爺與王妃,夫妻和睦,伉儷情深,嘖,真是讓咱們這些個老光棍看得眼熱,你家夫人如今在後頭忙得腳不沾地的,你也不去瞧瞧?”副將笑歪了嘴。
“是啊,封大人可真是娶了個好賢妻,也該去瞧瞧,多關心關心才是。”鄭元風有些羨慕,拿起酒囊子喝了一口酒,邊境的酒烈得很,口感也辛辣。
“昨兒夜裏,那位夫人聽說封大人似是在戰場受了傷,連夜騎了馬就出城救人去了……糟了!你家夫人,好像還沒有回來。”鄭元風猛的起身,封溫城也驚了,心裏湧起一抹異樣,跟著一道起身。
“是了!昨日是碰見了個姑娘,不過,沒想到竟然是封大人的夫人,那時候封大人背後有人襲擊,是那姑娘擋了一遭,當時天色黑得厲害,想必你也沒瞧清楚,那姑娘現下在軍醫那兒,傷的挺重的。”賀海清想起來這麼回事兒了,這麼一說,封溫城也反應了過來,昨天夜裏黑得很,大家都以手臂上的東西來分隊伍,殺得亂了,根本不知道誰不誰了,他是記得有人替他擋了一下,但那人受了重傷,很快就被人拖下去了。
“我去瞧瞧。”封溫城臉色微沉,抬步去了軍醫那兒,軍醫正在給她上藥,她如今躺在塌上昏睡著,那巴掌大的小臉一片蒼白,唇上毫無血色,若非這傻丫頭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就是他了。
“傷勢如何?”封溫城在行軍床邊坐下,目光複雜的盯著這人,自己的心裏對她連一絲的反感都沒有了。
“這……那一槍……有些傷及心脈,若是要根治,還須得請王妃來才好。”軍醫有些為難的歎了歎氣,這女子當真是有情有義啊,襯了封大人,也是頂好的一對兒,隻是軍營中的人都明白,他是不怎麼瞧得上這位新婦的,時常尋借口去忙事兒,就是不見她,偏偏這新婦也不鬧騰,靜靜做她自個的事兒。
封溫城差人去請白華英,沒一會兒她就風塵仆仆的過來了,等白華英給她下完針治過了,又改了改藥方子,營帳外頭,封溫城盯著地麵上枯黃的秋草,神色複雜。
白華英垂眸,朝他道:“南枝是個好姑娘,哥,你若當真不喜歡,此次回了上京,我去向母親說明情況,你們的婚事,就此作罷吧,我瞧著這軍中有不少人挺喜歡她的,到時候給她挑個待她好,心疼她的嫁了。”
封溫城心口猛的一窒,目光複雜的瞧著她,“誰說我不喜歡,我……我那時,心裏亂罷了。”
“你心裏亂,也不該以此來傷害別人。”白華英是有些氣的,這傻丫頭,昨兒不知道從哪聽說封溫城也參戰,一路就跟著去了。
兩人正聊著,一道稚嫩的聲音從隔壁的營帳裏傳了過來,“阿爹,沒事的,會好起來的,姐姐還在府裏等著我們呢,你別害怕……。”這是……風月?
她猛的掀開簾子,還真是她!這小妮子打扮得跟個少年郎似的,多年不見的戰晉,如今躺在行軍床上,腿上豁開了個極大的口子,如今已經縫起來了,見了白華英忙掙紮著要起身,“郡主……不對,如今該稱一聲王妃了。”關於白華英的事情,他是一件也沒落的都聽得很仔細。
“不必多禮,風月這孩子一直惦記你,沒想到她跟著隊伍偷偷來了邊境,你怎麼不去找王爺。”白華英拉著她打量了一番,小丫頭個子竄高了些,人也精神了不少。
“我要憑自己的本事當將軍!現在我已經是百夫長了呢。”風月的臉塗得發黃,揚著臉一臉的驕傲。
“是嗎?真是了不得,隻是刀劍無眼……。”她有些擔憂,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那封溫城聽著裏頭的聲音,進來瞧了一眼,風月他是沒見過的,但也有印象,”昨日夜襲,風月小將作為先鋒官,戰術用得很是不錯,王爺著令,從百夫長直接升到了先鋒官的位置。妹妹認識?”
白華英捏了捏她的臉,“是啊,伯爵府裏養的泥孩子,一個不留神,讓她跑出來了。沒想到我家風月如此了得,如今是個小先鋒官了呀。”用一個孩子去打頭陣,這孩子可是傳承了她外祖父的槍術,首戰敗在一個孩子手裏,簡直就是對方的恥辱,這招用的,可真是損!
