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稚嫩的童聲,大嗓門的周彤也噤了聲,站在院子裏的人紛紛轉頭看向站在屋子門口的蕭琬,眾人臉上神色複雜。
溫書棠壓下心底的不安,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蕭琬身邊蹲了下來,臉上揚起一抹淺笑。
“你爹還在外麵忙呢,他要幫助一個小朋友,所以還要晚一點才能回來,琬兒再乖乖等一等好不好?等你爹回來了再帶你去鎮上玩。”
聽到溫書棠的話,蕭琬圓溜溜的眼睛神采飛揚,用力的點了帶你頭答應道。
“好,那我乖乖等爹回來。”
溫書棠溫柔地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不等她說什麼,蕭野在她身邊一臉得意的說道。
“我就說嘛,爹是大英雄,一定是去做好事了,咱們隻要乖乖等他回來就好咯。小妹就別擔心啦。”
說完就拉著蕭琬往屋裏走:“走吧,我們還是去陪著外祖母吧,爹爹走之前說了,要我們照顧好外祖母,幫娘分擔的。”
蕭野懂事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懷著孕的周彤,她忍不住紅了眼眶,懷孕的人情緒起伏比較大。
她捂著嘴有些抽泣,靠在溫瑞洲的懷裏緊緊抓著他的衣角。
溫書棠隻是感覺心中很溫暖,一個人能有這樣乖巧的孩子簡直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溫瑞洲看著蕭野和蕭琬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大家都知道在雪山上逗留時間太長的後果是什麼,但是大家現在誰都不能把最壞的結果說出來。
蕭澤站在一旁,俊秀的眉毛此刻微微蹙起,和蕭奕卓皺眉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他並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看著溫書棠。
他感覺到院子裏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況且他剛才明明看見後娘一臉著急地從院子裏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又滿臉冰霜地回來了。
直覺告訴他,事情並沒有溫書棠說的那樣簡單,蕭奕卓可能出了什麼事。
但是蕭澤並沒有直接問出口,而是也轉身進了房間。
“娘,我也去看看外祖母。”
溫書棠並沒有發現蕭澤的異樣,以為他也聽進去了自己的話,懸著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把三個孩子都哄回去之後她轉身看向大家:“爹,大哥二哥還有嫂子,這件事還是先別告訴孩子們和娘了,娘受不了刺激,孩子們也都太小。”
眾人紛紛認同地點了點頭,他們都覺得溫書棠說得有道理,他們也能守住這件事。
周彤也紅著眼眶點了點頭:“小妹你放心吧,這件事我們絕對不會告訴他們的,你也放寬心,千萬不要把自己也熬壞了。”
“我知道的嫂子,你別擔心,行了大家都快回去吧,冰天雪地的,別凍著了。”
等到幾人回了屋子,溫書棠也獨自回到了房間,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蕭奕卓平時皺眉淺笑的樣子現在全都在溫書棠的腦中浮現了出來,她很不喜歡這樣像是在懷念亡夫的樣子。搖了搖頭想把腦袋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
不多時,房門被敲響,溫書棠應聲看去,蕭澤推開門站在門口。
“娘。”
“阿澤來了,怎麼了?你外祖母怎麼樣?”見到是蕭澤,溫書棠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對著他招了招手。
蕭澤走進房間,轉身看了一眼確定弟弟妹妹都沒跟來才把房門關上,一言不發地走到溫書棠身前。
見他這樣凝重的樣子,溫書棠心頭一跳,難道蕭澤知道了什麼?
“爹是不是出事了?”
果然蕭澤下一句就問出了溫書棠心中擔心的事情,她先是一愣隨後歎了口氣。看來果然瞞不過年齡稍大,心智已經成熟的蕭澤啊。
“也不能說就是出事了,現在聯係不到他,隻知道你爹現在獨自在後山上。”
聽到這話的蕭澤立馬就瞪大了眼睛,獨自在雪山上?那豈不是凶多吉少?
注意到他驚訝的表情,溫書棠又補充道:“但是你爹他武功高強,應該是沒事的,估計隻是現在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一點阻力,再等等,他肯定能回來的。”
驚訝過後的蕭澤也很快就恢複了冷靜,他鎮靜下來,想到自家爹爹的身手也安心下來。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問道:“不是說村民伯伯們都跟著一起去了嗎?怎麼隻有爹一個人還在山上?”
蕭澤一句話就問到了點上,溫書棠神色複雜地看著他,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該誇他聰明呢還是太敏銳了。
溫書棠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將事情真相告訴蕭澤,他作為家裏的長子,理應知道這件事。
“村長陳瑞和大家與你爹在山上走散了,他們受不住凍所以就先下山了。”
蕭澤垂在身側的手立馬就握緊了,他眼底猩紅,聲音有些低沉。
“所以爹如果出事了,那些人就是罪魁禍首對吧?”
聽到他這麼說,溫書棠忽然眉心一跳,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好的感覺,抬頭一看果然發現蕭澤的表情有些陰狠。
壞了,這小子不會因此怨恨村民從而黑化吧?這不就讓他走上原來的反派道路了?這可不行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溫書棠立馬解釋道:“不不不,不能這麼想,大家也是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犧牲才做出了這樣的抉擇,阿澤你可不要多想啊,大家肯定還是善良的人居多。”
“可他們怎麼能讓爹一個人落於危險的境地呢?”蕭澤臉上露出一抹偏執,緊緊握著的拳頭昭示著此刻他心情有多激動。
溫書棠一聽更加頭疼,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了搖,沉聲道。
“阿澤你好好想想,如果讓大家為了找你爹而送命,那你爹會高興嗎?他的願望難道不是保護大家嗎?如果不是這樣他怎麼會答應和村民們一起上山呢?如果你現在因為你爹爹而怨恨村民甚至以後還要來找他們報仇,你爹能高興嗎?而且我平常是怎麼教你的,待人要和善,絕不被仇恨與憎惡帶偏,你都忘了?你可是大哥,如果你都這樣極端,那弟弟妹妹以後學你怎麼辦?”
聽到溫書棠這一番話,蕭澤的眼底頓時恢複了清明,身側握著的拳頭也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