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小諾開口，眼中盡是不解！
隻是去看一眼，有這般費力與堅決嗎？
那些女子，都在角落處，默默的關注著林凡的一切。
她們應該可以算是林凡幼年時的紅顏吧？
隻是錯托了一顆心，注定是不歸路。
“我回來就是看看她們，現在看她們，我不知道能說什麼。”
林凡很低沉，看向小諾，道：“囑咐小希，好好對她們，哪怕花費天大的代價，也要為她們延壽。”
隻是這一句話，林凡便離開了。
當然，他將傾城與追月帶走，其餘的女子，他都用了手段將她們送來神庭。
“嗬嗬……你走了，竟然都沒來得及與我說一句話……”
藥出塵在笑，李青璿也在笑，隻不過有淚。
她們不年輕了，鶴發雞皮。
知曉林凡回歸後，她們精心的打扮，穿上了姑娘時的紅妝，滿懷期待，結果又是一場失望。
“他總是很忙的，這不怨他。”
藥出塵笑著，她看向李青璿，道：“就你我現在這模樣，就算他真的來見你我，你我莫非又會見他？”
李青璿沉默，片刻後搖頭，道：“不會。”
而後，她補充道：“我不知我在他心中是否還有印象，但就算隻是一個奢望，我也隻希望他永遠記住我最美的模樣，而非是現在這般垂垂老矣的醜態。”
“我又何嚐不是如此啊……”
藥出塵長長一歎，而後道：“見了他，誤了我終身，隻是，此生真的不悔啊，再來一次都不悔。”
“他那般英雄蓋世，怎會被兒女情長束縛？”李青璿笑著，而後道：“老姐妹，你我年輕時相鬥相爭，不曾想最終卻是相伴了此生呢。”
藥出塵曾經很美，哪怕現在是鶴發雞皮，都依舊能夠從那輪廓上看出曾經的風華，聞言她笑著，哪怕是那皺紋，都有著些許韻味。
“我們走吧，再見他一麵，哪怕並非他之本尊也夠了。”李青璿看著藥出塵，笑道：“就別難為閨女了，她本身可也不容易，還在為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吊命。”
“的確該走了，累人累己，我這模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呢。”
藥出塵點頭。
她們都很豁達。
其實上，按照她們的修為，早該在千年前死去。
隻是心中總有些奢望啊。
總有些美好的夢啊。
怎麼舍得死去？
隻是現在，再好，在逆天的大藥，都已經縫合不了她們千瘡百孔的身軀。
在如何逆天的駐顏丹，也不能撫平那些皺紋，都不能染黑那三千青絲。
所以夢斷了——
“我等了你一世……若還有來世，我還等你，到時候，你能多看我兩眼嗎？”
藥出塵笑著，她與李青璿結伴坐在一顆開得正豔的扶桑花下，有光點緩緩的從她們的軀體中飄出，這是在化道。
“來世……若有來世……我不想再見他……怕又是一場悲劇。”
李青璿的選擇與祈禱，與藥出塵截然不同，隻願來生無他。
“姑姑！”
小諾衝來了，滿臉是淚。
他很強，可以在當下的三千界稱尊。
但怎麼可能忘記幼時，這些姑姑如親母般的照拂與關愛。
“好孩子。”藥出塵笑著，燦若夏花：“大限到了，能多活千年，叨天之幸，怎麼能奢求更多。”
“不！”小諾怒吼，他打出輪回光束，逼出彼岸花，將兩女包裹，但無用，阻止不了她們的歸去。
“姑姑！”
小希也來了，同樣滿臉是淚，身後的林若羨等，都嚎啕大哭。
她們也許不懂生死，但知曉有至親者將離去，也曾常常承歡於她們膝下，此時自然心疼如刀攪。
“父親隻是疊宙手段而歸，真身還在他鄉，陡遇變故急於回歸，他也很想來見兩位姑姑啊。”
小諾在抹淚，他說著違心的話語。
知曉這一切不可逆轉了。
“是真的嗎？”
藥出塵與李青璿的身影越發的虛淡了，飄出的光點越發的多，但聽見小諾的話語，眼中都露出光彩來。
“真的，父親還說，隻要他能真身歸來，第一時間就會來見兩位姑姑，可你們怎麼不等等啊。”
小諾大哭，忍不住了。
“等？”藥出塵長長一歎：“我等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現在我不等了。”
“還等他作甚？他風華正茂，年雖數千歲但若翩翩少年郎，可我們呢？垂垂老矣，雞皮鶴發，見之作甚？不如離去幹淨。”
李青璿開口，而後道：“你們哭個什麼？這不值得悲傷。”
樂瑤來了，眼眶很紅腫，就這般看著在璀璨金光中緩緩消散的兩女。
兩女同樣也在看她。
從未有過交談，相處，但都知曉對方的存在。
“這一世……你隻是運氣好，比我先遇見他。”藥出塵笑著，在最後的金光中，她恢複了年輕時的容貌，風華絕代，儀態萬千。
李青璿亦如是，眼若星辰，朱唇皓齒，美得不可方物。
但這是最後的影像了。
於最極盡的美好中，他們散去。
“父親！父親啊……待你歸來時，你可會後悔？”
小諾揚天咆哮，聲震長空。
樂瑤輕輕道：“小諾，你以親子的身份，將他們葬了吧。”
小諾豁然回頭，道：“樂瑤大娘，請問兒子該將兩位姑姑葬在何處？”
樂瑤慘笑，道：“林家墓地。”
“碑文……”
“林凡之妻藥出塵，林凡之妻李青璿！這還用我教嗎？”樂瑤輕斥。
“孩兒代兩位姑姑叩謝大娘。”
小諾直接叩首在地，壓抑的哭泣被他蠻橫的堵了回去，但大滴大滴的眼淚垂在地麵上。
林家的墓地中，添了兩顆新墳，就緊鄰神庭的陵園。
隻不過，林家的墓地太大了，這兩顆新墳太小了，一點都不起眼。
葬禮也不盛大，靜悄悄。
林凡當然不知這一切事。
當然回到姑射神族時，才知姑射敬已經在他門外苦等了兩個時辰。
推門，林凡一臉歉意，道：“族長請莫怪罪，煉丹入迷，的確不知族長駕臨。”
姑射敬卻是沒聽這些，一臉的緊張與急切，直接道：“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