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了,璟王又站得威儀十足,方才那登、徒子似的人仿佛不是他!
一場為禍她的事兒,就被封家與璟王給平了!一旁瞧熱鬧的柳氏也跟著慌了神,她忙上前欲拉白華英的手:“英兒,你這孩子,真真是平白讓人擔心,好了,如今沒事了,你且回府去歇著,這兒有我與你二妹妹呢。”
白華英不動聲色的將手抽了回去,麵上倒是乖順:“大娘子費心了。”
這費心二字真真是……妙。
柳氏尷尬的收了手,瞧著璟王他們都在,也不敢說旁的,隻得順著她:“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你原就是我帶來的,豈有不上心的道理,如今外頭冷,還是去屋裏說話的好。”
封錦蘭拉過她,朝柳氏打趣道:“我與這位妹妹有緣的很,今日既見了,不如讓她多陪我些,白家大娘子想必不會在意吧?”
柳氏見狀附和道:“能得二小姐的緣,也是她的造化,既如此,我便去院中了,英兒,到時候可記得來院中尋我。”
白華英微微頜首:“多謝大娘子。”
或許旁人感覺不到,但白華英如今待她的疏離已經讓她心裏開始不安了起來!
柳氏拉了白玉如避開人群去了側廳,眾人見沒什麼好戲瞧了,這會子也就散了。
柳氏見四周無人,這才鬆了白玉如的手:“說吧,這樣的事兒,是誰教你挑唆的?”
白玉如緊著手,垂眸訕訕道:“母親,女兒……女兒並不曾挑唆。”
柳氏按著她尋了處寂靜的小亭裏坐下,小亭裏點著盞燈,四處皆被雪堆著,隱蔽得很。
“你是個什麼性子當母親的不是不知道?”柳氏沉了臉,凝著這孩子有些失望,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待自己也有了異心了。
白玉如絞著帕子,哽咽著道:“是芹小娘……今日出府前,三妹妹喚了女兒過去,芹小娘便說了好些話,母親,我才是你親生的,如今你怎麼事事都要偏向她了!你當真不想讓我當這個太子妃不成?”
有白華英在前邊擋著她的道兒,她與太子妃的位置便始終懸著!
柳氏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你父親曆來不主張你當太子妃!”
“為什麼!她就能當?你看她那容貌,無才無德,憑什麼她可以?母親,我若是當了太子妃,你的日子也會過的好不是嗎?你先前原也是支持我的,可如今為什麼就變卦了!”
白玉如一時有些崩潰,
拉著柳氏的手急道:“母親,她是嫡出的不假,可……可我也是嫡出的!我與她是同一個父親,有什麼是比不得的。”
柳氏歎了歎氣,“先前原是我一時糊塗,才讓你走上了這麼條路,比白府門第高的,官職權勢高的,比比皆是,如今你若是執迷不悟,他日便是害了你啊。”
柳氏與白府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可那時的白耀輝還是個侍郎,如今卻貶職了,縱然兩個孩子出息,可到底也不是真從她肚子裏出來的。
她們又憑著什麼去嫁予太子?
白玉如搖了搖頭,不敢置信,“母親,太子殿下待女兒一片真心……”
柳氏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當真是待你一片真心?他若知道那日那人不是你,可還會這樣待你?到時候隻怕厭棄你都來不及了,天家不比尋常,如兒,母親隻盼著你能得個良婿,過幸福的日子。”
嫁給太子,看似榮耀,實則個中頗多苦楚,哪日那件事情暴露了,隻怕她這閨女在太子府裏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憑什麼她就可以!母親,我不甘心。”
“你再不甘心,也不該使出這樣的手段來,你大姐姐的母親是伯爵府的獨女,你如何能與她比?”柳氏被白耀輝小議了一番,如今對這事兒倒是拎的很清了。
可惜架不住一個糊塗女兒,“伯爵府又如何?她們久無音訊!母親,隻要我嫁給太子,往後的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柳氏有些頭疼,母女二人一時鬧得有些不愉快。
但在白華英那頭,可愉快的很!
趙斯年將她們單獨請去了書房,幾人如今正坐著麵麵相覷。
封錦蘭散漫的拔弄著茶盞,“如今北域疫情嚴重,我姐姐的嫁妝可還等著捐助災民,怎麼?如今諾大個勇安侯府,這點銀子也拿不出來了不成?”
白華英坐在一旁,默不作聲,論報複勇安侯府,封家才有話語權,而她如今不過是個過客罷了。
璟王與封家大哥坐於上首,趙斯年坐在下首,臉色有些難看:“嫁妝既然帶了過來,豈有送回的道理?更何況如今她的屍首是被王爺搶走的,我勇安侯府又能如何?”
封錦蘭早料到他不要臉,不曾想他竟是這樣不要臉,不由將茶盞甩在桌案上,“你若不給也無妨,那咱們就去官家跟前說道說道!你們害死了我姐姐與她足月出生的孩子,這可是兩條人命!我封家自會與你算清楚。”
這事兒可不是死了個勇安侯夫人便能解決的!
白華英在一旁瞧著,恨不能稱快!
封大公子瞧著趙斯年,沉聲道:“我封府好好的小姐,進了勇安侯府不到三年便歿了,趙世子,我封府的耐心可有限。”
趙斯年青著臉,顧及到璟王與封氏一族的勢力,忍著氣道:“嫁妝這三年裏早被她揮霍打點完了!如今便是要討回,也沒有多少可給的,說起交待,王爺將她從我府裏帶走,連同我的孩子也一並帶走,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交道嗎?”
他是王爺不假,可他侯府如今也不比璟王差!憑什麼他就能如此狂妄,凱旋當日甚至從他這兒搶了棺槨才去麵見官家!
先前他與璟王、溫良書的感情最是要好,可如今生了這樣的事之後,他與溫良書的關係也一落千丈!
璟王掃了眼臉色泛白的白華英,淡道:“本王的交待,隻怕你擔待不起!”
趙斯年目光微沉,“王爺,你我相識多年,當真要走到今日這一步?”
璟王把玩著手中的玉板指,眼神諱莫如深:“若早知有今日,本王斷不會留你至此!”
讓他就這樣生生的與封錦明這樣錯過!好在如今她還活著,哪怕是這樣一種近乎邪怪的方式活著,璟王也不在乎了,隻要她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