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有沒必要這般鄭重？”林凡苦笑，道：“我又不是廢人。”
姑射敬道：“當然知道神師功參造化，但這是我姑射神族的心意。”
林凡笑了笑，在沒拒接。
姑射敬虛影雙手抱拳，道：“那在下就在姑射神族等候神師。”
“好。”林凡點頭。
姑射敬的虛影消失。
這姑射行抿嘴一聲尖利的長嘯，就如鳥鳴，聲傳數以萬裏計，頓時一股股澎湃的氣息便向此地湧來。
竟然足足百人！
他們來了，全是高手。
林凡歎了聲，道：“姑射敬有心了。”
細微之處看真章。
現在，林凡已經完全打消，姑射神族是要誆騙自己前往姑射神族伏殺的這種念頭。
隻因，這百人，全都是臨神層次，雖境界不一，但在姑射神族在這生死存亡關頭，還派遣出這般之多的強者，已經足夠表明他們的誠意。
當然，這更讓林凡心情沉重。
一個破落的，快要被滅族的神族，竟然都還能調遣百尊臨神。
那麼，鼎盛時期的神族呢？
“拜見太上大長老。”
“拜見太上大長老。”
……
這百人到來，本不發一言，隻是看著林凡，眼神火熱。
估計是姑射行向他們傳音後，一群人都跪下。
“太上大長老？”林凡微微挑眉。
姑射行笑道：“大長老融稟，所謂太上大長老，其實是始祖定下的稱謂，在吾族中，這個稱呼代表的是，隻在族長之下的權利，甚至於能左右族長的決定。”
“其實上，這個職位……已經有三千年沒有出現在族中了。”
有一尊臨神四境的強者歎息開口。
“是啊……若是太上大長老沒有破鏡時道果坍塌……哪怕始祖出事，又有誰敢欺吾族？”
又有人開口。
林凡微微挑眉。
看來，這太上大長老這個稱呼，在這姑射神族可是太重要了，權力未免也太大了些。
“走吧，怕是姑射敬等急了。”
林凡笑著。
姑射敬一再而再的向他表露真心與誠意。
那麼他林凡，當然也要投桃報李。
當然，之所以願意進入姑射神族中，最大的原因還是，他還想借助這姑射神族，將這天下再次打爛。
最起碼，要再送一兩家神族上路才行。
這一路有風波。
沿途中，盡是有各種伏殺與殺陣等。
這讓林凡殺機大作。
這些人，盡都是因他而來，隻為殺他。
第一、二次伏殺，姑射神族之人，無論怎樣都不許他出手。
付出三條人命，這才躺平了那個伏殺圈。
第三、四次伏殺亦如是，又付出四條人命，又渡過了一關。
第五次開始，林凡強勢出手，鎮殺一切。
所謂的保護他，所謂的以血與骨躺平回歸路，其實說到底，隻是姑射敬的再一次表真心。
那麼林凡既然相信了他的真心，又何必再去試探？
況且，看著別人以人命去躺平本屬於自己的劫，以林凡的個性，又怎能視若無睹？
所以、他出手了。
隻不過依舊留了一手，並沒有將真正的境界修為暴露出來，隻是露出臨神五境的修為來。
一路輾轉億萬裏，林凡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又破了多少次殺陣與陷阱等。
隻不過到最後來，林凡真的殺得疲憊了，整個人都沉默起來。
木易在顯！
引起混沌界大地震。
對他有仇者，磨刀霍霍。
但諸如流日神族與海家，則是保持了一定的沉默。
前方四千裏，便是姑射神族的神府所在地。
“好荒涼與破敗。”
林凡苦笑。
“沒辦法，原依附吾族的族群等，大多都離去。”姑射行苦笑。
“何止是這樣？哪怕是在吾族疆域內的萬靈，也向其他神族的疆域而去……”
“大長老，這三千裏……就是族群掌控的最後範圍了。”
這一路上一直沉默寡言的那個臨神五境高手開口。
這人很強，沉默殺人，沉默趕路，從未有過其他表情，但現在，他眼中有淚，說出這句話時，一臉憋屈。
要知道，他姑射神族可曾經執掌數千萬裏疆域啊。
“樹倒猢猻散，這很正常。”林凡開口：“沒什麼大不了，丟掉的疆土，打回來就是，掉在地上的榮光，撿起來就是。”
他們說著，談著，再次向前一千裏。
“轟！”
“轟！”
“轟！”
……
接連九道震天的禮袍響起，那禮炮在雲層下爆開，化成九朵巨大的道蓮。
“大長老，這是族長在迎接您呢。”
姑射行微笑。
“姑射敬……有心了。”
林凡眼神出現一絲複雜，繼續向前——
姑射神族所有高層，盡數出現在林凡眼前。
以姑射敬為首，但凡是姑射神族的高層皆在，恭敬而立在距離姑射神族神府三千裏外，在此恭迎林凡。
“拜見太上大長老。”
……
這聲音……
太嘹亮，太整齊。
林凡眼中複雜之色更甚，長歎一聲，道：“家主何必如此。”
“應該的。”
姑射敬笑著，道：“我知你在顧忌什麼，所以……你滿意嗎？”
林凡知道姑射敬說的是什麼。
隻因，他順口提了一嘴，其他族群都要殺他，姑射敬會如何？
若天族要殺他，姑射敬當如何。
所以……
姑射敬就這般，以最隆重的方式，將他迎進族中。
“投桃報李。”
林凡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隻不過，這姑射敬不知道的是，也就是因他如此，故而，無論這情勢再怎麼危急，至少這姑射神族在林凡還在這混沌界時，都能長存。
且，這一路億萬裏來，林凡腦海中形成的各種計劃等等，有關於會大傷姑射神族實力的部分，都被刪減了去。
今夜自然無眠。
姑射敬直言，這一夜，不談其他，隻是喝酒，隻求醉，哪怕是天塌下來，都要等林凡盡興。
林凡自然從善如流，隻不過，酒宴雖好，總有散時。
姑射神族祖祠中，林凡眼神複雜的看著擺在正數第二排的那個牌位，眼神複雜，而後一歎。
“你放心，我替你保下你這神族。”
他轉身，推開門，狂風冷冽的灌了進來，涼颼颼，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