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娶嫡納庶

那門被白耀輝一腳踹開,眾人一湧而入,就瞧見二人不堪的一麵,柳氏衝了進去一把將白耀輝攔了下來,“主君!這兒是霍府!若是在霍府出了人命,咱們可就罪過了,有什麼事,不如等回府了再說。”

白父氣得手腳直哆嗦,鐮刀指著泣不成聲的白秋蘭,怒罵道:“你這個……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回府,將她給我帶回府!”

白華英見狀拉著白父,“父親,這個時候不要再讓外人瞧出端倪來,先回府了再說。”

霍大人瞧著這一幕,臉色有些怪異,白父氣得臉色通紅,一把將鐮刀丟在一旁,“將這個畜生給我帶回府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白華英從外頭端了一盆水進來,臨頭倒了下去,潑得白秋蘭驚叫出聲,柳氏將身上的鬥篷給她披上,白華英望向白父,低聲道:“三妹妹失足,落了水,我與大娘子就先將她帶回去了。”

霍大人瞧著沉著冷靜的白華英,不由高看了一眼,想起自家小兒與白家小姐的傳言,不免給白府留了兩分情麵,“白兄,此事不宜聲張,院裏的人,我定會知會一聲。”

“家醜啊,讓霍兄見笑了,我這就回府,他日再來請罪。”白父瞧著走了的幾人,咬了咬牙,望向正在整理衣裳的趙斯年,憤憤的拂袖而去。

白秋蘭緊著身上的鬥篷,抿著唇一言不發,回了白府,白父後腳就也趕到了,他坐在大廳裏黑著臉,柳氏將下人都譴走了,姍姍來遲的白玉如還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此時正一頭霧水。

白父指著跪著地上的白秋蘭,滿眼厭惡,“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平日裏你小娘就是這麼教你的不成!你竟要上趕著像個娼妓一樣將自己送上門去!!白府出了你這樣的畜生,臉都要被你丟幹淨了!!來人,給我打,今天我就要打死這畜生!”

幾個下人圍了上來,拉了白秋蘭要打板子,白秋蘭跪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性子卻傲的很,“爹爹!女兒有什麼錯?女兒不過是替自己謀一個出路!爹爹不替女兒著想,難道女兒就要眼睜睜的瞧著你將我嫁給山野村夫不成!”

白父氣得要死,抄起手邊的茶盞狠狠的砸了過去,“你!你這不要臉的畜生,如今還有臉說這樣的話!這幾個孩子裏,唯有你的婚事,我是最上心的,可你,你以為侯府就真的好,你要使這麼下作的手段!”

白華英與柳氏一幹人在一旁瞧著,也不好接話,她們怎麼也沒想到,白秋蘭竟然會走上這條路。

“世子待我好,我有什麼嫁不得的,他可是送了聘的,我算哪門子的使手段!是你一直不同意,二姐姐都要當世子妃了,可是我呢?我什麼也沒有!”白秋蘭淚如雨下,依舊沒有悔改之意。

“你!來人,給我將這不要臉的打死了事!省得到時候丟了白家的顏麵。”白父被氣得要吐血了,眾人拖著她就要打板子,白秋蘭揮開眾人的手,老太太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就要打要殺的!這府裏頭什麼時候能得一點安生!”老太太上前一把將白秋蘭護住。

芹小娘也趕了過來,瞧著這動靜就知道,這事兒是八九不離十了,不由撲了上去,哭訴道:“蘭兒性子嬌縱,自幼被寵壞了,若是有什麼不當的,都是我這個當娘的沒教好,還請主君從輕發落。”

“從輕發落?你問問你的好女兒,在霍府的柴房裏,同那趙世子孤男寡女都在幹什麼!霍大人一幹人在一旁瞧著,我這張老臉都丟幹淨了!”白父拍著臉,氣得不輕。

白秋蘭靠著老太太傷心道:“祖母,我與世子兩情相悅!世子說過要娶我!他定會來娶我!那聘禮都下了,就算不得什麼有辱門楣了!”

白父氣得朝她就要打,老太太將她護在懷裏,目光微橫,“怎麼?如今你連我這個母親也要打死不成?這門婚事,侯府本就下了聘!若是將親事定下來,那就算不得是個笑話!”

“母親!孩兒不敢,隻是這孽子……”白父怕自家母親,縱然他自私,可是他也是個極孝順的人,這些年老太太領著他在上京吃了不少的苦,所以凡事他都順著母親。

“什麼孽子!難不成你要逼死你女兒!你要是逼死她,幹脆將我老婆子也逼死算了。”老太太沉著臉,瞪著白耀輝,母親的威嚴高下立判。

“母親!這侯府複雜,你不能犯了糊塗啊!”白父混跡官場,這會子才升了官兒,可不想再因著這些事,再降下去了,兩個孩子又要春闈了。

“我糊塗?我看你是糊塗了,放著大好女婿不要!!這聘禮你不收,我收了,你若是不同意也罷,這個家就分了,蘭丫頭跟我,往後好的壞的,都與你不相幹!也丟不了你們白家的臉麵。”老太太手握著拐仗,瞪著兒子氣勢很足,半點沒有上了年紀的模樣。

白耀輝被逼無奈,放軟了語氣,“母親,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已經差人去請侯爺來一趟,想必馬上就到了,你要是不同意,也沒用,蘭兒已經有了身孕了,這門親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老太太緩緩坐在首位,將白秋蘭拉到一旁,抬手憐惜的替她擦了擦淚,老太太如今還在做著美夢,自家孫女往後就是世子妃,她甚至想到了孫子以後當侯爺的樣子了!