“姐姐,咱們什麼時候能回家?我想祖母了。”風月將伯爵府的事都與戰晉說了,戰晉滿懷感激。
“很快,很快咱們就能回去了。”她摸了摸風月的腦袋,又道:“玉鬆很擔心裏,知道我來邊境,一路差人傳了好幾封信過來,讓我務必將你平安帶回去。”
風月目光微閃,垂了頭,“真是難為他了,還記得我這小人物呢。”
“怎麼?鬧脾氣了?”白華英有些哭笑不得,風月搖了搖頭,“沒什麼,姐姐你就別管了,我會照顧好自己和阿爹的,你忙你的去吧。”她起身,送了白華英出營帳。
隔壁營帳的丫鬟欣喜的出來望向白華英,“王妃、大人,我家小姐醒了!”
兩人忙進了營帳,封溫城擔憂的來到她身旁,目光著急,“有沒有哪裏不舒適的?王妃在,你隻管說。”
封溫城突如其來的好,讓餘南枝愣了愣,下意識將手抽了回去,目光望向白華英,“我沒事,隻是心口邊上疼得厲害,這一戰,咱們勝了嗎?”
白華英點了點頭,拿了一顆藥要喂她,封溫城殷勤的接了過去,“到底是因我而傷的,我來照顧吧。”
“封公子日理萬機,不必把時間耗在我這兒,當時戰場情況混亂,縱然救的不是公子,也會是旁人。公子不必這樣。”她接過那顆藥,咽了下去,神色裏沒了當初的神彩,愈發的平靜了。
白華英暗地裏朝她豎了個大拇指,果真啊,光是真心沒用,真心加套路才無敵呢,如今她哥哥急眼了!她悄悄退出了營帳,將這時間交給他們,日子麼,就這麼邊磨邊過吧,眼下最棘手的,還是趙斯年。
白華英再去的時候,她那外祖父押運糧草回來了,見了白華英,欣喜的要命,“好孩子,真是祖父的好孩子,那群崽子,算個什麼東西,我家孩子一出馬,逆臣賊子都得死,哈哈哈哈,這幾戰,外祖父聽了都覺得心裏痛快!好啊,好!對了風月那孩子,如今調去先鋒營了,那也是個好孩子,隻是到底年紀小,戰場上刀槍無眼。不過,這是她自己選的路,終究要走下去。”
白華英笑著同他一道回了議事大廳,靖安伯話風繞了一圈,搓著手問,“你外祖母如今如何了?前些日子給我修書,說辰哥兒要成親了?”
“外祖母身子好著呢,還有望舒和錦蘭在照看著,望舒與哥哥大婚的事兒,等咱們回去了再辦,估摸著,要到年後去了。”這一戰打了一大半了,但回上京,以及籌備婚禮,還是需要時間的,秋日沒多久就該冬至了。
“那倒不急……。”兩人敘了會兒話,議事廳的人陸陸續續的都到齊了。眾人七嘴八舌的又開始商議對策,白華英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璟王神情專注,隻是那劍眉始終緊擰著。
在他們議得差不多了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看一眼白華英,璟王擱了手中的細棍,“王妃以為如何?”
白華英瞧著那沙盤中的地形,指出了幾處問題,“如今既然一戰成名,又有俘虜在,不如就趁勝追擊,擒賊先擒王!此戰就將他們趕出十八裏地去,退居他們北魏的邊境!”白華英擰眉,眼底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這一戰,風月是先鋒官,她身形小,可卻是天生的神力,一刀砍過去,生生斷了敵軍的流星錘把手,加上白華英安排的心理戰術,打得敵方最終節節敗退,果真退出了十八裏地。
風月提著敵方副將的腦袋,耀武揚威的晃著一路回了城,她見了風月,將那腦袋一腳踹了出去,生怕嚇著了她,這會子登時就乖順了。
十八時地外便是青城山,如今可就輪到他們攻城了,嘖,白華英支著下巴,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那座城的布防圖,與其說是青城山,不如說是青城,隻是被山包圍著罷了。
眾人探討了個方案出來,外頭忽的人來報,趙斯年在城外,還帶了個女人,但求王妃一見。
白華英聞言還是去了,白秋蘭大著個肚子,被綁在架子上,一見白華英出來了,頓時紅著眼睛哭喊著,“姐姐……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白華英騎在高頭大馬上,璟王站在城牆上凝著這一幕,趙斯年盯著白華英,朝她抬了抬手,“咱們許久不見了,不近些,與我喝一杯嗎?”
有人搬了個亭子擱在空礦的平地上,趙斯年拂衣進了亭中,白華英卻冷笑:“趙斯年,你自己送上門來,就不怕我殺了你?”
趙斯年自顧自的倒了盞酒,“左右是要殺的,也不急於這一時,還是說你怕了?連你這妹妹的性命都不顧了?”他掃了眼白秋蘭,白秋蘭的肚子如今愈發的大了!
“嗬,她自甘下賤,與你珠胎暗結,懷的是你的孩子,與我有什麼相幹,我可沒有這樣的妹妹,閣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白華英幽幽的掃了眼白秋蘭,想用這個女人來換他的俘虜們,趙斯年想的倒是美。
他垂眸,抿了口酒,坐在舒適的軟塌上,“她詐降給你們通風報信,你真以為本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