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清冷的女子,衣衫明亮,像極了壁畫裏的謫仙,看得白華英都心動了,她將璟王扶到一旁坐下,“咱們過來給她添了亂,不好趁這個時候走,我去幫忙。”
璟王一把將人拽住,緊握著手中的劍,“你不會武功,呆在這兒別走動,我去。”
燁羅見狀也提劍迎了上去,璟王受了傷,又加上先前中了毒,有些吃力,白華英在一旁撿起地上的弓弩,朝著那些殺手射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麼,這點她還是在行的!
眼看殺手的劍要碰到璟王,白華英一箭射去,這弓弩的力道很大,幾乎將那殺手的手射穿了,四個人聯手打了個配合,撲上來的殺手沒一會兒就被擊退了。
這女子心疼的來到那群狼身邊,將一頭極重的傷抱了起來,回頭看了眼三人,月光下神情漠測,“你們走吧。”這是她養的狼,白華英數了數,一共有七頭。如今傷的那隻是最強壯的,應該是頭狼。
“它傷的不輕,我是大夫,可以給它醫治。姑娘,此事因我們而起,我們斷沒有一走了之的道理。”白華英往前走了兩步,圍著這姑娘的六頭狼戒備的瞪著她,她也沒敢往前走,隻能站在原處,目光灼灼。
“進來吧。”這姑娘猶豫了片刻,抱著狼進了木屋,木屋裏頭別有洞天,她按了一處機關,出現一個洞口,她回頭看了眼那六頭狼,示意它們在外頭候著,隨即進了那洞裏。
洞裏清冷,她將那受傷的狼放在玉製的石床上,望向白華英,“要什麼藥?我去采。”
白華英來到那頭狼跟前,狼齜牙咧嘴的瞪著她,這姑娘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語氣溫柔了不少,“乖,一會兒就會好。”
狼哼哼唧唧了幾聲,別過頭去,沒再瞪白華英了。
白華英細細查看了它的傷處,又將那盅蟲拿了出來,吸食了毒血,這才開始上藥,至於下針,這狼與人的身子不一樣,白華英有些無從下手,但按著先前的節奏來,應當是不會錯的!
治狼還是頭一回,她也隻能摸索著試一試了。
試完後,她又撕了身上的衣服,給它細細的包紮了起來,“它的傷好生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這就告辭了。”
這姑娘見狼的狀態好像是好了些,望向白華英的目光也和善了不少,“這兒有一條捷徑,可以直接回上京,出去以後,我的小七送你們出山。”
白華英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要回上京?”這姑娘的洞察力也太強了些。
她掃了眼三人,領著她們出了山洞,開了門便回了屋子裏。
璟王見狀朝她道了謝,白華英出了木屋,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朝她柔聲道:“我是靖安伯爵府的白華英,你若有事,可以來那兒尋我。”
屋子裏頭的人沒作聲,她垂眸坐在窗邊,伸手輕撫著蹲在地上的狼,目光寂靜。
白華英見狀也不強求,扶著璟王,三人跟著最小的那頭狼走了小道直奔上京,三人沒有馬,隻能往前走,但是璟王的馬是很有靈性的,璟王吹了聲哨,那馬便從山林裏疾馳而出,他將白華英抱在馬上,叮囑燁羅留下來善後,隨即回了上京。
望城外的山林裏,一群殺手不熟悉地形,在山裏轉了許久,至於那個木屋,他們也再沒找到,隻隱約裏聽見狼嚎聲,搜尋無果後,也隻能選擇放棄了。
白華英與璟王回到上京的時侯已經是正午了,城門大開,白華英與璟王直奔皇宮,皇宮裏新帝正焦急的等著璟王回來,見他與白華英都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皇叔,聽聞望城來了不少探子,你怎麼樣了?可有受傷?”新帝望向白華英,白華英搖了搖頭,他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
“無事,這幾處的布防要重新再設,去,將巡防營與禦林衛都喚過來。”璟王一宿沒歇,這會子又要安排旁的事情,新帝抬了抬手,示意身旁的公公親去請人。
白華英見狀也不便摻和,“我去看看她,王爺記得用膳。”
璟王抬手給她理了理微亂的衣袍,溫聲叮囑道:“你也記得用膳,去歇一歇,我忙完了過來接你。”
“好。”白華英朝新帝福了福身,轉身退了出去。
新帝見狀好不羨慕,“登基之後,皇叔的婚姻大事也該提上議程了。”
“嗯,已經在籌備了。”璟王與新帝去了議事大廳,大廳裏的人都已經到齊了,望城那批探子,抓了一些回來,但是都是死士,問不出什麼!但這麼多人湧進來,可見防守有多鬆泛。
今日的天氣極好,晴空萬裏,陽光灑在身上,溫溫熱熱的,白華英一去就瞧見白玉如正在曬著太陽,身旁站了幾個女官正在稟事,見她來了,白玉如擱了手裏的冊子,朝她伸手,握著了白華英的,嗔笑道:“我可想死你了,怎麼現下才過來。”
白華英笑著在她身旁坐下,柔聲笑道:“這不就過來了?明日登基大典,你也要一並去,身體可受得住?”
