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始祖的老臉頓時就羞紅了。
柳家真的太窮太窮了，那般多的礦脈等等，全都被如日中天，此時穩穩為神族之首的海家霸占。
可以說，他們這一脈接手的柳家，隻是一個空殼子而已。
“木易、請繼續說下去。”天希看著林凡。
林凡道：“但姑射敬族長不聽啊……總是想著抱上混沌始神族這條大腿後，就能高枕無憂了。”
天希瞥了一眼姑射敬：“你……拒接？”
姑射敬滿臉羞愧，道：“恨不聽先生之言，導致今日大禍，悔之晚矣。”
天希眯眼，道：“那既然阻止不了，你就沒有想辦法化解潛在的那些危機？”
“怎麼可能沒有？”林凡苦笑，道：“當時我曾斷言，以如今的姑射神族形勢，定然有太多太多的叛徒出現，有他族許重諾收買的高層，既然已經決定要將金田礦送給始神族，那就要做到萬無一失。”
“那為何又出了這種事？”天希追問。
“問他啊。”林凡很無辜的努嘴。
姑射敬老臉更紅：“當時是我不聽先生之言，自認為在下有足夠的智計瞞過這些探子、內奸，但看來……羞矣愧矣……”
始神族始祖眯眼，道：“他故作聰明，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說不同的交接時間，以為這樣就能避免被人知曉真實的交接時間。”
“愚蠢。”天希輕蔑一笑：“你為族長，一舉一動整族皆知，更何況你神威姑射神族族長，出門遠行怎麼可能沒有一兩個護衛？”
“大人。”姑射敬眼眸含淚，道：“此事……的確與我姑射族無關啊，以我姑射族此時的形勢，如何還敢去挑事？”
他說得苦兮兮，道：“這段時間以來，我姑射神族隻是苦苦支撐各大神族的打壓、拍擊、吞噬啊……至今不過能掌管三千裏地，哪裏還敢興風作浪。”
天希移開目光。
姑射敬說的這些事，他如何不知道？
但……關他什麼事？
天希坐回原位，手指有節奏的敲著……
慢悠悠道：“誰最急迫，其實嫌疑最大，木易兄是這個意思嗎？這般之多的話語，其實就是在引我們將矛頭對準柳家？”
林凡心中微挑。
這家夥真的太聰明，竟然直接就懂了他的意思？
但其實上，被窺破這種淺陋的計劃，他早就料想到，所以半點都不意外，聳聳肩，道：“我的確沒有這個意思，一言一行，皆是昨日重現，沒有半點的添枝加葉，也沒有半分的削減。”
天希眉角微挑，看向柳家始祖，道：“你們安插在姑射神族的探子是誰？”
柳家始祖大叫道：“冤枉啊……吾族的確想這般做，不惜許諾各種豐厚的條件，但這姑射神族中的人，都特麼是死腦筋，愚蠢，白癡！竟然寧與姑射神族共存亡，也不會出賣族中的利益。”
“閉嘴！”天希大喝，冷森道：“這句話、你自己信嗎？”
柳家始祖一震，而後冤枉的嚎道：“在下所言、句句屬實啊。”
天希眼中寒意大作，喝道：“我且問你，此時你柳家雖最弱，但沒有滅族之危機，你說若是有人想要收買你柳家之人，能成否？”
柳家始祖慘笑。
“能成否？回答問題！”天希大喝。
“能成。”
說出這兩個字時，柳家始祖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那麼……快要族滅的姑射神族中的族人，為何不能收買？”天希眼中殺意閃爍，音調陡然提高了幾度：“你且說出被你收買的到底是誰，若再不說出……隻能證明，你有最大嫌疑。”
柳家始祖慘笑著。
他看向林凡。
而後長長一歎，跪在地上，什麼話都沒有說。
“大尊……”
皇家始祖開口了，道：“我家收買的是姑射桃桃……是她、是她告訴我的消息。”
林凡差點就笑了起來。
還真別說，姑射神族這般團結，近乎於滴水不漏，他都不敢置信。
這便是一個思維誤區。
這天希等，以己度人。
認為這天下沒有願與族群共存亡者。
柳家始祖豁然抬頭，手指顫抖、獰吼道：“你、無恥！”
“哼！我問心無愧，就是那個女人將正確的時間告訴我的。”皇族始祖冷笑，道：“難道要我向你一般，遮遮掩掩，不真不實？”
始神族始祖眼中的殺意開始彙聚起來，他盯著柳家始祖。
這麼長時間，他一直都沒有說話，但現在心中好像有了某些猜測。
“前輩且慢。”天希開口，道：“此事……多有曲折，為何那些出手者皆死，一個活口都沒留？為何死去的屍體全都是粉身碎骨，又或者是爛成泥？這些都是問題。”
柳家始祖直接癱軟在地了，哭嚎道：“真的不是我柳家出的手啊……他皇家才是第一個挑事的人啊……”
“你這個老雜碎，少在這裏亂咬人，第一個舞動刀劍的，可是你柳家。”
林凡扭了扭頭。
成了。
他今日前來，本就不是要在此地，就以籌謀構殺一尊始祖級生靈。
這根本不現實，他隻是要埋釘子，或者是換句話說——血腥的火種而已。
隻要將火種埋下，時機一到時，自然是會燎原。
始神族始祖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看向天希，道：“他……已經是我認為最好，最後一個有資格擔當那個大任的人選了……”
他很蒼涼，歎道：“我已經很老了，怕是再也培養不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來。”
天希點頭。
很鄭重，道：“我能理解的前輩，但此事……需要查清楚，若是不清不白胡亂殺人，怕是會攪了泰來兄的安寧。
這樣吧……此事交給我天族來查，巡狩的手段，想來前輩也多少知曉些，就是不知前輩可放心？”
始神族始祖眼眸微眯。
天希笑道：“隻要查出凶手，無論他是誰，本尊可做主，一定將他的人頭送到前輩麵前。”
“好。”
始神族始祖點了點頭。
話已經說到這一步，他還能如何？
隻不過，他眼中的殺意不減，依舊在看著柳家始祖。
而此時的柳家始祖，正與皇家始祖亦眼神交鋒，空中不時炸開一簇簇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