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中,溫書棠剛開門沒多久,門外排著好長的隊都是等著買奶茶的。
小廝好不容易才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麵,語氣焦急道:“溫娘子,不好了,出事了。”
溫書棠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是經常跟在趙思賢身邊侍奉的隨從,聽到他說的話,溫書棠先是一愣。
“怎麼了?”
小廝將石員外去明德書院鬧事的情況跟她說清楚了,溫書棠當即就皺起眉,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她本不想追究太深,可這石家人未免也欺人太甚了些,竟然還追到書院去鬧事了。
溫書棠當即放下手中的活,站在門口對著其他人說道:“各位對不住了,我家裏有些急事,今日就先不開業了,等明日大家來,我給各位半價。”
說完便不顧大家反對的聲音將店門關了,隨後帶著蕭奕卓跟著小廝往明德書院的方向走去。
等快到明德書院的時候,溫書棠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那個小廝,吩咐道。
“勞煩你再跑一趟摘星樓,去請小宋少爺過來,就說是我有事請他幫忙。”
小廝愣了一瞬,他雖然不知道溫書棠找小宋少爺要做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往摘星樓的方向去了。
溫書棠和蕭奕卓並肩走進了書院,兩人徑直朝著前廳走去,還沒等走近,就已經聽到了三姨娘那底氣十足的聲音。
“要我說啊,趙先生您也是糊塗了,為了幾個窮酸人家的臭小子,竟然要把我兒攆出去,您這簡直就是分不清龍珠和魚目啊。”
趙思賢氣得吹胡子瞪眼,但礙於自己斯文人的身份,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隻能氣得自己渾身疼。
不等他開口,一道女聲傳了過來。
“喲,真難為你還知道龍珠和魚目啊,先生正是因為分得清才將這顆老鼠屎從這書院中踢了出去,我真沒想到你們竟然還有臉來找事。”溫書棠從外麵走了進來,麵若寒霜。
三姨娘看到溫書棠的一瞬間,目光中流露出濃重的怨毒之色。
“你這個無知的農婦,知道什麼?我家老爺來了,這次看你怎麼囂張。”
石員外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的打量著溫書棠,沒看出來她到底和普通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以為她就是在裝腔作勢而已,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被這樣的普通婆娘給欺負了,當即就覺得臉上沒麵子,眉毛一橫冷聲嗬斥溫書棠。
“你這婦人好生刁鑽,我兒不過小犯一錯,你就如此不依不饒,你難道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嗎?”
溫書棠嗤笑一聲,撩起眼皮看向石員外,眼中滿是不屑與嘲諷:“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是對那些尚有良知知道回頭的人說的,而不是對你們這種沒臉沒皮不知悔改的小人說的。”
見溫書棠態度這樣惡劣,石員外當即就怒了,狠狠一拍桌子指著溫書棠的鼻子怒罵道:“你這個隻會耍嘴皮子的婦人!”
溫書棠見此,眼神一凜:“不是誰拍桌子拍的響就占理的。”
隨著她話音剛落,站在她身後的蕭奕卓翻掌落在一旁的桌子上,看起來並未太過用力,須臾之後檀木桌子應聲裂成兩半,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溫書棠神色不變,依舊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淡漠的看著石員外一家人,別以為拍桌子拍的響一點就能唬住人,他們又不是嚇大的。
見到這個場景,養尊處優的石員外和三姨娘頓時就被嚇傻了,他們身居宅院中,哪裏見過有人徒手能打斷桌子的。
當即紛紛變了臉色,石員外隻是臉色難看,三姨娘直接被嚇得叫出了聲,一下子躲在石員外身後,生怕蕭奕卓一個不高興給她來上一拳。
溫書棠冷嗤:“怎麼,剛剛不是很猖狂嗎,非得用暴力你們才能好好說話是吧。”
這種人就是給臉不要臉,好好跟你說話不聽,真要動手了你又慫的不說話了。
石員外緊緊抿著唇,他今日雖然也帶了家丁過來,但也沒有哪個家丁能像眼前這個高大男人一樣一掌拍碎一個桌子啊。
見他們願意好好說話了,溫書棠這才走到趙思賢身邊站定。
“這件事於情於理,夫子做的都沒有任何問題。你家孩子不僅抄襲我兒子的策論,還長時間在書院中仗著自己家裏有些銀子就欺負同學,樁樁件件,哪件他能抵賴?事實就擺在這裏,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就是鬧到官府去,我們也是占理的。”溫書棠聲音冷然,一點沒有要向石員外低頭的樣子。
聽到溫書棠這麼說,石員外先是一愣,隨後疑惑的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你不是說隻犯了小錯嗎?怎麼還有欺負同窗一事?”
聽到石員外發問,石誠心虛的低下頭,他隻是想讓父親來給他撐腰,當然要挑著對自己有利的部分說了,至於這些不重要的事情,他理所當然的就略過了。
見石誠低著頭不說話的樣子,石員外心中也明白了個大概,當即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
站在一旁摸魚的三姨娘見事態不對連忙出來打岔:“哎喲老爺,不管誠兒犯了什麼錯,到底都是您的骨肉啊,再怎麼說,趙夫子也不應該把誠兒攆走啊,這不是打您的臉麵呢嗎。”
石員外一聽心中對石誠的埋怨少了一些,她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石誠是他的兒子,有人欺負石誠,那可不就是在打他的臉嗎。
這麼一想,石員外扭頭看向趙夫子,振聲道:“既然是我兒犯錯在先,那我就不追究了,隻要先生讓我兒回到書院繼續讀書,那我就既往不咎,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他一副大發慈悲的樣子讓趙思賢這個文人也忍不住說了不體麵的話:“石員外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真是君額上似可跑馬。”
他的話音一落,溫書棠實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真不愧是文化人,罵人都這麼高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