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侯府小試探

他捏著手中的錦盒,神色冷凝,與先前的紈絝宛如兩人。

玄武附和道:“屬下即刻去辦,那日可要再做些旁的準備?”

“嗬,

想要本宮命的人可太多了,縱然咱們不準備,旁人也會們準備,你讓燁羅回府去吧,馬車本宮借用了。”他拿著小錦盒,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手心,眼神幽冷。

玄武狐疑道:“殿下,咱們不回太子府?”

“去勇安侯府。”

玄武隻得與燁羅說了一聲,燁羅吹了聲哨子,一匹馬跑了出來,他騎著馬回了王府,太子在馬車裏默了片刻,想起白華英的話來。

明君……嗎?這世間哪個帝王不是滿手鮮血與屍骨成就的,他如今到了這一步,還能做個明君?明君便能換來太平盛世?換個時間或許可以,可如今的大晉,可容不下明君!

他將那錦盒打開,露出一枚造工精細的暖玉來,那玉是天外之石,流於黑市,一共有兩份,一份是戴的,另一份是佩戴的,他拍下了這一份,而另一份,不知是在誰的手裏,他想買回來卻查不到那人的信息。

如今不要也好,等他到時候將另一塊尋得了,再一並贈她。

璟王的馬車晃悠悠的去了勇安侯府,如今的勇安侯府半點過年的氣息也沒有,太子從大門進府,入目便是殘破得被雪覆蓋了的正院,府裏下人不多,如今顯得有些冷清。

管家擦了擦汗,迎著太子往裏走,一麵道:“世子爺……世子爺如今還昏迷不醒,殿下夜裏過來,侯府怕是招待不周,殿下不如等侯爺過來了再……”

太子與勇安侯府是熟識的,如今挪步就知道往哪兒走,管家不敢攔,隻能急烘烘的跟著往前走,一旁的丫鬟見了火急火燎的往內院跑。

太子抬步進了側廳,就瞧見侯月容迎了過來,她今日穿了件緋色的比夾,手裏頭還拿著個胭脂紅的湯婆子,一路慌慌張張的出來,“妾身來遲了,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與侯月容也是在宴上見過幾回的,倒也算說得上幾句話,如今見她這一身的喜色,麵泛薄紅,那嬌柔無力的模樣不由挑了挑眉,也難怪趙斯年後來整日沉迷在這侯月容的懷裏。

男人都是感色的,那封錦明是冷豔絕塵的,可遠觀不可褻玩,眼前這個人就不一樣了,她的姿態低到了泥裏,又從泥濘裏開出一朵嬌弱的花來,是個男人見了都會為之心動。

太子抬了抬手,“世子身體如何?”

侯月容端了茶近前伺候著,捏了帕子哽咽著道:“回殿下,世子爺自打被抬回來,就一直昏迷不醒,縱是禦醫來紮針,也不見他有個什麼動靜,妾身這心一直懸在這兒,隻盼著世子早日醒來才好,否則我與孩子,可要怎麼過。”

太子掃了眼她這肚子,挑了挑眉,“幾個月了?”

“回殿下,已有六月了,待到四月份的時候就該出生了。”侯月容輕撫著肚子,滿眼柔意,倒像個母親的模樣了。

太子瞧著那凸起的肚子,微微頜首,“算算時辰,也是那時候了,本宮去瞧瞧他。”

他拂衣起身,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串碧玉的珠子,那一下一下的拔過,聲音脆得人心裏有些發慌。

侯月容也不好攔著,便應下了,“殿下請。”

太子抬步去了裏間,侯月容朝身旁的下人看了一眼,見她點了點頭,這心才放了下來,跟上太子的腳步,哽咽著道:“太子殿下垂憐,如今太醫院的人來了好幾拔了,來的都直搖頭,如今府裏好端端的被燒了,世子爺又傷成這個樣子,也不知是撞了什麼邪祟了,侯府裏是越發的艱難了,妾身每每呆著,總覺得心裏難受得緊,如今殿下能來,也算是蓬蓽生輝了。”

太子擺了擺手,“趙世子是本宮的伴讀,自幼與本宮一道長大,勇安侯府本宮也常來,容小娘不必拘禮。”

他進了裏間,繞過屏風,瞧著床上躺著的人,他臉色慘白,兩側又透著些薄紅,臉上有些傷還未愈合,如今正掛在那兒,瞧著倒像是個重病在床的。

他來到床邊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瞧著趙斯年歎了歎氣,“如今正是要緊的時候,你卻躺下了,讓本宮如何是好?本宮已經請了魏小神醫,明日他便會過來替你瞧瞧,你與本宮也有十幾年的交情了……。”

他頓了頓,又道:“若非你那世子妃一事,你與本宮,還有皇叔,定然是不錯的,如今縱然你與皇叔分份了,可本宮夾在中間,著實為難,你若能早些好起來幫本宮,本宮將來也必不會虧了你虧了勇安侯府。”

侯月容端了茶盞近前來,看了眼床上的人,擦了擦淚,“妾身每日都與世子爺說話,也不知這樣的話他聽不聽得進去。”

太子瞧見那隻手露在外頭,便將那手塞回被子裏,他一低頭,看了眼不對稱的兩隻鞋子,眼角微挑了挑,視線從屋子裏的酒盞掃過。

“容小娘倒是好雅興,如今還有心思飲酒。”

侯月容心口猛的一跳,訕訕道:“妾……妾身實在是難受,所以貪了一杯,說來,這還是殿下與世子爺一道釀的,今兒過年,侯府裏冷冷清清的,妾身撐得實在是累,隻盼著世子爺早些醒過來。”

太子站起身,將這原本就不對位的鞋子踹開,捏了那其中一個酒盞聞了聞,“倒是上好的桂花弄。”

侯月容見狀附和道:“殿下若是喜歡,妾身著人裝兩壇給殿下送過去吧,如今夜深了,世子爺又昏迷不醒,妾身一個婦道人家……實在是……”

“嗯,若是他醒了,盡快差人知會本宮一聲,本宮還有要緊事要與他商議。”太子抬步出了裏屋。

屋子裏原本躺在床上的人手心浸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他手在被窩裏擦了擦,直到太子走遠了,趙斯年這才睜開眼。

“方才真是嚇死妾身了。”侯月容撲進他的懷裏,嬌嗔著,麵帶幾分潮紅。

趙斯年將她抱在懷裏,伸手探進她的衣襟裏,“怕什麼,我再裝個幾天,就醒過來。”

侯月容被他撩撥得直喘息,聲音宛如蚊蟲,“方才我見太子將屋子打量了一番,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趙斯年瞧著懷裏溫軟的人,抬手扯著衣襟,“太子可沒你想的那麼聰明!如今他正是用人之際,也斷不會對我怎麼樣,咱們繼續。”

屋子裏頓時一室旖旎,反觀那出了門的太子,神情就冷清了不少。

玄武陪著他一道走出了後院,見府內沒什麼下人,不由低聲道:“殿下可瞧出些什麼?”

太子瞧著殘破的正院,淡道:“這景,倒是襯如今的趙斯年。”

玄武沒明白,“殿下是覺得,勇安侯府還能再扶一扶?”

太子掃了他一眼,嗤笑道:“扶?那也要看勇安侯還爬不爬得起來!”

他膽子倒是不小,竟然算計到了自己的頭上,真以為這些年他隻是個紈絝太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