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隻是暫時。
天下哪裏有白吃的午餐？
諸神將萬靈收入不健全的小世界中，定然有所圖。
但就如林凡所言，至少暫時來看，這是最好的結局。
至少能保下一部分的有生力量，相當於變相的為修者界續命。
因果這東西，修為越是高深就越是忌憚，越是不願沾惹，諸神替萬靈承了末法時代陡然降臨的因，那萬靈自然要償還諸神的果。
末法時代越發的恐怖，大道離去的速度越發的快了。
哪怕是神居中的眾人，都漸漸的被影響了。
有聖者在短短三年之內，像是蒼老了十萬歲，就連身材都佝僂下來。
有帝者在末法時代降臨的那一刻，就感覺生命力在以急速流逝。
有主宰跌落境界，漸漸的，能動用的術法與大神通減少。
歲月流逝。
轉瞬末法時代降臨三千年。
大界中，已經看不見修者的存在了。
全都蟄伏，或是獻上忠誠與信仰，進入諸神並不健全的小世界中去。
三千年，滄海桑田。
俗世換了不知多少代人，漸漸的，所謂的飛天遁地成神成聖，真的成為傳說，成為說書人口中招攬生意的怪誕之談。
哪怕是小武，為當世神祇，也漸漸的長出第一根白發。
事實上，若非是小希不斷煉製各種珍貴寶丹，小武不可能還保持著全勝狀態。
舉世皆寂。
神居懸浮在諸天之上，頗有一種諸人皆醉我獨醒的寂寥。
第五千年。
小武眼中神采不見，哪怕以道行燃燒，想要祛除白發都不行了，根本祛除不完，就連從未彎過得脊梁，都彎曲了下來。
“師尊，徒兒無用，撐不住了，維持不住神祇之位。”小武跪在林凡麵前，在這裏開口，麵容很苦。
他覺得命運很不公。
曆史上，哪一尊神祇，都是俯瞰紀元沉浮主宰世間萬萬年。
可他成神後，卻是沒有真正有一天君臨天下，更是遇見了從所未見的末法時代，不得不掉落神祇位。
林凡盤坐五千年。
若非是氣息從未有過任何衰減，任何人從他身旁路過，都會將之當做是一個形象的雕塑，而非真人。
此時，林凡眼皮微微煽動，讓舉世都轟隆！
那沉眠與逝去五千年之久的大道與規則，像是因林凡雙眸的睜開而被喚醒，短暫刹那，舉世似又回到可修煉的崢嶸歲月中。
“師尊，莫非你走到哪一步？”小武驚悚，而後振奮。
林凡搖頭：“並沒有，我隻是在追尋某些因，在尋某些果，在明悟我是誰，誰是我。”
“師尊，你在說什麼呢？”小武不解。
林凡沉默：“我是誰。”
小武眉頭緊緊皺起。
他狐疑，自己的師尊是否修煉出了岔子。
為何會發出這種近乎與白癡的問詢。
“算了，你未走到這一步，你不懂我在說什麼。”林凡搖頭，而後笑道：“不用擔心，你與小希去我的世界中吧，那世界被我補全了，可以讓你們長盛不衰。”
“師尊，那您呢？”小武詢問。
林凡微微沉吟：“我需要在大世沉浮，那條路，我快走到頭了，隻是有些割舍暫時難以下定決心。”
很快。
神居轟動！
事實上，五千年過去，最先追隨小武的那一幫人，幾乎都死去了，餘下的都是他們的後代。
這麼多年來，一直依靠小希提供的各種丹藥勉力修煉，當然也與林凡不時逸散出的道則等息息相關。
“全新的世界！”
“誰說少年不英雄？此次前往新的世界，我定崛起，重現先祖榮光！”
“成聖成神，不再是虛妄之言，修道之巔，我來了！”
人聲鼎沸。
竟然足有十萬人！
全都是資質不俗者，當然不隻是神居人，這五千年中，小武不時以神通與手段，從大界中邀請一個個資質逆天者進入神居常駐。
小武知曉，若是在修道長隆時，這些人，都有資格去穩定至高。
林凡的大界敞開。
鳥語花香，人聲鼎沸，大道隆隆！
這讓神居眾人都震撼了，迫不及待衝入其中。
林凡一直不曾露麵，依舊盤坐著，他皺眉看向遠方，他能感知到，在他張開自己小世界的刹那，至少有五道或是貪婪或是震驚的目光，緊緊的盯瞪著他的小世界。
但他無懼！
五千年前，他就已經能獨自殺神。
更遑論是現在？
“道友。”
但讓他意想不到的一人來了！
“嗬，三千年前，來到我身前，汲取我之道韻的是你吧？”林凡冷笑著看向來人。
這是一個禿頭。
準確說，這是佛宗佛主！
“是。”佛主點頭：“我當時快圓寂了，快化道了，冥冥中嗅到道韻所以茫然隨本心而來。”
“嗬，是嗎？”林凡嗤笑：“那為何在感知我生命依舊後，又倉促逃竄？”
佛主沉默：“你太強，氣息驚古今，哪怕是在我那個時代，我都未曾感知到有如您一般強大之人，故而被驚走。”
“那你今日所來為何事？”林凡開口詢問。
但事實上，對佛主極為忌憚與防備！
這是一個近乎貫穿了整部修煉史的大人物。
“求您庇護。”佛主開門見山。
直言佛宗落幕，他這種依靠信仰而存的生靈，注定要腐朽。
並且，末法時代降臨的太突然與快，想要改路都來不及。
“如果我不答應呢？”林凡起身，就這般看著這個史前大鱷。
他關注這佛主太久了。
準確說，應該是這佛主盯上他太久了。
從小武成神至今，那些隱秘的角落中都有這佛主的存在。
“我願成為您麾下的兵卒，隻求能在苟活一世。”佛主開口。
林凡嘲笑道：“以佛而言，死去才是真正極樂的開始，你身為佛主，竟然懼怕死亡》？”
“那是對信徒而言，這世間，輪回不存，因果不在，死也就死了，哪裏來的極樂，哪裏來的往生？”佛主歎息。
“所以，你現在跌落神境了？”林凡眯眼。
他看不透佛主。
這才是大問題！
這佛主身上諸多因果纏身，更有詭異的烏光纏繞在他的神魂上，讓他一切看上去都雲山霧罩，不真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