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影徹底從那血團中走出了。
英姿偉岸,眼底深處,盡是開天辟地、宇宙初生的恐怖景象。
他出現,除林凡頭頂雷池,沒有叩拜外,這天下億萬生靈,都在磕頭,在叩首。
“藥擎……”
這身影開口。
這是第一個音節!
哢嚓。
哢嚓。
這聲音太平靜了,也太淡漠了。
但這萬丈道台直接炸裂,出現無數條漆黑的裂縫向上蔓延。
一直到,藥神的虛影忽而一顯,這裂縫才停止向上,否則這裂縫就會導致道台的坍塌。
“桀桀……本神回來了,本神回來了!”
天地回蕩其音,九天上垂落下數道神輝來,直灌而下,為其披上一層神輝,而後一顆烈日緩緩下沉而來,點綴在其冠冕上,更是承托得他神威莫測。
他閉眼,輕輕呼吸,頓時,天地之間無窮的精氣滾滾來!
隻是一個呼吸而已,至少讓整個混沌界的大半疆域荒蕪,綠色不再。
林凡絕望了。
這種威勢,錯非他已成神,否則無能為力。
隻能期盼,有神再臨此地。
“是你……讓我蘇醒過來嗎?”
“叩見鼻祖。”天子行大禮參拜,並簡單而快速的講述了這個時代與紀元的種種。
“我早預見了,後世是無神的年代。”天族鼻祖開口,很和煦,讓人如沐春風,突然,他又驚咦:“不對,此紀會出神,機緣在誰?”
他眼中出現諸多恐怖場景,界生界滅,時空坍塌等,半晌後,道:“奇也怪哉,此紀成神當出自吾之後代……是誰扭轉了天地,膽敢改變這種天數?”
而後,他又咆哮:“誰能助本神後代成就果位?”
他大手探出,探入了林凡暫時不能理解的時空內,天族鼻祖笑了:“既然你們敢逆改天命,本神便撥亂反正。”
那隻探入林凡不能理解時空內的大手似在撥弄,頓時,林凡慘嚎且七竅流血。
他有一種直覺,本屬於他的未來被全部更改了,且,他本尊竟然在漸漸的虛淡下去,像是生命行走到了終點,但更像是,他要被人從源頭抹去,回歸到來處。
“是你。”天族鼻祖的那隻手停下了,俯瞰著哀嚎的林凡。
他閉眸,像是在推演,而後越發的驚訝:“那麼多神祗站在你之身後,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些人共同期待的變數……”
“吼!”
林凡震吼,雷池化作一柄道劍,竟然自主的斬向前方,鏗的一聲,神則璀璨。
“雷神!”
天族鼻祖眼神一凝,他彈指震向前方,狙絕雷池化作的道劍,笑道:“若你真身在此,本神還真會忌憚三分,但你……”
他最後的話語,被天地規則隱去了,所有人都聽不見。
“有趣……我像是知道了他們謀劃的一部分了,可以推演出所有。”天族鼻祖開口,並且露出有趣之色,他緊緊的盯著林凡,像是要看透他的前世今生。
諸人都看見,一隻大手攝出了林凡的一縷神魄,而後抓著他順著時空長河逆流而上,一直推演到數千年前林凡降生在大林郡。
“不對,不會這麼簡單。”天族鼻祖皺眉:“是誰在蒙蔽天機?但想要瞞住本神?不可能。”
他對林凡太好奇了,像是捏著一隻小螞蟻,將林凡鉗在身前,隨意而輕鬆的攝出林凡的一縷又一縷神魄,並以此為媒介,在推演林凡的所有。
“嗡!”
時空震顫,他此番舉動,像是驚擾了古今歲月,讓舉世在不知不覺中都發生了一些改變。
突破了,他看見了一條金色的閃電從天而降,劈向那個在雨中奔跑的少年。
但僅止於此!
再也不能看見太多。
天族鼻祖不甘心,要繼續向上推演。
隻因,他不信,一個異世的小子,會被那些神祗看重。
“神眼斷千古。”
他低吼,那眉間出現一束神光,將林凡的神魂照得纖毫畢現。
“嗡!”
突兀的,有一隻漆黑的大手,順著他推演的時空長河橫擊而下,一掌印向這神祗的眉間。
一聲怪嘯,神祗突兀的將林凡投擲而去,且抬雙手橫擊。
雙方一觸即收,奇怪的是,神祗之間的交戰,竟然沒有波及身外一寸之地,所有的神則等,全都消弭在寸許內。
那隻漆黑的大手消失了,割斷了古今,讓天族的鼻祖推演,隻能在他允許的時光長河內。
“給你個警告,若再向上,天塌地陷,萬古時空都不存,將會涉及到你之本身。”
有陰冷的話語從歲月長河最上方傳來,順著那時空巨浪傳播而下。
天族的鼻祖眼眸陰冷,一縷又一縷的滅世之光在他的眼眸內陡生又逝。
他在想。
那隻黑手到底是誰?
不是他已知的任何一尊神祗,都沒有那種氣息,但又超越了他認知內的一切神祗,就連藥神等都遠遠不及。
“有趣……”
最終,隻有兩字一笑而過。
他看向道台上時,眼中的和煦等等,全都消失,變作了暴戾,變作了毀天滅地的殺機。
此時,那陡降的甘霖全都變了,傾盆血雨從那九天而來,將整個混沌都浸染成血色的世界。
“藥擎!”
天族的鼻祖,從牙縫中蹦出兩個字來,那種深寒的殺意,當場就讓數萬裏時空炸開。
“你要作甚!”
林凡怒喝。
他發現了某些端倪。
此時推演並且開口的,好像並非是天族鼻祖的真身,更像是被銘記在這天地之間的某種烙印,又像是藏在天族血脈中的某種載體被喚醒。
持戟而起,頭頂雷池,他將誅天指向天族鼻祖。
向神祗亮劍。
隻因;他看見了,這天族的鼻祖抬足,要踩向道台最上方的藥神虛影,且,要將藥神存在的一切痕跡抹去。
他不可能對這種事置之不理,寧死也要一搏。
天族鼻祖,眼神怪異,饒有趣味的看向那持戟指向他的林凡。
就像是,一隻大象正看著對他齜牙咧嘴的土狗。
但,這種舉動,卻是讓跪伏成一地的禦天等,瞠目結舌,而後全都頭皮發麻。