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女大不想嫁

霍燕堂將人扯進懷裏,捧著她的臉就親了上去,王知意頓時怔了,臉騰的一下又紅了,慌亂的將他推開,“你你你……。”

霍燕堂歎了歎氣,“趙妍捷先前還是勇安侯府郡主時,與我確有來住,後來,我也曾做過些糊塗了,那也是念在自幼的情份上,如今她竟然敢將心思打到你的身上來!此事你別擔心,我來處理。”

王知意絞著帕子,馬車裏的氣氛一時變幻莫測,“我……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對你的過去一無所知。我想問一句,我們成親前一日,王家那把火,是不是與她也有幹係?”那回趙妍捷私下裏找到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一個女人被男人那般嗬護過,她怎能不愛?可如今一切都來不及了,她與霍燕堂也塵埃落定了。

“是,如今她已經禁足在宮裏,知意,往後這樣的事,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你我是夫妻,夫妻本就是一體的,你若有什麼不好的,悶在心裏,委屈的可是我,我才是那個同你過一輩子的人,明白嗎?”霍燕堂將人拉了回來,耐心的哄著。

唉,他在外頭哄女人的那一套,如今全搬到了這夫人身上了,怎麼瞧著她好像還是不大高興似的。

王知意垂眸,靠在他的懷裏不鬧騰了,“你是我夫君,我自是該信你的。”

霍燕堂拉過她的手,輕輕打了一下,“信我?我瞧著你可不像是信我的,知意,你不要聽我說了些什麼,也不要聽外人說了些什麼,耳聽的未必就是實的,眼見方是真的,你要瞧我做了些什麼。”

王知意咬著唇,點了點頭,“我記下了。”分明就是她生氣,怎麼如今就成了霍燕堂生氣了。

“記下就好!如今我還氣著呢,夫人該怎麼哄我?”霍燕堂別過臉去,挑開車簾子,瞧著外頭熱鬧的市集,有涼風從窗外飄進來,冷風吹酒醒啊。

他表麵上在置氣,嘴角邊的笑意都咧上去了!

“我……我不知道。要……要不然,要不然我給你做頓飯,好不好?做你愛吃的鮮筍悶雞。”王知意有些無措的扯了扯霍燕堂的衣袖子。

霍燕堂忽的凝著她,歎了歎氣,“你真不知道要怎麼哄我?”

王知意是琅琊王氏的大家閨秀,哪裏知道那些哄男人的東西,頓時悶著臉點了點頭,霍燕堂捏了捏她的臉,“府裏有的是人做那些,我娶你回去,是做大娘子的,你若真想哄我,自個兒好生想一想吧。”

嗯,有這麼一個小白兔一樣的大娘子,可真是有趣!他側頭瞧著絞盡腦汁的大娘子,心裏甜滋滋的。

夜裏下過雨,風微微有些涼,這霍燕堂的馬車裏甜甜蜜蜜,那頭崔狀元苦哈哈,封母與老太太有意讓封錦蘭與崔狀元多接觸,所以走到半道上,見了崔狀元的馬車,就停了下來。

崔狀元瞧著停下的馬車,挑開車簾子,有些懵,“封大人,這是怎麼了?”

封父咳了兩聲,“那什麼,我與大娘子要去河岸邊走走,醒醒酒,我家小女如今要回去隻怕也沒有旁的馬車了,不知崔狀元可好方便,送小女一程。”

崔狀元自是求之不得,封錦蘭冒出個醉熏熏的小腦袋,“我也要去河邊散散步,不勞崔狀元費心。”

封母瞪了她一眼,這個不成器的!“我與你父親去走走,你跟著做什麼?府裏還有你嫂子在,你得去陪陪她才是,再說了,府裏的事兒還多著呢,快去吧。”

“男女授授不親,我大晚上的,同他乘同一輛馬車,多不好,外人傳出去了,那我名聲往哪兒擱,我不要,實在不成,我走路回去。”可憐的封錦蘭,被父母這麼無情的拋下了。

封母不客氣的看了她一眼,“你瞧瞧你那凶悍的樣子,整個上京的人就算是都瞧見了,心疼的也是人家清河崔氏的公子,不是你這個小霸王。”

“母親!”封錦蘭嘟著嘴,氣得漲紅了臉,“我可是你閨女,哪有你這麼說話的。”

“你的名聲在上京,心裏也該有些數,姑娘家家的,合該溫婉一些才是,你瞧瞧你嫂子,我差人去說媒的時候,那家裏可擠滿了要做媒的人,你再瞧瞧你,咱們這封家的門檻,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兒,走的時候也是什麼樣!你這樣將來怎麼嫁人。”她這個女兒,還怕壞自個兒的名聲,就她那點名聲,還用得著去壞嗎?

“好好好,我下車,我就下車,你兩過日子吧,我是個多餘的。”封錦蘭氣呼呼的下了馬車。

封父半天沒敢插話,見人走了,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錦蘭也是個好孩子,你何苦與她說這些?”

