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柳素芬家吃完晚飯之後,一家人才收拾著往回家走。
三個孩子很有默契地並肩走在兩人前麵,幾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給溫書棠和蕭奕卓兩人留出了獨處的空間。
月色皎潔明亮,完全能照亮鄉間小路。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溫書棠莫名感覺到一絲尷尬。
蕭奕卓目視前方,麵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心中卻思緒紛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昨夜在橋上,牽手被娘看到了,她今日還問我來著。”溫書棠瞟了他一眼,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聽到這話的蕭奕卓神色一僵,忽然扭頭看向溫書棠,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發現什麼不對的表情才放鬆下來。
他囑咐了嘴巴最大的蕭野,卻沒想到自家嶽母會提起這件事。
他抿著唇低聲道:“是我唐突了。”
“這有什麼唐突的,你說的沒錯,情侶牽手的確是正常的,但是我臉皮薄,最好還是在沒人的地方牽手吧。”
聽到這話,蕭奕卓垂下腦袋,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就沒了後話。
看到他這樣,溫書棠心中微微一動,竭力忍住了想要摸他腦袋的手臂。
現在的蕭奕卓就像是一隻受傷的低落大狗,看起來極需要別人的安慰。
天殺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
溫書棠咳嗽了一聲,視線移到別的地方,聲音有些不自然:“現在沒人,所以......要牽手嗎?”
聽到這話的蕭奕卓猛地抬起頭,看向溫書棠的眼中盛滿了驚喜,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伸手一把握住溫書棠的手掌,緊緊攥在手中,似乎生怕她忽然反悔。
注意到這一點的溫書棠忍不住偷偷揚起了唇角,真沒看出來,蕭奕卓其實還有忠犬的氣質啊。
不過,她真的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收緊手掌回握住帶著薄繭的打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安靜的走在被月光照亮的鄉間小路上。
蕭奕卓說不清楚心中的情緒,他剛剛聽到溫書棠說隻有在沒人的地方才能牽手的時候他真的有一瞬間的失落,但後來聽到溫書棠主動要牽手的時候,他心情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就變得特別高興。
能這樣牽動他情緒的人,隻有溫書棠一個人。
感覺到溫書棠手上的回應,蕭奕卓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清淺的笑意。
隨後用力地握住她的手,緊緊扣在手心。
蕭奕卓轉過頭看向溫書棠,晚風吹過,帶起了她臉側的幾縷頭發,這一瞬,他的眼中隻放得下溫書棠一個人。
這一眼,就永遠的記在了心裏,等多年之後,蕭奕卓依舊深刻的記得那個夜晚,不經意之間看向溫書棠的那一眼。
幾人很快就到了小院,溫書棠頭一次覺得這段距離這麼短。
在孩子們回過頭之前,兩人放開了手。
或許是不想再看到蕭奕卓那樣失落的表情,溫書棠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在人前牽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看場合。”
蕭奕卓知道她這是在安慰他,黑眸染上笑意,點了點頭低聲道:“嗯,我知道。”
看到他這一笑,溫書棠的心立馬就開始怦怦跳,她立馬收回了視線。
救命,這太犯規了,蕭奕卓真的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她對蕭奕卓簡直沒有一點抵抗力啊。
原來兩人的關係並不親近所以溫書棠這種感覺並不是很強烈,但自從昨夜確定心意之後,溫書棠覺得蕭奕卓的每個動作都能狠狠戳到她心中的那個萌點。
簡直受不了,隨時受不了。
走進院子,蕭野回頭偷偷打量溫書棠的臉色,發現娘親臉上並沒有生氣的神色,反而還有一點點紅。
他心中有些疑惑,這晚風挺涼的啊,娘的臉為什麼還這麼紅,很熱嗎?
蕭澤和蕭琬也都在觀察兩人的表情,心中有了不一樣的猜想。
溫書棠注意到了三個孩子的目光,發現這三人都在偷偷打量她,頓時心中有些疑惑。
這仨小孩今天是怎麼了?早上也這樣盯著她看,晚上怎麼還看呢?
站在她身邊的蕭奕卓自然知道孩子們有這樣的反應是為什麼,他握拳抵在唇邊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時候不早了,都快去洗漱睡覺。”
聽到蕭奕卓的話,孩子們都收回了視線,一溜煙跑回房間。
回到房間關上門之後,蕭野率先發出了疑問:“娘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哎,爹的情緒好像也挺好的。”
“肯定是娘大氣,不會跟爹糾結這些小事的。”蕭琬坐在凳子上笑著說道。
蕭澤並沒有說話,隻是眼中帶著兩個孩子看不懂的光。
爹爹哄人的技術肯定是越來越高咯。
初二初三溫書棠一家人都去柳素芬家待著幫忙,溫書棠覺得趁著過年的好好陪陪兩位老人家。
初四早上,正當幾人收拾東西打算出門的時候,卻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不多時,兩輛馬車穩穩地停在了溫書棠的小院門口。
從車上走下來兩個穿著華貴的男子,溫書棠站起身回頭看去,挑了挑眉抱臂看著穿的越來越招搖的宋舟白。
這人怎麼回事,過個年把自己打扮的這麼騷包,跟花孔雀似的。
宋舟白穿著一身青綠色的錦袍,頭上束發的發冠上還鑲嵌著幾顆看起來就很貴重的寶石。
他一見溫書棠就笑了起來,走到她身前行禮朗聲道:“溫娘子新年好啊,我和阿晟來給你拜年了。”
一旁的裴晟穿著倒很是沉穩,一身白衣長袍,腰帶上繡著花紋,整個人人看著大氣穩重。
他臉上浮現出笑意,走上前對著溫書棠作揖道:“溫娘子,新年好,在下給你拜年了。”
溫書棠挑眉看著這倆人,好家夥,行這麼大禮,不知道的還以為溫書棠做了什麼事呢。
“兩位快起來吧,你我平輩,哪兒用得著這麼大禮。”
溫書棠看著裴晟的穿著,視線落在他的發冠和腰帶上,挑了挑眉:“裴公子看起來不太一樣了啊。”
這腰帶上的花紋如此繁重,而且他的發冠與宋舟白的並不一樣,看著就給人一種莊嚴沉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