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道友。”
哪怕以林凡的心境，在聽見這句話時，竟然都感覺溫暖而熨帖！
隻因，這公孫瓚是第一個有此認知的禁區主。
在此之前的每一個，都認為三千界的興衰勝敗等與他們無關。
本身是禁區，就可高高在上，就可事不關己，可一直坐觀歲月沉浮，紀元落寞。
公孫瓚捏著白子，靜靜的盯著那星羅密布的棋盤，歎了聲，道：“如天鬼，似天倉等禁區，格局是小了些。”
他緩緩落下一子，一個身著青色鎧甲的大將豁然從白子中衝殺而出，這大將宛若真實的生靈，衝上蒼穹後，演化出一柄長弓來。
要彎弓射天龍！
林凡眼神陡變，也趕緊一子落下，而後棋盤上的黑色棋子全都燃燒起來，金色的烈焰炙烤周遭，而後又化作衝天的火束狂湧出去，在那火光中，那本被壓入下風的真龍竟然是再生龍鱗，龍鱗金黃，秩序與符文發光。
“好手段。”公孫瓚有點震驚的盯著林凡，道：“神主還未真的到達這個境界，可對於道則與秩序等的領悟，完全不輸給我們這層次的人，就單隻是這份資質，足以撼動古今。”
“穀主謬讚了。”林凡笑著。
公孫瓚道：“我從不誇讚任何人，你是第一個。”
他說的嚴肅而認真，而後兩人再沒有話語，隻是自顧自的你一子，我一子，不停的落子。
這些落下的棋子，或是相互相融，又或者是或者宛若真實的生靈於天穹上去拚戰，讓人目眩神迷，讓人敬畏莫名。
極遠方。
“這到底是誰？竟然能與父親與大道對弈。”
公孫無忌震驚，而後看向自己的風鈴：“小妹，你是從哪裏挖出的這怪胎。”
風鈴咂嘴：“我哪裏知道他是誰？”
公孫倩影神情也很凝重，而後冷笑道：“管他是誰，既然來到絕情穀中，自然就要守我絕情穀的規矩，有父親與諸多太上在此，也完全不怕他敢胡來。”
“那是，父親可是無敵的。”風鈴點著小腦袋。
“轟隆！”
陡然整個涼亭都爆開了，與此同時，天穹上的廣闊戰場也在刹那之間崩塌，那些正拚戰與廝殺的生靈都消失了。
而在涼亭下的林凡與公孫瓚，都同時起身，互相都以一種佩服的眼神看著對方。
“我敗了。”
“我輸了。”
林凡與公孫瓚竟然同時開口，坦誠是自己敗了。
“是我敗了。”林凡歎了聲，移開目光，道：“絕情穀主，驚豔當代，絕豔此紀。”
公孫瓚苦笑道：“是我敗了，你還不算這個境界，可能與我拚到這一步，所以是我敗了。”
而後，公孫瓚眼神微微凝重，道：“而且，這隻是道則與秩序的比拚，若是真的生死大戰，我能感覺到我會敗，必死，你走的路與我的不同，相較來說，你的戰力是要強一些的。”
“哎呀……你們到底是誰勝誰敗啊。”
敢在這個時候，能在這個時候這般開口，也隻有公孫瓚最是寵愛的風鈴，其他人都不行，哪怕是公孫無忌與公孫倩影，這時候都依舊在極遠處，不敢靠近。
“你這妮子，總是沒規矩。”公孫瓚輕斥，而後又無奈的看向林凡，道：“這是小女，被寵壞了的壞丫頭，神主莫要見怪。”
林凡哈哈一笑：“鳳玲小姐性情憨厚而耿直，可是討人喜歡呢。”
公孫瓚嘿嘿一笑，道：“也就是你家那兩個小子都已經成親，否則倒是可以讓他們接觸接觸。”
風鈴表情一苦，嘟嘴道：“父親你總是這麼說，你就這麼希望我嫁人嗎？”
而後，風鈴突然回眸，不可思議的盯著林凡，道：“你就是神主？現世之主林凡？是哪個一人橫掃幾大禁區主，逼得他們不得不求和的傳奇？”
林凡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公孫瓚道：“好了，閨女，你下去吧，我與神主有事相商。”
風鈴不滿的嘟囔，但最後還是離開了。
“風鈴小姐……”林凡眼神眯起，道：“想來以絕情穀的手段，不至於沒有方法與手段讓她走上修道這條路吧。”
公孫瓚笑著，道：“這妮子性格溫厚而純良，不喜爭端與殺戮，我試探過，她不喜歡修煉，便任由她瀟灑自在。”
林凡微微沉默。
公孫瓚道：“走上修道路就真的好嗎？就如你我，走到這一步又得到了什麼？還有在我們之上的孕道等等大物，他們真的就沒有後悔過嗎？”
林凡眉頭皺得很緊。
公孫瓚道：“修者有修者的世界與軌跡，俗世中的芸芸眾生也有自己的命運軌道，兩者誰能更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傲然一笑後，公孫瓚道：“有我的存在，我可保小女百年安穩與快樂，可若是她走上修道路，我沒有這種把握，能護她一生安康。”
林凡不再說話。
“走，我們兩個得好好聊聊。”公孫瓚邀請，道：“給我說一說天上，給我說一說現世，我很好奇。”
房中。
林凡看著正前方的那口冒著寒氣的九天寒玉打造的棺槨，眼神微異。
公孫瓚道：“其內是在下的亡妻。”
林凡麵容微肅，趕緊彎腰行禮。
“其實上我的本意是要給她尋來混沌石的。”公孫瓚歎了聲，道：“可遍尋而不得，最終是滅了一個禁區後才搶來這九天寒玉。”
苦笑一聲，公孫瓚道：“我這一生無愧於心，唯有滅禁區這件事上，讓我深思與反問至今。”
林凡沉默。
但無論是九天寒玉，又或者是混沌石，都是無上的棺槨材料。
後者不消說，已然提到過多次。
就隻是九天寒玉，據稱有凝聚亡魄與亡魂的天大功效，傳聞中，死者若是被安置於以此打造的棺槨中，總有一日可再聚了魂與魄，能再見天日。
可這都是傳說罷了，就如混沌石一般，在林凡看來，這隻是人美好的憧憬，但根本不會發生。
“穀主至情至性，想來與穀主的個性，也並非就真的隻是滅族奪寶，內中自然有講究。”林凡灑然一笑，道：“所以，穀主又何必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