“難不成你指著你姑娘真出家去做姑子?她二十了,可不是當年十五六歲的時候了!再大些,這上京城裏還有誰敢娶她?好不容易來了個崔狀元,你可要待人好些,別將人嚇跑了。”封母瞧女婿,真是越瞧越喜歡。

封父一想這話也在理,“唉,當初就不該讓這孩子去侯府,她抄了家夥去侯府,將侯府的人一頓好打,上京的人都怕了她了,崔狀元是個好苗子,可你也不能急於這一時,再看看吧。畢竟是終身大事。”

“我早就打探過了,清河崔氏同伯爵府老太太也有些來往,那孩子的秉性都查過了,我瞧著是相當不錯的,蘭姐兒的年歲不小了,再耽擱下去,可就真成老姑娘了!”封母嗔了他一眼,挑開簾子看了眼馬車外頭。

外頭封錦蘭下了馬車,氣呼呼的朝前走,半點也沒有要坐崔狀元馬車的意思,崔狀元見狀也不急,從馬車上下來,陪著封錦蘭慢悠悠的走。

封錦蘭有些煩燥,“你跟著我做什麼?我用不著你送。這兒離封家又沒多遠。”

“夜裏姑娘家吃醉了酒,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正好我也想散散步,醒醒酒,二小姐不必在意。”崔狀元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封錦蘭才懶得管他,大步的朝前走,一回頭發現這崔狀元還跟著,頓時就跑了起來,崔狀元不急不緩的跟著,瞧著她那背影,哭笑不得。

唉,路漫漫其修遠兮,來日方長。

封錦蘭一口氣兒跑了,崔狀元掃了眼身後跟著的馬車,轉身回了馬車裏。

那璟王府裏,白華英將相關的人都一一送走了,柳氏帶著白玉鬆回了白府時,已經月上柳梢頭許久了,白耀輝坐在廳裏,臉色陰沉沉的,芹小娘跪在廳裏,拿了一方帕子,哭哭啼啼的。

“妾身實在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今兒郡主大婚的時候,妾身是陪著主君一道走的,再說了,秋蘭這孩子大著個肚子,她走又能走到哪去?我又不是個黑心肝兒的,她走了,我定是要攔著的呀。”

柳氏一回屋子裏,就聽見這話,頓時冷了臉,“怎麼回事?”

一旁的白家老太太目光有些複雜,“秋蘭這孩子,是個有分寸的,沒準是去找那王爺去了!咱們家的閨女,嫁得可是一個比一個好,秋蘭將來若做了王妃,不也是一樁好事嗎!你計較這些個做什麼!”

柳氏一頭霧水,“她人呢?”

老太太身旁的紅杏歎了歎氣,“下人進去送飯的時候發現秋蘭小姐不見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眼下差人去找了,也沒找回來,隻怕是有人將孩子生父是北魏王爺的消息傳給她,她去找那孩子生父去了。”

“跑了?府裏這麼多人,層層嚴守,這麼大個人還大著肚子,怎麼可能說跑就跑了!官家可是下了旨的,她腹中的這個孩子是北魏餘孽的孽種,斷斷留不得,如今人跑了,老太太,你糊塗啊,難道你要讓官家覺得白家有謀逆之心嗎?你想害死玉如嗎!”

老太太掃了她一眼,“白家忠心耿耿,你別在這兒滿嘴放屁!這話要是讓外頭的人聽見了傳出去,害了白家的人就是你!”

“母親!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官家是斷容不下北魏餘孽的,若是她投靠了北魏,做了北魏王妃,你可有想過玉如,玉如如今可是中宮皇後!你是想逼死她不成!”柳氏氣得要吐血,偏偏對麵的人根本不在乎。

“我看你腦子才是傻了,這兩國之間與咱們有什麼相幹,跑了就跑了,左右得了個監守不利的名頭,你到底是做大娘子的,如今仗著你有個女兒做了皇後了,就不將我這個婆母放在眼裏了是不是!”

老太太事到如今,還拿了農村裏那套眼光來看眼前的時局,柳氏氣得不輕,“事到如今你還在提什麼北魏!那宮裏的趙嬪,是北魏攝政王的親妹子,今兒出征的時候,都被以血祭了旗了,你以為,秋蘭跑得掉嗎?先前主君被關進牢裏的教訓,難不成還不夠嗎?”

做事不考慮後果,出事了又四處去求人,柳氏真的心累。

芹小娘一聽,心都要涼了,自家女兒,果真隻有放手一博才有出路了,否則留在上京,就真的隻能等死。

“大娘子,無論怎麼說,秋蘭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行行好,求你行行好,你想法子救救她吧,她如今去了哪裏,我實在不知啊,可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言哥兒也上了戰場了,若他們有個好歹,我可怎麼活。”

白敬言要上戰場,是她決定不了的,如今兒子走了,她已經做好了兒子即將戰死的準備了。

白耀輝重重的在桌前拍了一記,“夠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馬上向宮裏稟報此事,府裏的人,全都出去找,找不回來,府裏的人就都將腦袋提到褲腰帶上!”

白老太太有些懵,“輝哥兒,這都是些什麼事兒,秋蘭到底是你的女兒,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就由著她去吧,這幾日宵禁取消了,上京城裏亂著呢。”

“母親!此事幹係重大,您先前偏袒她,我也無二話,但白家有今日,是我苦心經營,我不能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