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主在思索，在整理某些舊事。
他活的歲月太久，某些記憶都發黴了，被隨意丟在角落中，若不細心去翻閱，就會漸漸淡去，從此了無蹤。
半晌，佛主苦笑道：“抱歉，好像關於相關的一切記憶都泛黃了，尋不出完整。”
“什麼意思？”林凡皺眉。
這可是佛主。
怎麼可能記憶泛黃，怎麼可能在自己的魂海中尋不到完整的記憶？
不應該是隻要瀏覽一遍，哪怕天崩地裂，哪怕地久天長，都可以尋出來嗎？
佛主道：“像是有人在我的魂海之中斬了一刀，斬去了太多記憶碎片，所以現在，關於那些記憶，都是殘缺的，不完整的，連貫不起來。”
“什麼？”林凡略感驚訝！
這可是佛主！
佛宗的創始人，沒有之一，曾冠絕了不止一個紀元，權利震古爍今。
但他竟然懷疑，有人在暗中，在他不知不覺中出手了，斬了他的某段記憶。
“出家人不打誑語，的確如此，我很努力與認真的去尋求記憶線索，但零散而雜亂，尋不出完整了。”佛主也冷汗淋漓。
他敢肯定，若真有這種事發生。
定然是在他全盛時期，在他主宰紀元沉浮的那段歲月中。
但也就因這樣，那就更恐怖了。
全盛時期，他自認亙古而今，隻有少數的那幾位大神能勝。
隻是能勝。
而非碾壓。
可就在那等時候，有人斬了他的記憶。
“的確，我找到了斬下我記憶的痕跡。”佛主汗珠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了：“是誰？”
林凡沉默：“你還能想出多少關於這段記憶的舊事？”
佛主冷汗淋漓：“我隻知，開天後，這世間有第一神，亦有第一魔。”
林凡皺眉。
第一神，他當然知道，且不止一次聽過。
但這第一魔，他的確第一次聽聞。
佛主道：“神魔並立，哪個紀元璀璨而奪目。”
“然後呢？”林凡追問。
佛主無奈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更多的東西都被斬去，我記不得了。”
林凡不再說話。
他看向遍地的遺蛻，輕輕撚起其中一塊。
銀白，流露著瑩瑩光輝，其上還殘留著極為恐怖的法則。
“他莫非走的比我更遠嗎？”
林凡低語。
若是這樣，那就太不妙了。
林凡覺得，這魔身，本就是他的一部分，是他力量的分割體，是在他迫不得已時斬下的部分道行。
無數年來。
王不見王。
但彼此之間，都知曉，兩者必有一戰。
或是主身吞了魔身，又或是魔身吞了主身。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林凡覺得自己大意了。
事實上，他與魔身之間，一直有著不可磨滅的因果線。
初期時，因果粗壯如山嶽。
但不知不覺之中，竟然隻如蛛絲般了。
“你是要蛻變成一個全新的個體，抹去你我之間所有的因果嗎？”林凡眼中殺意濃鬱。
魔身怎敢？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林龍曾在某個世界之中，短暫與魔身相逢並交手，那時候林龍就曾提到，魔身很強，但他沒有在乎。
莫非自己真的在養虎為患嗎？
事實上，他一直將魔身當做蠱蟲在養。
覺得魔身越是強悍，吞噬之後，自己的實力自然就會越強。
但現在，事情好像有點超乎自己的想象了。
“施主，剛剛的那個你，很強。”佛主開口：“哪怕是貧僧全盛時期想要擒下他，都會很棘手。”
林凡沒有理睬。
他盤坐在魔身所在處，閉眸，在感悟此地的魔道規則。
半晌後，林凡渾身魔氣滾滾，那雙金色的眼球都變的猩紅了。
“施主，你要作甚？莫非要舍棄神道而入魔嗎？”佛主臉色變了。
若為真。
那影響太大了。
會顛覆某些人萬古的籌謀。
佛主愁眉深鎖，他在思索，要不要打斷林凡的感悟。
但最終，他沒敢出手。
隻因，誅天靜靜的懸在林凡身側，佛主能很清晰明顯的感覺到，林凡的兩口器，都鎖定了他，但凡他敢亂動，定然會迎來最為恐怖的攻擊。
林凡一座三千年。
他並非是要舍棄所謂的神道。
而是想要知道，魔身從這第一魔處，得到了些什麼，感悟了些什麼。
他真的覺得，自己有點養虎為患了。
三千年後，林凡睜眼。
他知道了魔身走到了哪一步，他心安了。
還在他的掌控範圍內，當然，與他的差距不大了，不能碾壓之，一股無形的壓力就這般襲來了。
“施主一夢三千年，道行又有劇增，可喜可賀啊。”佛主開口，眼中全是豔羨。
修行到了這一步，莫說隻是三千年，三萬年能有寸進，都已經極為了不得，是很逆天的事。
林凡的目光，越過第一魔，看向虛無。
佛主道：“真不知這方世界究竟多恐怖，隻是進門而已，就有第一魔的遺體。”
林凡沒有說話，一條神橋貫連東西，他踏足神橋上，佛主趕緊跟上，兩人一步十萬裏，迅捷向深處而去。
他們離開大概五個呼吸。
有詭異生靈追逐而至。
“他的氣息在此逗留許久，這方世界，在上古時期早就被打破，我們在此地斬他，不會驚動那幾位。”
“那就迅捷殺死，他事關重大，有高懸世外的無上強者，在冥冥之中看見了未來一角，他腳踩諸世神祇之骨登臨最是至高無上的王座。”
“他身旁很跟隨著佛主，也是個棘手的對象。”
“一並殺了，老禿驢而已，上古前就被擊潰了道果的廢物。”
……
但很快，這幾人就慘叫了。
當他們途徑第一魔遺骸時，這遺骸竟然出手，大發凶威，在這幾人驚恐的目光中，直接將他們撚殺了。
與此同時。
高懸世外之地。
“命運不可更改，我們注定要成為那人的腳下枯骨嗎？”這人太強了。
身形很瘦小，不過一米五。
但他盤坐星空時，給人一種世間萬物，皆在以他為中心，宇宙一切的生滅等，皆隻在他的一念之中。
這是世外之地，除最頂尖的那幾人外，其他人根本無知無覺。
但此時，這世外之地，有凶厲的殺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