比起一個要被廢了的太子,她更看好的是侯府的這個女婿!

正說著,勇安侯從府外被推了進來,因著他受著傷,所以一直坐在輪椅上,衣衫穿著倒是端正,身旁還跟著趙斯年,他一進院,目光就落在白華英的身上,來之前,侯月容給了他第二個要求,那就是將白華英娶回侯府。

區區一個白華英自然容易,可白華英如今是南豫郡主,此事就複雜了,趙斯年故而故意配合了心有成算的白秋蘭。

勇安侯比先前要老氣了許多,鬢角花白,連眼神也透出幾分飽經事故的蒼白色,但氣勢上依舊還是那個勇安侯,他朝白父拱手笑道:“白大人,咱們往後看來,是要成一家了啊。”

白耀輝黑了黑臉,迎了上去,“小女年幼不懂事……”

“唉,兩相情好,與懂不懂事有什麼幹係?咱們為人父的,也隻盼著孩子們能過得好,無非都是為著孩子,本侯這孽子如今與本侯親自上門,也是想與白大人議一議這親事,畢竟犬子當初連聘禮都下了,這……自然也就是一家了嘛。”勇安侯笑得和善,看在白華英眼裏,卻分外厭惡。

當初她在府裏時,這位公公可不是什麼善茬,她在府裏受的那些屈辱,但凡勇安侯能插手說幾句,都不至於就到了那一步了!如今真是可笑,她成了白華英,趙斯年竟還要娶白秋蘭這個蠢的!

白父見勇安侯也有個態度,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其實在這來上京的路上,幾人是同行的,但勇安侯幾次明裏暗裏的想要拉攏他,都被他回絕了,如今到了這一步,是不得不從了!

養了這麼一個畜生出來,壞了他的大計!!

“侯爺仁義,下官自然無話可說。”白父抬了抬手,請勇安侯飲茶。

老太太見狀欣喜不已,“好好好,這兩個孩子也是有福氣的,既然侯爺今日親臨,不如就將這親事定下來,這聘書也下了,剩下的就要合八子之類的了……”

侯爺坐在輪椅裏,端著茶盞,視線從白華英的身上掃過,打趣道:“理當如此,斯年,還不向你未來的世子妃見禮。怎麼?你先前可是求著為父來的,如今到了這兒了,倒是怯了場了?”

趙斯年緩步來到白父跟前,微微作揖,白父虛扶了扶,臉色這才好了些,“往後既是一家人,就不必多禮了,隻是我這三女兒性子嬌縱了些,還望侯爺與世子多擔待。”

勇安侯刮著茶盞裏的沫子,笑道:“三女兒?白兄說笑了吧?侯府要娶的,可是白府嫡女,南豫郡主。”

白秋蘭麵色猛的一白,詫異的望向趙斯年,“不……不可能,怎麼會是她?世子,你當初分明就說了要娶我的,如今我腹中可懷著你的孩子!這可是侯府的長子!”

趙斯年掀了掀眼皮,淡道:“本世子當初確實下了聘書,不過要聘的,是白家小姐,而不是白家庶女,三小姐,你當初爬上本世子的床時,可隻說你待本世子一心一意,從未說過要本世子負責任。如今讓本世子娶一個庶女,隻怕父親也不答應。”

白秋蘭慌忙去拉他的衣袖子,“怎麼可能!當初你分明說了……說了要娶我的,聘禮上寫的分明就是白家三小姐,怎麼可能會錯!”

老太太將白秋蘭一把拉了回去,底下的人將當日的聘書拿了出來,發現上頭赫然寫著白小姐,曆來若未表明,那就是嫡女,老太太頓時沉了臉,“趙世子,如今是想不負責任了?連我孫女腹中孩兒都不顧了?”

趙斯年輕飄飄的掃了眼她的脖子,淡道:“如此水性揚花之人,誰知道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本世子的?老太太,本世子想娶的曆來隻有白小姐一人。”

白華英擰著眉,隻覺得可笑,柳氏握著白華英的手,沉聲道:“趙世子這意思,是不想對我府裏三小姐負責了。”

“三小姐既是庶女,品行不端,世子妃?她如何坐得?若是換了白小姐,想必絕不會有未婚先有子嗣一事發生!”趙斯年舉止儒雅,生得也不錯,可是這張嘴裏說出來的話,卻令人惡心到了極致!他想娶白華英,亦非真心,隻不過是想知道封錦明還活著的,與侯月容交換的一個籌碼而已。

白父沉著臉斥道:“趙世子既然不願娶三女,不願負這個責任,那就隻能敲登聞鼓,來請官家決斷了!”

勇安侯見狀拍了拍白父的手,打趣道:“白兄,這孩子既是懷了侯府的子嗣,我侯府自然是要負這個責任的,依我看,不如這樣,擇日迎親,到時候南豫郡主為世子妃,至於這庶女,便為妾室,姊妹二人入我侯府,也算有個照應,白兄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