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澤聽到屋外的動靜,掀開被子下床披上外衣推開門,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蕭野和溫書棠,愣了一下隨後走到蕭奕卓的身邊。
“爹,娘和阿野這是在幹什麼?”
“她在教阿野習武。”蕭奕卓簡單的解釋了一句,視線一直沒離開溫書棠。
蕭澤明了地點點頭,看向兩人的眼中帶著探究,習武為什麼要做這個動作?阿野看起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一刻鍾很快過去,溫書棠暗自咬牙,這身體真是太差了,僅僅十五分鍾就已經有發抖的跡象,腿酸的感覺快站不住了。
這要是她原來的身體,別說是十五分鍾,就是幾個小時也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堅持下來。
汗珠從額角滑落模糊了眼前的視線,溫書棠隻是眯了眯眼睛依舊沒有動。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訓練了,也很久沒有感覺到運動的燥熱,身上每一寸皮膚每一滴血液都叫囂起來。
蕭奕卓站在旁邊注意到溫書棠的表情,忍不住一怔,此刻的她身上有種別樣的氣質,跟平常那溫和的感覺不同,現在的溫書棠就像是一隻蟄伏隱忍的猛獸,隨時等著給敵人致命一擊。
他從來沒有在一個女子身上有過這樣的感覺,溫書棠是第一個。
半個時辰過去,蕭野實在堅持不住雙腿一軟跌倒在地,雙手撐著地麵大口喘著粗氣。
“不行了。”
溫書棠也緩緩站起身,這次的時間確實有點長了,她的膝蓋也有了酸痛的感覺。
“阿野感覺怎麼樣?”
“疼,尤其是小腿,酸到沒感覺了。”蕭野皺著眉伸手捏了捏酸軟的小腿。
“這隻是開始,以後練的東西肯定還會更累,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還要堅持嗎?”溫書棠垂眸看著蕭野的眼睛,似乎想從中找出一點點退縮的痕跡。
蕭野抬起頭,眼中一片清明,呼吸雖然急促但卻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我不會放棄的。”
沉默半晌後溫書棠點了點頭:“好,今天先休息,以後每天紮馬步一個時辰,什麼時候阿野能做到紮馬步一個時辰絲毫不抖了,我們就進行下一步。另外我每天會和你一起練,別想著偷懶”
“好。”蕭野撐著身體站起來,雖然小腿酸得厲害,但他卻從中感覺到了一絲快意,那是一種酣暢淋漓的舒爽。
他心中愈發興奮,開始期待日後的鍛煉,絲毫沒有半點膽怯的意思。
蕭澤站在旁邊看著自家弟弟的神色微微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蕭野對一件事這麼堅定,而且他臉上露出的興奮和期待讓他整個人更加生動起來。
蕭野似乎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蕭澤的視線落在同樣滿頭大汗的溫書棠身上,他就知道娘一定能幫助阿野解開心結。
夕陽漸落,廚房中升起陣陣炊煙,不多時蕭琬便端著冒著熱氣的小菜走了出來。
見到大家都在院子裏有點驚訝:“怎麼都在外麵啊?快來吃飯吧。”
說完端著菜進了屋子。
蕭奕卓和蕭澤率先去幫忙端菜拿碗筷。
溫書棠則是和蕭野一起去洗手,蕭野剛剛坐在地上,手上身上都沾染了塵土。
鍛煉完出了一身汗,用清水清洗掉身上的粘膩這樣的感覺很是舒服。
洗掉汗水擦幹臉上的水漬,溫書棠轉頭看向一旁的蕭野,目光柔和。
一家人吃完飯天色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蕭野今天確實累著了,早早就回了房間休息。
等蕭澤和蕭琬幫忙收拾完飯桌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蕭野已經躺在床上沉沉睡著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輕手輕腳的休息。
溫書棠回到屋子先是灌了一大杯水,這一下午她的嗓子都快冒煙了。
蕭奕卓看著她的樣子抿唇淺笑:“早些休息吧。”
溫書棠點點頭,洗漱完之後直接爬上了床,躺在床上看著屋頂愣神。
太久沒鍛煉,今日忽然動了動身體,感覺整個人都疲憊得厲害。
等蕭奕卓吹滅燈上床之後她道:“跟我說說三個孩子的爹娘吧。”
蕭奕卓沉默片刻隨後才開口:“他們的爹都是京城禁軍中的人,是我的部下,阿澤的娘是京城有名的繡女,阿野的娘親是京城酒樓中最年輕的掌勺女師傅,琬兒的娘是世族家的一位庶女。”
“後來國運不濟,民間遭了災荒,鄰國狼子野心趁亂攻城,邊界地方的好幾座城池都被占領,他們奉命奔赴邊疆退敵,阿澤的爹爹就是在那場戰役中犧牲的,他的娘親本來腹中有孕,聽到這個噩耗急火攻心,早產血崩一屍兩命。”
兩人都沉默下來,溫書棠更是緊緊抿唇,無法想象當時的蕭澤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那年阿澤七歲,雙親俱隕,我去接他的時候,看見穿著破爛的他正躲在院子裏一個人哭泣。”蕭奕卓在黑暗中皺起眉,一想到當時蕭澤的模樣他就忍不住心口一緊。
溫書棠說不出現在是什麼感受,隻覺得心口泛起一陣陣細密的疼痛。
蕭奕卓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阿野的爹爹離世,其實是因為我的原因。”
他語氣低沉,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愧疚。
溫書棠側過頭看他,她明顯感覺到蕭奕卓的情緒低落了下來。
其實經過他的描述,溫書棠已經大致猜到了蕭奕卓的身份。
與京城禁軍有關的還能有誰,而且他還有部下,這身份呼之欲出。
“阿野娘親的事情阿澤已經跟我說過了,我實在沒想到,兩個孩子竟然會有這樣的童年。”
溫書棠心中愈發不是滋味,她現在很心疼這幾個小孩,雙親去世,後娘虐待,也難怪他們最後黑化成全書最大的反派。
要是這些事落到溫書棠的身上,難保她不會變成這樣。
“所以一開始知道你欺負他們的時候,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蕭奕卓聲音冷清。
溫書棠沉默,她現在能理解蕭奕卓一開始對她的態度為什麼那樣惡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