“這孩子近來鬧騰得很,我是吃什麼吐什麼,不過明日大典,總歸要去的,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壓一壓。”無論如何也要撐到大典完畢才好。
“我瞧瞧。”她拉過白玉如的手,替她診了會脈,臉色忽的就沉了下去。
“最近藥都按時吃了嗎?”滑坡那一回,她是動了胎氣的,這些日子一直在養胎,但似乎久不見成效,還是有些不穩當,論理說,不該是這樣。
“都吃了,醫官也一直在我的宮裏住著,不曾與外頭接觸,皇上將這個孩子看得很重,我更是不敢有半點懈怠,可是有什麼問題?”白玉如心忽的揪了起來,害怕得很。
“那藥拿過來我看看。”白華英拍了拍她的手,“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先看看藥。”
白芷端了湯藥過來,柔聲道:“這藥都是奴婢親手煎下的,從不假手於人。”
白華英接過那藥細聞了聞,又小小的抿了一口,“藥材都查過了嗎?”
“奴婢去抓藥的時候,也是在的,藥材拿回來之後,也一一對比過,應當不會有假。”白芷做事情是很細心的,應當不會在這上邊犯錯,但白華英總覺得有藥材有哪裏不對勁。
“藥渣子還在嗎?拿來我一並看看。”白華英將藥擱在一旁沒動,熱氣在陽光下騰升而起,花園內忽的陷入一片寂靜,讓人心裏隱隱不安。
沒一會兒白芷就端了藥渣過來,白華英細細的拔開看了看,也沒瞧出些什麼來,心裏不由覺得奇怪,“這藥先前我也開過,但不是這樣的,這味藥材沒錯,但是藥裏頭卻有些怪,有股淺淡的酸澀感。”
白芷將藥也嚐了一口,錯愕道:“這些都是經過奴婢的手的,奴婢總不會去害了娘娘,郡主,會不會有人吃裏扒外,尋了旁的法子來害娘娘?”
白芷在宮裏的這段日子,深知宮裏的詭譎,所以不敢有半點怠慢,她相信在伯爵府的時候了,起碼沒有這麼多的明槍暗箭,唉,娘娘在宮裏過得當真是艱難。
“你傳話出去,就說我已經瞧過了,娘娘的胎象很穩當,健康得很,如今胎兒已經穩妥了,晚些去將宮裏頭的那些潛邸舊人都一並請來,吃茶看戲。”白華英要趕在明天登基之前將這個人挑出來,省得那人到時候再來給玉如使絆子。
“我這胎像,當真穩當嗎?”白玉如的肚子已經有近三個月了,先前是一直不知道,知道的時候都已經有月餘了,再加上官家歿了,事情耽擱到現在,兩個多三個月了,肚子也微微凸起了。
可每到夜裏,她總是睡得不踏實,人的狀態也是憔悴的。
“咱們要將水攪渾,攪渾了才好摸魚,你放心,我有法子的,白芷,你給她化個妝,讓她瞧著氣色好些,再挑件漂亮的衣裳換上。”白華英拿了幾顆藥塞進她手裏。
“好,明日就要舉行大典了,也是該與她們見一見了。否則成天的封在這宮裏,宮裏都快成那側妃的天下了。”皇帝還沒有正式登基,所以大家的稱呼還是按著府裏的來,至於後頭的分封,就要等到登基之後了。
夫不正時,妻也不順,所以要先等皇帝正了。
白芷吩咐了幾句,差人去設宴,又去宴請側妃一幹人等,那些人八成是想來湊熱鬧的,左右在宮裏閑來無事,所以來的速度就快得很,一會兒的功夫,那鶯鶯燕燕的已經到了。
“唉呀,娘娘成日的鎖在宮裏頭,咱們在外頭看都看不得,揪心得很,如今可算是開了關了,娘娘近來瞧著氣色可真好,想來這孩子也是個有福氣的呢。”
“可不是,還未了世就被立為儲君,這可是旁人都比不得的尊貴呢,娘娘可得仔細著些養她才好。”
“這可是殿下頭的嫡長子,當心些總是沒錯的……”眾人你一語我一語,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但聽在白玉如的耳朵裏,那就是鬧騰了!
她四處看了看,狐疑道:“怎麼不見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